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悠遠而細長,因為又有積雪的原因,小道變的更加狹窄,沐瀾晴走在最前面,她細細的看著四周的景色,白茫茫的一片,顏色雖然單調,但也可謂壯觀,身側高大粗壯的白楊樹沒了枝葉,被雪包裹成著,開滿了梨花,真讓人忍不住要去歎謂大自然的神奇曼妙。
一陣強風刮過,將枝丫上的一撮雪球吹落,砸在平整的厚重雪地之上,生生的落出一個坑來。
「啊!刺蝟……」跟在後面的丫鬟不知是誰尖叫一聲,嚇的所有人都跟著緊張起來,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然在前方側面有一個黑溜溜的小圓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太冷,它緊緊的縮在一起,一動不動。
「大驚小怪什麼,小心嚇到娘娘!」白桃斥責一聲剛剛尖叫的丫鬟,連忙上前詢問娘娘有沒有什麼事情。
沐瀾晴笑著擺手,又看向刺蝟所在的地方,她正要走過去,手就被白桃又拉住了,「娘娘……」
沐瀾晴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沒關係的拍拍白桃的手,依舊決定走過去,她腳下的步子很輕,生怕驚嚇到這個小東西,但小刺蝟估計是睡著了,好像也沒在意到她過來一樣,依舊穩穩的不動。
雖然小東西渾身炸著刺,不過都是軟的,估計它是以為沒什麼危險,所以放低了警惕,當沐瀾晴準備將它捧起來時,突然它將身上所有的刺都豎了起來,她伸出去的食指毫無防備的被它的刺探出一個口子,頓時血液從指腹流淌而出,速度之快,讓人驚詫,艷紅紅的血滴在雪白的地上格外刺目。
白桃見狀大驚,連忙走過來要替她包紮,小東西此刻已經完全清醒,它警惕的審踱著四周,黑溜溜的眼睛四周打轉,小腳下意識的退後兩步,最後好像看到了沐瀾晴手上的血,突然神情變得專注了些,如有靈性一般,看看她的手,又看看沐瀾晴,好像在等待什麼。
沐瀾晴見小東西靜了下來,身上乍起的尖刺也都變的柔軟,它默默的靠近她的手邊,好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一直在悄悄的看她,沐瀾晴伸出手讓小東西自己跑上來,果然它很有靈性,乖巧的蹲在她的掌心之中,甚至還知道撇頭觀察她的表情,最後默默低頭,伸出舌頭在她破了的地方舔了舔,一絲一毫的血都沒剩。
「小東西。」沐瀾晴摸了摸它的小臉,見它討巧的握在手心中,看樣子是又想要睡覺了,她站起來,將小東西放在手護之中,正準備繼續走,卻被白桃拉住了,「娘娘,您難道打算帶它去前殿嗎?」
「有什麼不可嗎?」沐瀾晴完全不以為意,「它很乖,不會出什麼差子,你放心就好。」
白桃看看那白色的手護,沒有辦法,只有隨娘娘去了,到時候她要更加小心留意著才行。
沐瀾晴到達前殿的時候,各位大臣以及藍秋國來的人都已經坐下了,因為在路上因為小東西耽擱了一些時間,路過冷宮時都沒來及仔細看看,急匆匆的就過來了,還好沒有來遲。
「你總算來了,跟朕一起上去吧!」崟霦冷冷的從另一邊走過來,目光隨意略過她一眼,伸出手示意讓她將手搭上去。
沐瀾晴不自覺的泯了一下唇角,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看自己,但仍舊對他淡淡的笑了笑,空出手來放於他的手掌之內,滿心只繫在護手中的小東西身上。
崟霦的眸光微閃,被她若無其事表露出來的一抹笑驚了心神,那是如此熟悉,像極了一個人,可分明那個人就靜默坐在台下,他的心想還沒事成。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高昂寬闊的大廳被群臣聲音捧的恨天高,沐瀾晴感覺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響時,才回過神了,自己已經身在高台之上,她是如今唯一一個可以與皇上並坐於一起的女人。
這等殊榮,卻讓她百般不適,特別是當目光無意掃到台下葉朗傾身邊的人兒時,藍秋和葉又恢復了原來的艷麗裝束,整個人神采奕奕,時不時還與葉朗傾談笑幾句,甚至撒嬌靠在他的肩上,葉朗傾也不惱,任她作為,只是淡淡清清的笑笑。
而沐瀾雨身穿的素雅,雖也含笑,只是從那眉眼之間就可以看出她並不是真的開心,宴會還沒開始,她手中的酒便一杯接著一杯沒有停過,借酒消愁,如此愚蠢的辦法,但看在她這個姐姐眼裡,著實心疼的很。
沐瀾晴隨著崟霦落座於軟椅之上,無論心裡多麼堵的慌,總是不方便表露於色的,只能乾著急,想必這段時間妹妹也是受盡了委屈。
「你最好不要表現的太明顯,畢竟你現在是朕的皇貴妃。」崟霦冷漠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攏之中,沐瀾晴心中一個激靈看向他,現在她真的有些懷疑皇上是否如傳說中的那樣愛妹妹。
「是,臣妾會注意的。」她聽令應下,不管怎樣他說的沒錯,如今她的身份不一樣,自然也要扮演好自己該做的。
崟霦也不再去看她,心思放在這場宴會之上,「今日這場宴會是朕特地為雨澤接風洗塵所特意安排的,怎樣,雨澤兄還滿意嗎?」皇上這突然的一番稱兄道弟,讓在場的臣子難免更加高看這位藍秋國年紀輕輕的國王,聽聞,他將藍秋國治理的順風順水,國泰民安,罕見的盛世之景,由此可見果真算的上是政治奇才了。
藍秋雨澤從自己位置上站起來,沒有走到大廳之中,以他的身份也只是簡簡單單的回禮,「多謝皇上費心,孤王今日著實的被天朝國的熱情所震撼,日後還要向你多學習學習。」
崟霦聽聞他口中的那句孤王之際,劍眉稍挑,端起面前的酒杯,對著台下重臣道:「大家舉杯,為我們與藍秋國的百年交好共慶」。
所有人都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沐瀾晴想想自己是真的不太能喝酒,記得曾經有一次只喝了一杯,就有些暈頭晃腦了吧,可如今場面如此盡興,她若不喝,恐怕不僅僅是要成為全場焦點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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