第二百五十七章天下毀(七)
藍秋雨澤將目光從他們所拿的畫像上收回,隨意瞧了一眼沐瀾晴,見她完全一副若無其事吃麵的樣子,不自覺的笑笑,接過大爺遞過來的面也吃了起來。
「主子!」突然為首的幾個黑衣人又讓出了中間的位置,一位穿著玄黑衣袍的男人颯爽而來,他表情淡冷,氣勢恢弘,不用刻意去描述他的身份,卻也只需看他一眼便能知非池中物,只怕是天上也難得。
「這片地區已經完全搜查下去,一有風吹草動我們就會得到消息。」
男人鹼默不語,微蹙的劍眉黑如濯墨,緊閉的優美唇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吸引力,如果說他的唇讓女人們趨之若鶩,那麼他此刻的眸會讓所有人望而卻步,太犀利陰寒,彷彿被他掃過的地方都生出了層層的冰,就連剛剛還存在的小聲討論,在此刻都變的鴉雀無聲。
突然男子的目光定格在一處,他深看了一眼,嘴角似有似無的勾著一卷笑,很輕,輕到沒人發現,「孩子是我弟弟的,我依舊是我,只屬於你的我,如果你願意,開福客棧,我等你。」
這番話他說的那般篤定,好像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這片人群之中一樣,等了良久沒有人站出來,男子也不多做強求,轉身利索離開。
他們這一走又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瞬間整條街便又熱鬧起來,而討論的話題難以避免剛剛那位男子所說的話,「這男人還真是少見,看來是鐵定心想要找到那個女子了。」
「那女子貌美如花,如果是我,我也會花大價錢找她。」
「可千萬別把話說滿了,等你有錢的時候,什麼樣絕色的美女沒有,你還會專一的想著一個,就算你想著了,你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那句我屬於你的話嗎?你肯定拉不下男人的臉面。」另外一個神補刀。
被反駁了漢子撓撓頭,覺得對方說的有理,「也是,我確實說不出口,這不是給男人丟面子嗎?」
「呸,都窮成這樣還有什麼面子,你看人家那陣仗,只怕富可敵國,人家都不在乎什麼面子,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為女子能有這種幸運得到這種福事。」身為男人,他們都有些開始羨慕那個女人了。
他們七嘴八舌的談話沐瀾晴一句都沒有聽進耳裡,如今她的耳邊一直在迴盪著那句孩子是我弟弟的,我還是我,我只屬於你。
剛剛那位男人她永遠不可能忘記,就算故意去淡忘他,讓自己去恨他,可就是沒有辦法完全將他從心上根除,就好比一棵大樹,就算你將他砍倒,把木墩子也挖出來,依舊無法將那長了四通八達的細密小根清理乾淨,那不僅僅是根深蒂固,而是那片地都成為了它。()
「吃飽了嗎?」沐瀾晴麻木的點點頭,經過這件事一攪,也沒有心情再繼續逛下去,她漫無目的的隨意走著,藍秋雨澤緊跟在後面看著她,不自覺眉間蹙了起來。
「小心。」突然而閃的劍光,藍秋雨澤猛然拉過沐瀾晴護在懷裡,他整個人頓時都稟洌起來,拉了一聲口哨,頓時從暗處出現了六個暗衛將他們兩人保護在其中。
但對方的數目太過龐大,一波多過一波,好像是下定決心要要了他和沐瀾晴的性命。
沒過多久,六個暗衛便有些自顧不暇,甚至其中有一個為了護沐瀾晴挨上了一刀。
那個殺手個個都拼了命似的,發現他們有薄弱的地方,立刻藉機上前,藍秋雨澤要一邊護著沐瀾晴,一邊應戰,再厲害的人物也接受不了高度疲勞,就在他稍不留神的那一瞬間,一個殺手乘虛而入,手中的武器直指沐瀾晴而去。
「噗嗤」一聲,是刀劍刺入皮膚的聲音,沐瀾晴驚恐的臉色蒼白,連忙推開護著自己的藍秋雨澤,期間卻不小心碰到他身上某處,頓時一陣粘稠感讓她想要嘔吐出來,來不及顧及自己手上沾的什麼東西,她不偉大,卻知道不能再連累他,否則他們兩個人都只有死。
「回來!」藍秋雨澤意識到她要做什麼,伸手要把她再拉回懷裡,但手指卻只碰到了那抹絲薄的裙擺,從未有過這樣的失落,而在這一刻,在這一天,好像天下所有的情感都彙集到他身上了一般,此刻更為絕望,「沐瀾晴!」
「我不能連累你,當我不存在。」說完她轉身反而朝著那些殺手走去,聲音裡帶著顫抖,可還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們不都是想要我的命嗎?我現在就在這裡,放他們走。」
果然她的這句話特別有用,話音剛落,他們便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但依舊是一幅殺氣騰騰的樣子,可堪人憎。
「快帶著你們的主子走!」她又向前一步,注意到這些殺手似乎有趕盡殺絕的姿態,不能再等什麼。
藍秋雨澤怎會願意,他可不是孬種,「今日是我帶出來的,也絕不會扔下你不聞不問。」他這一句話剛出,運功來到她身邊,將她保護的周全,「不管是誰想要你的性命,今日除非從我身上跨過去。」
沐瀾晴還想說什麼,卻也再張不開口,她眼睜睜的看著所有的侍衛為了保護她的周全而心身俱疲的戰鬥著,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血染紅了半條路。
但寡不敵眾,那些殺手還是追了上來,沐瀾晴眼睜睜的看著藍秋雨澤背後受了一刀,那種無能為力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時的她甚至稍有不慎就會流胎,真是恨死自己這個累贅了。
藍秋雨澤武功真的不差,即使受了重傷,勉勉強強還應付的了,但為了護著她,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求你。」沐瀾晴一咬牙,抬起自己的身子吻在他的唇上,只一剎那愣神,她轉身將他護在身下,不偏不倚的接下迎身而來的那一刀,「卡」她有聽到自己背後骨頭斷裂的聲音。
第二次這般刻骨銘心的痛,第二次她要沒了孩子,兩次刺殺,第一次女人嫉妒,第二次呢?難不成還是女人的嫉妒,她想如果可以來世不要長的這般模樣,也不要那些所謂人人羨慕的愛了。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