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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視著姐姐，言攸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見言攸不說話，言靜更加懷疑了，張張嘴，正要繼續問，言攸忽然歎了口氣，「姐姐，我不想騙你。」
聽到她這麼說怔了怔，言靜臉色放緩，「小攸……」
「我喜歡楚老師。」直視著言靜，言攸手微微顫著，無論她多麼的理直氣壯，還是很擔心姐姐因此逼迫自己辭職。可是想一想，又覺得姐姐逼迫罷了，自己不是一樣可以反抗嗎？
只是……又要讓姐姐傷心了。
沒想到言攸會這麼直白地說這句話，言靜更是愣住了，心裡卻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良久之後，臉色微微發青，「小攸，你還小……」
「我不小。」想到無論是誰都拿自己沒辦法，言攸淡定了許多，「姐姐，我26歲了，我喜歡楚老師，確定肯定一定。」
這是言靜第三次看到這樣的言攸。
第一次是言攸高考之後背著家裡填了志願，錄取通知書到了之後，也是這般姿態面對暴跳如雷的父親，「我要讀那個學校那個專業，確定肯定一定。」
果然，父親使盡了了手段也沒辦法阻止言攸的行動，就這麼任由言攸去了那個城市那所學校就讀一個非師範的專業。
第二次是言攸大學畢業的時候直接進了一個研究所工作，同樣是這樣的語氣，「我不要當老師，確定肯定一定。」
然後……雖然父親用了手段讓那個研究所辭退了言攸，而言攸似乎也服軟來到了這個城市當高中老師。可是她知道的，言攸當時看她和媽媽的眼神讓她知道，言攸的反抗並不徹底，若是再徹底點，出了這個省甚至這個國家，言攸依舊可以做她喜歡的工作。
那麼，第三次呢？
「還有，我要和她在一起。」言攸還是用那樣的語氣，轉而又有些頹然，「除非她……不願意……」
如果楚月出考慮完了還是決定不和她在一起，那麼她……
似乎也沒辦法勉強，難道繼續纏著楚月出嗎？
如果讓楚月出因為她而辭職，似乎……更不好。楚月出和她不同的，她雖然笨，可是還是可以看出楚月出對老師這份工作的喜歡，還有那群孩子……
如果真的要走，還不如……她去美國。
蹙起眉，言靜聽出她話裡的意思，「你和她……還沒在一起？」
「嗯……」言攸垂下頭，聲音裡透著沮喪，「她說要考慮下。」
是嗎？
言靜眼眸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或許……該找楚月出談談？
「姐姐，你會支持我的對不對？」言靜正想著約楚月出出來談談，言攸卻忽然開口，說出的話裡充滿著期待，「我跟她說你和媽媽會支持我的，你會的對不對？」
因為言攸那充滿信任的眼神心底一顫，言靜忽然有些不敢直視言攸的眼睛，心跳猛的加速了。
「姐姐？」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言攸朝她那挪了挪，「你和媽媽都會支持我的？」
「小攸……」言靜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個單純的人，她考慮的事情永遠要比言攸多得多，所以當她想著要去找楚月出讓楚月出不要答應和言攸在一起時，看到言攸這樣的眼神，雖然明明覺得自己是對的，可是……卻有種心虛的感覺。
「你和媽媽不會像那些人一樣對不對？」看到網上有一些資料寫著很多人不理解同性相戀，言攸根本沒把那當一回事，因為其他人根本就和她無關，她是這麼對楚月出說的，也確實是這樣的。可是，她想要媽媽和姐姐的支持，其實心裡隱隱的還是希望爸爸也支持的，可是想到那個古板的老頭子……言攸覺得自己的想法還是太異想天開了點。
「那些人？」言靜何嘗沒有查過資料，喃喃地將言攸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垂下眼簾，「為什麼這麼說呢，小攸……」
「因為你和媽媽是最疼我的人啊。」意識到自己現在愛的人是楚月出，面對姐姐反而比從前輕鬆了許多，言攸眼眸亮亮的，「姐姐和媽媽才不會因為偏見就反對我和楚老師的，對不對？」
「小攸……」言靜只是覺得言攸每問自己一句，心便顫抖一下，張張嘴，叫著妹妹的名字，卻依舊什麼都說不出來。
「姐姐……」想到之前姐姐看到楚月出脖子上的痕跡時反應那麼大，言攸忽然嘟起了嘴，「你不會要反對……」
「我……」和楚月出一是文科出身的言靜，此刻已經啞然無語不知所措了。
因為言攸的信任，言攸的那些話，讓她不忍心傷害她。
「其實我不大明白呢……」看到姐姐這樣的反應，言攸忽然難受了，「為什麼就覺得是不對的呢？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僅僅只是兩個人相互喜歡想要一輩子在一起，為什麼就會被認為是錯誤的呢？」
想到之前自己的糾結，已經豁然開朗的言攸卻在此刻開始想著為什麼這件事從一開始會被認為是錯誤的了。
「我以前還以為就我一個人喜歡女人呢。」言攸歪著頭坐到沙發上，好像自言自語一般思考著，眼神如研究題目一般專注，「可是為什麼我會認為只有我一個人喜歡女人就是不對的呢？難道說連我也潛意識的認為少數的便是錯誤的？可是當初地心說……哥白尼他們……還有後來……以及……咦？那天導師發給我那個題目……」
言靜簡直對言攸的跳躍思維無語了。
看著那個坐在沙發上，本來在考慮為什麼人們會認為同性相戀錯誤的人兒此刻拿著本本子低頭計算的模樣，有些無奈地扶額，只是內心，卻因為言攸的話有了絲猶豫。
或者……還是先不找楚月出了。
說不定不需要自己勸說楚月出就會拒絕言攸呢？
其實她是知道同性相戀並沒有任何錯誤的，她只是覺得，走這條路太過辛苦，而且，任何一個理智的人都懂得世俗的偏見是如何可怕的。
也就只有言攸這樣單純的人兒，專心致志在學術上，不理會外界的任何人，才會完全不理解那些偏見在她看來是如何的可怕。
她相信楚月出和自己是一樣的，一定會瞭解這些而拒絕言攸的。
想至此，言靜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說到底，她還是不願意傷害言攸的，楚月出自己決定不和言攸在一起，跟她勸楚月出別和言攸在一起是不一樣的，後者的殺傷力太強了，她不敢冒險。
中午，當楚簡兮回到家裡時，楚月出已經做好了飯菜放在桌上了。
和楚月出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楚綠衣回家再一起吃飯，楚簡兮時不時地轉頭去看拿著本雜誌翻著的楚月出，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
楚月出雖然在看雜誌，可是眼睛餘光還是可以看到楚簡兮時不時看自己的動作，乾脆放下雜誌，「小兮，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額……」楚簡兮呆滯了下，接著小心翼翼地道，「姐，你今天看起來……心情比前段時間好多了，是發生了什麼嗎？」
本以為楚簡兮要問自己昨夜為什麼沒回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楚月出微微一愣，一時間居然答不出口。
見姐姐不說話，楚簡兮想了想，繼續道，「姐……是因為……那個言攸嗎？」
雜誌還攤在膝蓋上，楚月出身子微微一顫，帶著些許驚疑，「小兮，你為什麼這麼問？」
「姐，我……」昨夜楚綠衣睡著之後，楚簡兮卻因為楚綠衣的動作還有自己腦袋裡時不時浮出來的，上次和楚綠衣接吻的畫面而徹夜難眠，今天早上在警局裡偷懶趴在桌上睡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夠，此刻腦子也有些混亂，深吸口氣，「我只想知道你的回答。」
面對妹妹這樣直接的問話，楚月出沉默了。
雖然不知道楚簡兮為什麼會問出這句話，心裡還是很擔心自己回答一聲「是」會讓她的兩個妹妹就此對她產生偏見，甚至不理她。楚月出猶豫了好一會兒，故作輕鬆地拿起雜誌翻了翻，「小兮，我的心情怎麼會和言攸有關呢，你……」
「姐，你撒謊了。」楚簡兮雖然木頭了點，可是在某些方面還是十分敏感的，就像楚月出臉上那一閃而過的不自然，以及話語裡的心虛，她都可以第一反應感覺到，這是她身為警察的本能。
「小兮……」被妹妹這麼直接地指出撒謊的事情，本就忐忑的楚月出更是無措了。
「姐，難道你不相信我和小衣嗎？」楚簡兮站起身子，俯視著姐姐，「我和小衣只在意你啊。」
「我……」讓楚月出到現在還在考慮要不要接受言攸的，確實絕大部分就是因為兩個妹妹。這兩個妹妹是這個世界上僅剩的最親密的人了，她不能失去她們。可是此刻，面對楚簡兮這般直白的話，楚月出有種腦子一片空白的感覺。
楚綠衣一打開門就看到楚簡兮站著俯視楚月出，貌似氣場很強的樣子，微微挑挑眉。
嘖，一直害怕姐姐的木頭居然也有這麼拽的時候嗎？
作者有話要說：╭(╯^╰)╮兩邊一起出櫃神馬的……話說小言言你那個出櫃是神馬狀況啊？噗……
說到曉司和霜霜的番外……咳，我是要跟小白小我的番外一起放在小白的定制裡呢……還是放在這裡……噗……好奇怪的感覺……要不還是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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