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時光安好,只是夜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了薄雪,這是如今的第一場雪,來的那麼悄然無聲,甚至少的可憐,晚起的人估計看到的只能是陽光將其蒸發後的水份了。
「夫人,夫人……」小葉莽撞的推開房門進來,手中還挎著籃子,看樣子是打算出去購置一些東西回來的。
剛一進屋,看到沐瀾晴仍舊是睡在床上,而且蒙住了腦袋,身體更是綣軀成一個團,看樣子是睡的相當不安,小葉心中一疼,連忙伸手到她的額頭試了下溫度,心中的猜忌總算是放了下去,還好沒有發熱。
感覺到來自額頭上溫暖小手的撫摸,沐瀾晴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咕噥著聲音道,「我只是太睏了,不要叫我吃飯!」說完她轉過身去,是真的太困,從皇宮回來時就已經比較晚了,昨天晚上似乎又有些失眠,真正睡著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總之絕對不會早。
小葉連忙不再出聲,是了,她本來是不知道夫人已經回來過的,一大早她是打算去街上買些新鮮的東西擺在房間裡,這樣夫人從皇宮回來時見到也會心情好一些,哪知道夫人會是半夜回來的,如果不是正要出去時碰到昨晚當值得的侍衛,偶然說起夫人回來,她真以為夫人會下午才能回來呢!
也沒有一個人過來通報一聲,也許那麼晚夫人會餓的。小心的帶上房門,想來夫人真的是睡得很晚,還好昨晚將軍去藍秋和葉那裡就寢的事情,夫人不知道。
這一覺睡的全身上下都酸痛疲憊,身心聚疲,連夢裡到處都是血,那些血伴隨著硝煙瀰漫,人馬嘶啼,人死了一批有一批,滿地的黃土被染成了紅色,青磚的城牆也披上了紅裝,空氣裡到處血腥味瀰漫,喘息沉重的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般,蹉跎的老人,幼小的孩童在那片刀光劍影之中哀嚎而去,他們那般的手無縛雞之力,卻在這場沒由來的戰爭之中無辜犧牲,哀歎嘛?她如此沒力。
是天還沒亮嗎?沐瀾晴轉了轉脖子,鬆鬆雙臂,藉著屋內淡淡的亮光穿上鞋子,腳下一個動作,突然下腹的溫潤觸感讓她停下了腳下的步子,內心莫名的相當放鬆,就連夢中的殘忍也一時間扔到了一旁。
打開門,剛想張口喊小葉的名字,朦朧夜色之下一個高大健碩的身材硬生生的擋在她面前,佔去了房門的大半個空間,他俯著身子看向她,柔情款款,好像準備將所有的心血與思想都傾盡於她身上一般,然這種柔情是她見過不知道多少次的了,經歷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若再上當,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小葉去準備晚膳了!」他被在身後的手至於身前,伸手間想要將她攬於懷中,卻被她巧妙的躲藏過去。
沐瀾晴向後退了一步,定住,遠遠的望著他,此刻,彷彿時間被絲絲細緻的線纏繞住了一般,想要轉動,依舊無能為力,她的表情清淡,卻又像柔進了無言的感情一般,悲傷離默,夾雜的哂笑縹緲虛無,那麼不真實,在葉朗傾以為她會隨時消失不見的時候,突然她開口說話了,「你能否告訴我,你的那幢用來圈養女人的莊園,如今是什麼情況嗎?」
葉朗傾心中的石頭嘩然落下,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開口詢問關於過去的事情,他早就想解釋的,但她不問,一切解釋就只能算是徒勞。
「當然,你想知道,我必定是會告訴你的!」他說過但凡是她想要明瞭清楚的事情,他絕不會拒絕回答,只是她個性如此,問的極少,什麼事總願自己一個人憋在心底,傷了自己也苦了別人。
沐瀾晴坐下,只等著他一一的說來,小瀾的性命死的屈,既是如此,她必是要奪得籐嫚性命的,雖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可不報此仇對不起小瀾,也對不起她腹中還未出生的孩子。
她安安靜靜生活了這麼多年,本打算一切隨風也就罷了,可既然這股風停止不了,她也不必強壓著性子,反正早晚這個將軍府她都是要離開的,若不是要憑借這個身份方便幫助宮中的妹妹,她早就不帶在這裡了,終日面對這樣一個寡情無言的男人,她還真怕有一日自己也會成為那樣的人,若如今誰能告訴她有一個可以快速讓妹妹上位的方法,她必是不會猶豫而去幫助的。
葉朗傾沒有坐到她的身邊,因為他比誰都清楚此刻的她有千萬個不想讓他靠近。房間的門是關著的,狼四就守在外面,這個時辰家家戶戶都該是將貪玩的孩子喚回家裡,一大家子人圍繞著一張大桌子坐下吃飯,熱熱鬧鬧的說著今天開心的事情,可此刻這裡,完全彰顯著廢話少說四個字。
沐瀾晴很認真的等著他開口,她要的不只是一個交待,還有為什麼他要讓籐嫚派人殺死她和小瀾,如今這又是搞得哪一出呢?
「將軍,將軍,不好了,和葉公主小產了!」門外是狼三急促催門的聲音,他不敢將門擅自打開,只能把所發生的事情一一的交代出來。
小產?藍秋和葉懷孕了!呵,呵……沐瀾晴的胸腔像是被誰抽乾了空氣一般,身體無力的朝著一旁的軟椅垮下去,聽聽,是小產,說明什麼,他們兩人已經綣繾纏綿不知有多久了,這會在她絲毫不知情的狀況下連孩子都有了,而她呢,還天真以為他是無奈的,迫不得已,聖命難違,才出此下策,差一點,差一點就無所謂他有幾個女人,留在他身邊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到今天真是開了眼界。
聽到門外的報告,葉朗傾神色大失,沐瀾晴頓時無血的臉色印入他的心上,可怎奈那邊是人命關天,萬分馬虎不得,「關於莊園的事情日後我必定與你解釋清楚,只要你願意等我!」給他機會讓他從新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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