崟霦微瞇了瞇眼眸，一道狹光閃過，如深潭般的幽靜深遠，他站在原地良久，在沐瀾晴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突然轉過了身體，凝視著有一步之遙的她，臉上笑意全無，眉頭之間夾雜著隱隱的愁緒，片刻，他才低聲開口道：「朕與他之間，如果必選擇一個，你會選擇誰？」他知道這個時間問她這樣的問題是不合時宜的，但誰又能知道他內心中那股子無法用任何東西而平復的躁動與期冀？此刻就似乎有一股火在他的週身不斷燃燒，而她適當的回復便是澆滅這股火的最佳良藥。
錯愕於他這般的不遮掩，沐瀾晴心驚不止，瞪大了美眸望著他，不知道自己所理解的意思與他說的是否一致，「您是什麼意思？臣妾聽不太真切。」她低下頭，準備下跪。
崟霦遠看著她，無聲低歎，快步上前再次將她的手握於掌心，轉身便走，「朕為難你了！」
沐瀾晴怔忪之際，腳下的步子便已經很自覺的跟了上去，聽到那句朕為難你了之時，她整顆心都顫抖不止，好像有冬日的風鑽了空子進去，吹的她心中冰冷，泛疼。
她真的很想給他些許積極的回應，甚至想將心能如普通人一般撲在另一個人身上，可他偏生就不是什麼普通人，也注定不可能得到最平凡的依附，而關於葉朗傾，情碎了一地。
泯泯唇，往日裡晶亮的眸此刻暗了些許，他問的不錯，葉朗傾與他如果當真出現了狀況，她會選擇誰呢？靜靜想下來，答案也只在她的心裡。
又開始落雪了，這一年下的雪也比過去兩年還要多，典雅清新的宮殿之外，一抹玄黃的身影筆直而立，在他的另一側，半跪著一抹黑。
「皇上，臣實在不明白您為什麼要讓娘娘知道你打算將葉將軍辭出朝廷的事情，如果娘娘將這個消息傳了出去，豈不是……」說話的是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他實在不解自己主子的做法。
「不必她傳出去，今天的那幫老臣自會主動去找葉朗傾合作，何況朕是故意讓她知道朕的目的，如果真到了要與葉朗傾生死殊搏的那一天，今天的一切便是讓她有所準備。」他關心的是她最後的選擇。
「那您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哼哼！崟霦冷笑兩聲，眼神頓時變得犀利如劍，比這冬日還冷，「那倒要看看他如何行動了。」
「屬下發現朝廷中早就已經有兩位老臣在暗中出入將軍府。」
「好的狠呀，最好能接觸的更頻繁一些，朕真是萬分想看看他們能做出什麼大動作來。」他笑的邪魅，天地間的黑彷彿都比不過由他體內迸發出的暗，席捲整個天地，如虎龍之勢，猛的讓週遭一切都枯萎窒息。
小葉來到皇宮沒有多久，便與沐瀾晴的關係逐漸親密起來，也許真的是天性使然，又或者應了那句老話，什麼樣的人身邊就會招至什麼樣的人，同樣有什麼樣的主子，身邊就會有什麼樣的奴才，而沐瀾晴便是這樣的人，雖然沒有主子的架子，但下人卻也各個聽她的，處處為她著想，整個晴殿都是一片祥和的氣氛，再加上新年將至，紅彤彤的喜氣將皇宮的寂寥驅趕的一乾二淨，外面的雪已經不再下，宮女，太監來來回回的佈置新年需要的物品，並將皇上賞賜各宮的物品一一送到，晚上皇宮將會有一場聲勢浩大的盛宴，那些平日裡見不到皇上一面的妃子，嬪妾們在今晚將都會有一一與皇上面對面的機會，是真的面對面，中間不阻隔任何東西，兩人的距離只有一米。
那些日日期盼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機會就在今日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