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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攸從家裡出來後便打的來了學校，一路狂奔著上時鈴聲已經響起，沒來得及回辦公室便直接衝到教室門口，停下跑動的步伐時，弓著身子拚命地喘著氣，也沒有看到站在講台裡的楚月出，打斷了她的話。
楚月出有些驚訝地看著門口那個弓著腰拚命喘氣的人兒，眼眸一柔，望著她沒有說話。
喘夠了的言攸直起身子，一眼看到楚月出，立刻呆愣在原地。
「去上課。」很想要過去摸摸她的臉頰，可是才往她那靠近了一步，白曉安的臉便浮上了腦海，楚月出停了下來，聲音冷淡地道。
「……」明顯就聽出楚月出語氣的不同，言攸重新垂下頭，聲音低低的，「嗯……」
聽著那高跟鞋鞋跟敲擊的聲音由前面到自己身邊又到身後，言攸還是保持著低著頭的動作，直到那聲音越來越遠了，才重新抬起頭，眼眶已經紅了。
克制住哭出來的衝動，吸吸鼻子走上講台，言攸不敢看下面的學生，直接拿了粉筆轉身，啞著聲音開始上課，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直到距離下課還有五分鐘的時候，言攸才放下粉筆，低著頭看著講台，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哭腔，「我……這是最後一節課了……大家加油高考……」
這一整節課明顯就可以感覺到言攸的不對勁，在聽到這句話更是一下子愣住了，看著言攸要往門口那邊出去，大家才反應過來，坐在前排的學生連忙關上門不讓她出去。淚水已經滑出眼眶的人兒傻呆呆地看著被關上的門，又回身看了看學生們，一臉的無措。
「言老師，你真的要走嗎？」教室裡一片安靜，直到有人忍不住打破了這樣的氣氛開口詢問。言攸擦擦眼淚，老實地點頭。
「為什麼呀？」看到她點頭，立刻又有人開口詢問，「我們知道肯定不像那些人說的那樣的……」
「我……」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言攸卻不知該怎麼告訴學生們這件事情，許久之後，深吸一口氣，「你們還是用功讀書……嗯……高考要加油……」
「言老師！」這回是幾乎全班的人都在喊了，只有楚綠衣支著下巴看著那般模樣的言攸，眼神複雜。
「嗯……我……我……」言攸握緊拳頭，快步走到門邊，看到兩個擋在門前的學生，聲音微微顫抖，「讓我出去……」
她不知道原來學生們這麼信任她，可是……可是她做出那樣的錯事，還有什麼臉面在這個教室裡給這群學生上課。
白曉安本就是她害死的沒錯啊。
她居然還奢望楚老師原諒她……楚老師該是很恨她才對。
被言攸這麼軟綿綿地近似於哀求地看著，兩名學生對視一眼，也不忍心了，讓開身子讓言攸開門。言攸這才感激地點點頭，拉開門匆匆離開。
從教室裡出來後，言攸就好像要逃開什麼似的一路往梯那邊疾走。辦公室裡糾結了一節課的楚月出看著時間臨近下課了，便起身出了辦公室往教室那邊走去，卻沒發現言攸已經過了辦公室下了。
「言老師呢？」進了教室沒發現那個本該站在講台上的人，楚月出微微一愣，連忙問道。
「言老師走了……」
「走了？」呆滯了幾秒，接著轉身出門要追，卻在走了幾步之後停下了腳步。
該是……不願意待在這裡……這節課能過來上完，已經算是勉強了……
白曉安的死一定讓她很自責，何況……還有她那一巴掌。
站在原地，楚月出露出一抹苦笑，本欲拿了手機打電話給言攸的，也不再動作了。
終究還是個孩子，還是算了。
再說了，那些流言蜚語她聽了都覺得難受，更別說言攸了。
言攸一下便改走為跑，一路跑到校門口停了下來，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一臉的茫然。
對這裡，忽然就充滿了恐懼。
因為白曉安是在自己自殺的，也因為楚月出那般冰冷的態度。
剛剛如果晚走了一步，說不定楚老師會跟她說分手。
與其這樣，倒不如趕快跑不要聽到那兩個字比較好。
爸爸說的對，還是去美國，她果然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
「小攸……」言靜從車上下來，走到她面前，「怎麼在這？」
「姐姐……」言攸抬起頭看到言靜，有些委屈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裡呀？」
「不放心，過來看看你。」拉著她的手走到自己車旁，言靜聲音裡透著溫柔，「沒事就好。」
「嗯。」言攸點點頭，順著姐姐的意坐到副駕駛座上，還不忘繫好安全帶，等到言靜坐到駕駛座開了車子，這才斜靠著窗戶看著外面發呆。
「沒出什麼事？」兩人一回到家裡，言媽媽便走來上下打量了言攸一番，確定沒事之後才鬆了口氣。
其實讓言攸自己一個人去學校，別說是言靜了，就連她的父母都有些擔憂，生怕那白家父母去了學校鬧事。
言攸老實地搖搖頭，走到坐在客廳裡故作淡然看著報紙的父親面前，「爸，我去美國。」
正要翻過報紙看另一面的動作一頓，接著又順暢地翻過去，言爸爸聲音依舊平淡，「嗯，你自己聯繫。」
「嗯！」用力點頭，言攸轉頭看了看言靜，嘟嘟嘴，「姐姐放心。」
這話說完，不等言靜回答，言攸便走回自己房裡拿了手機聯繫在美國的導師去了。一直在等著言攸過去的人自然欣喜萬分，一聽她要過去，立刻說要幫她訂機票。有些不情不願地拜託導師訂了最快的第二天的機票，言攸坐在床上，掛了電話後扁著嘴，趴到床上一臉的委屈。
雖然知道都是自己錯了，可是還是覺得好委屈。
明明還在想著要和楚老師在一起一輩子的，還有……之前看爸爸媽媽很喜歡楚老師的樣子，還想跟爸爸媽媽說她喜歡楚老師呢……
趴在枕頭上，言攸眼眸裡被霧氣充滿了。雖然去美國什麼的之前一直在想，可是如今居然是要如此狼狽近乎逃跑地去，還是讓她覺得很難以接受。
枕頭逐漸被淚水染濕，言攸拿臉蹭了蹭枕頭把臉上的淚水擦掉，可是淚水又從眼裡滑出來，讓言攸惱怒地坐起來，憤憤地抬手去擦。
楚老師說過她像孩子，姐姐也說過她像，還有爸爸媽媽……要是大人才沒有這麼愛哭呢……
言靜推門而入，看到她這幅模樣，心一軟，走過去坐到床邊，抬手制止了她的動作，「幹嘛這麼用力地擦臉啊？」
還在惱怒自己孩子氣的言攸一看到姐姐，立刻撲到姐姐懷裡抱住她，還軟綿綿地在她身上蹭了蹭，嘟著嘴不說話。
「你真的要去美國呀？」言靜任她抱著，手輕撫著她的腦袋，「去了美國就看不到爸爸媽媽姐姐了……」
頓了頓，言靜微微遲疑了下，又接著道，「還有……楚老師，你……」
「楚老師不要我了……」言攸帶著哭腔打斷了言靜的話，吸吸鼻子，將臉埋得更深了。
愣了幾秒，想到警局裡楚月出的神情，言靜心裡也有些發寒，卻又對自己的妹妹又多了幾分憐惜，「怎麼會呢……」
這話，卻是有些無力的。
「楚老師肯定很生氣……」言攸趴在言靜懷裡，一直壓在心裡的那些東西一股腦的全部發洩出來，哽咽著，「她說不可以影響白同學的學習的，結果我不聽話……如果當時哄哄白同學就好了……」
嗯？
言靜很輕易地便抓住了重點，「她知道那個白曉安喜歡你？」
「嗯……楚老師說要高考了，怕白同學因為這樣考差……」言攸又吸吸鼻子，「我不知道白同學真的會那麼脆弱……」
「那……那本本子呢？」楚簡兮藏起來的那本本子，言靜又稍微瞄了幾眼，雖然有些詫異，可是還是選擇信任妹妹。
「楚老師讓我那麼回的呀……」言攸聲音悶悶的，許是哭累了的原因，終於不再流淚了，也沒了說話的力氣，聲音聽起來異常的飄忽，「反正……都是我害死白同學的……」
一直柔和的神情早已冷了下來，言靜定定地看著趴在自己懷裡慢慢睡著了的妹妹，好看的眉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也就是說，所謂的始亂終棄根本就是沒有的？
那麼……當時言攸為什麼要說不知道？
這麼個疑問剛剛浮上腦海，答案便也跟著浮了上去，言靜咬緊了牙，一滴眼淚落在言攸背上。
楚月出，你怎麼對得起那麼想要保護你的小攸？
還是讓小攸去美國。
本就覺得兩個女子間是不該相戀的，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順便連到目前為止只露名字不露面的夏喬木也折騰下……
其實忽然覺得折騰神馬的好煩人……可是又不可以半途而廢……我勒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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