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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楚綠衣眼前一亮，忽然看到言攸晃悠著步伐進了間酒，連忙跟了上去，「言老師！」
「誒……綠衣……你怎麼在這？」心情差勁的言攸從家裡出來後完全不知道要往哪裡去，隨處晃悠著，看到一間酒便直接進去了，不料才踏進去便被人叫住了，看到是楚綠衣愣了愣，下意識去看她身後，卻沒看到楚月出。
「哦，姐今天有事，讓我在外面吃東西，結果我忘記帶錢了。」和撒謊必定會低頭的言攸不同，楚綠衣扯謊時臉不紅心不跳，表情十分真實，這會兒苦著臉，「言老師，我肚子好餓……」
言攸眨巴眨巴眼，摸摸口袋，掏出一張一百塊遞給楚綠衣，「給。」
楚綠衣露出燦爛的笑容，接過錢，又看了眼酒，「言老師，我姐說了，不可以來酒的。」
「為什麼呀？」其實根本沒來過酒，只是最近一上班那個王老師就都會湊上來問七問八，無一不是和言靜有關的，言攸本就壓抑，今天又見到駱學欽，那種難受的感覺更加強烈了，所以一看到酒就想到了借酒消愁這個詞，言攸很乖地看著楚綠衣，一點老師樣都沒有，比楚綠衣很像個學生。
「因為……因為……」楚綠衣也不知道該怎麼和看起來就是一臉單純的言攸解釋，支支吾吾幾秒，眼珠一轉，「因為我姐是老師呀，還是語文老師，說的話肯定有道理！」
「唔……」言攸歪著腦袋想了想，點點頭，「對哦……」
楚老師講話好像一直都挺有道理的，雖然有時候會嘮嘮叨叨的，可是嘮嘮叨叨的話也很有道理的樣子。
「那言老師，我們去別的地方。」楚綠衣抓過言攸的手，「一起吃飯。」
「唔，好……」言攸聽話地點點頭，隨著楚綠衣一起出了酒，「那要去哪裡吃呀？」
「去kfc。」楚綠衣笑瞇瞇地指了指不遠處的kfc，言攸卻搖頭反對，「可是我想喝酒……」
楚綠衣頓時無語，沉默了幾秒，轉頭看著言攸嘟著嘴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言老師不開心？」
「……沒有……」言攸否認著，楚綠衣眼裡閃過一絲狡黠，「那言老師，我知道要去哪裡吃飯了。」
「嗯？」又一次陷入到不爽情緒的言攸回過神來，望向楚綠衣，楚綠衣對她笑了笑，拉著她朝自己所熟悉的某間小飯館走去，開了個包間，點了菜，又叫了酒，「給，言老師。」
「謝謝。」言攸接過酒，很不熟練地打開，倒到杯子裡，直接一飲而盡。
這算是借酒消愁嗎？
楚綠衣夾了道菜放到嘴裡細嚼慢嚥著，看著言攸一杯杯酒直往肚子裡灌，眉頭皺得緊緊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一陣好笑，連忙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好苦呀……」喝了幾杯，言攸臉色已經通紅了，打了個酒嗝，眼神看起來有些迷糊，「酒……好難喝……」
「那就不要喝了呀……」楚綠衣和言攸都坐在椅子上，看起來身高也沒差多少，於是便伸手摸摸言攸的頭，「我姐說小孩子不可以喝酒的。」
「我……我……」言攸又打了個酒嗝，腦袋覺得越來越重，想到言靜這會兒應該是在和駱學欽吃飯，又聽到楚綠衣說姐姐，鼻子一酸，「可是我想借酒……借酒消愁呀……」
「為什麼呀？」微微瞇起眼，楚綠衣放下筷子，支著下巴看言攸，「言老師為什麼要借酒消愁呢？」
「因為……因為……不開心……」言攸其實是從未喝過酒的，這會兒只喝了不到一瓶，整個人便陷入到迷糊狀態了，看起來乖乖的，又呆呆的。
「為什麼不開心呢？」楚綠衣有些陰謀得逞似的問著，抬手裝作摸鼻子似的掩住微翹的嘴角，「有人欺負言老師嗎？」
「嗚……」越想越不開心，言攸趴到桌上哭了起來，「姐姐不要我了……」
眉頭微挑，楚綠衣坐過去一些，摸著言攸的頭，「姐姐為什麼不要你了呀？」
「她……她要嫁人了……」言攸哽咽著，一直壓在心頭的事情說出來，似乎有種鬆懈了的感覺。
「她要嫁人了也是你的姐姐呀。」
「可是……可是……你不懂的……」哭著哭著就有些清醒了，言攸扁著嘴揉著眼睛，「不跟你說這個了……」
嗯？
被提起的興趣懸在半空，楚綠衣很自然地看了看周圍，歎了口氣，「好，我不問了……」
「嗯。」言攸用力點點頭，然後望著桌面發呆。楚綠衣拿過酒瓶，往言攸杯裡倒酒，「喝酒，醉了就會忘了那些煩心事的。」
「好！」看著酒杯被裝滿，言攸很有豪情地端起來，又是一口喝光，楚綠衣又往裡倒了一杯酒，「還難受嗎？」
酒杯再次被裝滿，言攸還是一口喝光，腦子再一次處於漿糊狀態了，聽到楚綠衣這麼問，小臉上寫滿了委屈，「難受……」
「那……」又倒了杯酒，看著言攸喝光，楚綠衣放柔聲音，「說出來可能會好受些……」
「唔……」言攸怔怔地看著酒杯，很久很久，就在楚綠衣以為自己的陰謀沒得逞的時候，忽然趴到桌上，像個小孩子似的，「我喜歡姐姐！」
「喜歡姐姐呀……」心頭一跳，楚綠衣看著趴在桌上嘟著嘴喃喃自語的言攸，眼神顯得有些意味深長，「我也喜歡姐姐呀，妹妹喜歡姐姐不是很正常的嗎？」
「不……不一樣的……」言攸打了個嗝，擺著手，「我……我想要姐姐……嫁給我……」
「為什麼呢？」
「因為……因為我喜歡姐姐……不要姐姐嫁給別人……姐姐……姐姐必須嫁給我！」醉得一塌糊塗的言攸，把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部說了出來，臉紅通通的，眼神呆滯，「不要姐姐……嫁給……嫁給別人……」
說著說著，言攸又哭了，「可是姐姐要嫁給……那個……那個姓駱的……姐姐不要我了……」
「不哭不哭……」看到言攸這樣，同樣愛上自家姐姐感同身受地紅了眼眶，將言攸攬進懷裡撫著後背，「乖……姐姐不要我們……我們也不要姐姐了……」
「可是……可是……」扁扁嘴，言攸嗚嗚的抽泣著，「我想要姐姐……」
「那我把我姐姐給你。」楚綠衣和她拉開距離，很很正經地看著言攸，「我把我大姐讓給你，讓她嫁給你，怎麼樣？」
「姐姐……給我？」言攸歪著腦袋，伸出食指指了指楚綠衣，又指指自己。
「是啊……你喜歡我姐姐嗎？」楚綠衣語帶誘惑，「我姐姐也很溫柔的呀。」
「你……你姐姐又不是……又不是我姐姐……」言攸搖搖頭，「不行……」
「都是姐姐呀……」楚綠衣睜著眼隨便胡扯著誘拐言攸，「我姐姐真的很溫柔的，你不喜歡嗎？」
「唔……」言攸傻呆呆地看著她，「都是姐姐……姐姐……你姐姐是誰呀？」
楚綠衣抬手扶額，對喝醉了的言攸簡直是無語了，言攸看她不回答，也不吵鬧，而是趴在桌上很乖地咬著手指，「姐姐……」
「我姐姐是楚老師呀。」楚綠衣一看她又開始發呆，連忙開口繼續自己的誘拐大計，「楚老師，記得嗎？」
「呵呵……」言攸傻兮兮地笑了，點點頭，「記得……」
「很溫柔。」楚綠衣也對她笑，「很好的對不對？」
「對！」注意力被一下子從言攸那裡轉移到楚月出那邊，言攸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楚老師好好。」
「對，那我把我姐讓給你呀。」楚綠衣摸摸她的頭，跟撫摸小寵物似的，「好不好？」
「唔……」言攸又開始咬手指了，一副思考著的模樣，好半天，悶悶地道，「你把姐姐讓給我了你怎麼辦呀？」
「我還有一個姐姐呀。」楚綠衣瞇起眼，「我們一人一個，正好。」
「一人一個……」言攸掰著手指，「一人……一個……」
「對呀，一人一個，我們還可以湊一桌打麻將喲。」
「打麻……將……」還是用那傻乎乎的語氣說著，言攸忽然皺起了眉，小臉糾結在一起。
楚綠衣愣了愣，還以為她清醒過來了，連忙柔聲問道，「言老師，怎麼了嗎？」
「我……我不會打麻將……」言攸很無辜地看著她，「怎麼辦？」
額……
眉毛不經意地抽搐了幾下，楚綠衣怪異地看著言攸，良久之後，「咳，我姐會教你的。」
「好！」言攸一拍桌子，一臉的正義凜然，「一人一個！」
話說完，「啪」的一聲趴到桌上呼呼大睡起來，只留楚綠衣獨自一人在那看了她半天，一聲感慨。
「真是好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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