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瀾晴暫時還不敢抬頭直視他,不自覺的握緊手中的簪子,刻意去忽視他話中的別有深意,只是淺淺的笑笑,「夫君他軍事繁忙沒空過來,臣妾作為他的妻,自然是要守好本分的,既是遊園大會,皇上您也說了讓大家不必拘束,臣妾前來也想是和其他大臣家眷一樣,與各位妹妹們親近親近,免得回去招夫君嫌棄,說臣妾不懂禮儀。」
崟霦幽靜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良久,遂鬆開身邊女子的手,淡笑,「你有心了,既是如此,不如坐在這裡與朕一起聊聊。」
沐瀾晴身子稍微怔愣,立刻又反應過來,這才敢抬頭瞧一眼他身前的兩位秀女,頓時眼前一亮,剛剛皇上握住的不正是沐瀾雨的手嗎,難道?心中的猜忌逐漸濃厚,見妹妹對自己輕輕笑著,心中的疑雲才算稍稍減輕。
「臣妾遵命。」移身坐在了公公派人搬來的軟椅之上,沐瀾雨同另一位秀女也一樣坐下,只不過位置不同,她們都伴隨在皇上的身邊,而她卻是坐在側面。
「你們聊,權當朕是不在的。」崟霦伸手要去端桌面上的茶,在旁邊伺候著的公公立刻上前將已涼的茶換掉,沒有宮女在身邊,每一個細節他都要小心謹慎,伺候好了。
一介君主明明活生生的坐在這裡,她要如何能當他不在呢,本打算借賞花之便與妹妹說些體己的話,順便問一問她在宮內的情況,一遍幫她一把,哪知道場面最後會演變成這樣的。
沐瀾晴正想著要如何開口說第一句話,就被一直在打量她的另一個秀女截住了,「原來你就是人們口中的那位將軍夫人,果真還是有幾分姿色的,不過外界傳言都是真的嗎?說葉將軍寵你寵上天,給你買了很多新鮮玩意。」
「是人們誇大了而已,他對我與和葉公主都是一樣的,莫要全信才好,不過說起好玩的玩意,我這裡還真有一件。」說著她將手中的釵子送到對方手中,同時刻意掃視了一眼沐瀾雨,見她也在看著自己,會心一笑,讓她等些時機。
可能是太專注關心自己妹妹的原因,當她收回視線之時才感覺到自己正在被另一抹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好像是要看出她話中的真假程度,知道那目光是誰的,但卻沒有足夠的勇氣與之對視,畢竟他的權利太大,隨便給她定一個欺上犯下的罪責,就夠她受上一遭的。
那抹灼熱讓她心中起疑,難不成他認出自己是他從妓院救出來的女子了,應該是不會的,這時間已經間隔了這麼久,以他當時的身份,見過的女人並不少,估計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那麼我該怎樣稱呼兩位呢?」
「我叫木蘭,小名晴兒,我覺得和姐姐相當投緣,希望將來還能有機會同姐姐這樣喝茶聊天。」沐瀾雨恰當的做著自我介紹,大方得體,儼然一個大家閨秀的姿態。
沐瀾晴知道她不方便報出自己的真實姓名,雖說不上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但總歸比報出真實姓名是好的,不過她小名叫晴兒,果然被稱為晴夫人的人便是她不會有錯,難怪皇上會毫無顧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握住她的手,「我記住了,那麼這位呢?」
「我叫末離顏,這個簪子很好,能送給我嗎?」她說起話來相當坦率,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有循規蹈矩的做作,將簪子拿在手中,看樣甚是喜歡的。
「當然可以,我家中還有很多,如果你想要,改日我再送多些與你。」沐瀾晴暗暗放心,妹妹已經坐到了如今這種地位,既已經注定是要坐上皇貴妃位置的人,而且得寵至此,哪裡還需要她的幫助呢,不過按道理父親與哥哥也該是知道這般情況才對。
「那可要謝謝將軍夫人了,不過說起這個,我怎麼覺得夫人的樣貌與木蘭有些相像呢?」末離顏將簪子收好,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看似沒有什麼,卻實時戳在了一根敏感神經之上。
木蘭聞言有些臉色微變,若被知道她是隱瞞身份進了宮裡,估計這欺君大罪是逃脫不了的。
「我本來長的就有些尋常,眉眼之間有些相像也是正常的,如果仔細在意,我瞧著你們兩位的輪廓竟還是有些相似呢,都是標準的美人。」她面無波濤的說完,在看不出一絲驚濤駭浪的表情之下,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內跳動的有多快。
這選秀當即,萬萬是不能出一點差錯的,即使真像人們說的,皇上對晴兒體貼入微,寵愛之極,可終歸他是皇上,帝王家,多寡情,誰都保不準將來如何。
況且這還沒有各自成鳳,秀女之間就一開始了勾心鬥角的活計,等到了以後,只怕天都會讓她們掀了,不過末離顏的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她,若不是晴兒面頰之上帶著一朵央紅如血的梅花鈿,再加上髮髻的差異,只怕將她們兩人放在一起,還就真沒有人能辨認出來,看來下次再想見她,要有些顧忌裝扮了。
沐瀾晴想著,勾眸瞧了一眼皇上,見他並沒有在意末離顏的話,這才放下心來,接下來的談話一切都還挺平緩,無非是女兒家之間的一些話題,她想皇上聽的膩了,肯定會離開,那樣她就有機會單獨和妹妹說上幾句,哪知道聊到最後,都沒見他有要走的模樣。
直到末了,才是沐瀾雨的一句想走走,才為她們爭取到單獨的空間。
「姐!」這一聲姐不同於其他時候的稱呼,此時它牽絆著誰都搶不走割不斷的親情,比什麼都重要。
「受苦了,妹。」沐瀾晴握住她的手,這種感覺很神奇,頓時覺得內心都是滿滿噹噹的開心,這是她要去守護的人,她需要什麼,她都會給。
沐瀾雨笑笑,並不多提及自己的過去,「被他看中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從外面把我帶回來後,我就一直呆在皇宮裡。」
「這麼說來與外界傳聞說的是一樣嘍?」原來她早已經在自己身邊,只是自己一隻不知道,沒在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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