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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個洞那裡探出頭望了望外面，言攸又縮回來，「楚老師，我們走，都下午四點多了，一會兒那些人又要來送飯了。」
楚月出整個人還處於震驚的狀態，愣愣地望著言攸許久，言攸眨眨眼，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楚老師？」
「你……你怎麼做到的？」緩過神來，楚月出看著言攸，「牆……」
言攸吐了吐舌，拉了楚月出的手，先行一步彎身鑽出那個足夠大的洞，楚月出被她帶得跟著鑽出去。待出去之後，言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又嘟起了嘴，轉身看楚月出。
「怎麼？」楚月出前一秒還在感慨言攸精神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這會兒一見到言攸嘟著嘴的委屈模樣，又覺得心底一柔，「幹嘛這副模樣？」
「不認識路……」言攸手還緊緊地拉著楚月出的手，眉頭還皺著，嘴巴嘟嘟的。楚月出輕輕淺淺一笑，「我也不認識路。」
「那怎麼辦？」言攸用烏溜溜的眼睛望著楚月出，「等等那些人就來了。」
看了看四周，又覺天色漸晚，楚月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歎了口氣，「這裡應該是郊外，我們邊走邊找路，小心點就是了，別又被抓回去。」
再把抓回去，估計會把她們的手捆上。
言攸也真是神奇，居然這麼直接就地取材地就把牆弄穿了……
「恩恩！」言攸用力點頭，歪著腦袋想了想，「中午的時候，他們是從東南方向過來的……嗯……我們往另一個方向走。」
楚月出又一次瞪大了眼，「你連這個都可以知道？」
「唔……」言攸拉著楚月出往自己確定的方向走，邊走邊道，「車子來會有聲音啊，我們在倉庫裡不動，車子由遠及近過來，根據聲音可以聽出來的方向……」
「……」楚月出已然不知說什麼好了，手被言攸的手握著，感受著手心的溫暖和光滑，看著那個平時總是一臉睏倦的人兒如今完全不迷糊的模樣，不知為何，嘴角劃起了弧度，眼神愈是柔和。
「唔，對了，剛剛牆那個，是胡克定律……」走了一段路，一直沒聽到楚月出出聲，言攸另一手撓了撓臉頰，自覺開始解釋，「在彈性限度內，物體的形變跟引起形變的外力成正比……嗯……有一些公式……剛剛那面牆的材料我大學用過的，知道材料的一些數據，然後皮帶是用來做測量的……反正……反正可以計算出一些點，破壞掉這些點，就可以破壞掉這面牆……」
試圖用通俗點的語言告訴楚月出這個事情，言攸邊走還邊轉頭看楚月出，奈何楚月出是個純文科生，物理這種東西，高中雖然接觸過，到底不深刻，這會兒聽到什麼胡克定律，完全不知是什麼東西。
「反正，你就是靠著計算，得出破壞那幾個點就可以把牆弄出一個洞？」雖然不懂得那些知識，可是還是大概可以聽到言攸話裡的意思的，楚月出認真地看著一臉單純地努力要給自己解釋清楚的言攸，「然後就真的把牆破了？」
「唔……嗯。」言攸點點頭，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以前我們做實驗的時候，也做過這種事情的。」
「嗯……」不去管那些物理知識，楚月出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接著似是想起什麼似的，看著言攸，「那你那條皮帶是怎麼回事？」
「哦……那個是測量的啊。」言攸稍稍掀起些襯衫，露出皮帶，「這個，每兩個孔之間的距離是五厘米，整條皮帶的長度大概是一米左右……」
「那你之前讓我按的按鈕呢？足球？」
「額……」言攸何曾不知楚月出這話的意思，有些囧到，索性伸出另一手按了下皮帶的按鈕，接著便從皮帶扣那裡拔出一把短刃，「這個是以前買的……腰帶刀，專門用來切斷繩索的……」
挑眉，楚月出直視言攸，「你每天都帶這麼一把東西去學校？」
「我……我……」言攸一下子便不知所措了，慌亂地看著楚月出，「這個……違紀咩？」
「廢話！」
「可是……可是……」可是這個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呀，還是導師讓買的，說什麼很容易被綁架什麼的……
「要我不算你違紀也行。」楚月出笑得很是溫柔，卻讓言攸隱隱的有些害怕。
「嗯……嗯？」
「你物理和化學也很好？」
「唔……還好……」言攸不明所以地答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好睏，下午太費勁了，害她這麼快就困了。
楚月出笑瞇瞇地拍拍她的肩膀，「班裡有幾個同學物理化學不是很好，就交給你了。」
「……」
「別這麼哀怨呀……」楚月出一看她苦著臉撅嘴的樣子，就忍不住好笑，「乖，來，給姐姐笑個。」
「他們都好聰明的……」言攸扁著小嘴，一臉的委屈惶恐，就差沒有對手指了，「哪裡需要補習呀。」
她教的數學都沒有補課呢，幹嘛還要補神馬物理化學呀？
「呵呵……」楚月出輕聲笑著，一眼望去見到一大片的樹林，不由蹙起了眉。
言攸半天沒聽到楚月出說話，偷偷摸摸轉頭，看著她眉頭微蹙，唇瓣抿著，眼眸裡透著認真地模樣，又有些癡了。楚月出被她的視線看得不自在，稍一側頭便對上了言攸的眼眸，「怎麼？」
臉上一熱，把頭轉開，言攸為自己的反應感到不解，也不深究，「唔，沒什麼。」
「嗯……」楚月出點點頭，又歎了口氣，「不知道我們要走多久才能回去，前面到底是哪我們也不知道……小衣和小兮該擔心了。」
手微微一顫，言攸定定地望著地板，想到了言靜。
是哦……
姐姐也該……擔心了……
那握著自己的手忽然用力，楚月出吃痛地倒吸了口冷氣，莫名地看言攸，一入眼卻是言攸臉上複雜的神情，不由呆了呆。
言攸這個呆子……也會有這麼痛苦的表情？
「怎麼了？」壓下心裡對楚簡兮和楚綠衣的擔心，楚月出柔著聲音，忍著痛晃了晃言攸的手。
緩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緊緊地攥著楚月出的手，言攸連忙鬆手，低下頭，「對不起。」
「嗯，沒事呢。」楚月出笑笑，看著低頭不敢看自己的言攸，伸手拍拍她的頭，「是怕你的家人擔心嗎？我們趕快找路。」
「嗯。」
此時，天色漸晚，墨鏡三人開著車子又回到了倉庫這邊，手裡還是如中午一般提了飯。
下午市區裡的檢查嚴格極了，應該就是因為小簡的姐姐妹妹都被他抓了的原因……不過嚴格歸嚴格，他還是能很輕鬆地來去自如，還在查探到的小簡的家門口留下了紙條。
看著自己的手下打開鎖，墨鏡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邁著步子進去，然後傻眼了。
倉庫裡空無一人，只有和門相對的那堵牆上，一個好大的洞在那裡。
「老……老大！」提著飯的手下也呆住了，轉頭驚惶地對墨鏡道，「她們……她們跑了！」
「廢話！」墨鏡瞪他一眼，急匆匆走過去，看著那個能容人通過的牆，「還不快追！」
「是！」兩個手下急急忙忙地鑽過言攸弄出來的牆洞，跑了幾步，忽又停了下來。
這……這是要往哪追啊？
「咕……咕……」走著走著，言攸的肚子又開始很老實地表達不滿了，不斷地發出聲音，言攸臉頰紅彤彤的，咬了咬下唇無辜地看楚月出，「我控制不了它……」
「噗嗤……」楚月出被她逗得笑出來，本來因為一直找不到路而著急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嗔怪地看她一眼，「我又沒有讓它別叫。」
「唔……」言攸眨巴眨巴眼，手摸摸肚子，「那怎麼辦呀？」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好餓哦……」
「那也沒辦法呀。」楚月出看著四周，「我們再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什麼人或者公路。」
「哦……」垂下頭，言攸踢飛一塊石塊。
要不是因為擔心遇到那些人，她們往東南方向走，肯定可以找到路的……
嗚……好討厭……肚子好餓……還有姐姐不會擔心得哭了。
這時候，言靜確實快哭了。
開著車在路上胡亂找了一下午，始終找不到最疼愛的妹妹，去派出所報警，警察又說失蹤未滿二十四小時不予受理……可是……她的妹妹她知道的，絕對不會忍心讓她擔心這麼久的。
雖然……雖然她的小攸，從幾年前起，對她就總是不冷不熱的了。
可是像今天這樣，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言靜搜尋了一個下午沒有任何收穫，最終將車子停在了小路邊，趴在方向盤上，淚水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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