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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十五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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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正月十五,寶晨沒能實現諾言,不過他坦然無愧,因為食了言的不是自己而是二舅舅。()一大早,孩子們還沒起床,二舅舅同二舅媽兩個便悄悄地出村兒過河,趕場賣菜去了。

    寶然也沒跟寶晨計較,她大約能夠明白為什麼二舅媽不願帶了她們一起去:剛過完年,再加上家婆住院手術,家裡已經沒什麼錢了。雖然爸爸媽媽走前肯定給家婆手裡也放了些錢,但寶然很懷疑現在她那兒還能剩下多少。這幾天二舅媽不止一次地跟家婆嘮叨著家裡油少了醬沒了蠟燭該添了珍秀寶晨要開學了,還有得再捉些鴨崽兒了再抱兩頭豬娃兒了。別說,都是實情。

    這會兒趕場,要是帶了孩子,再不濟,不得給喝上碗豆腐腦?吃上幾隻湯圓?那可都是要錢的!精打細算的二舅媽才不會犯這種錯誤。

    問了問寶晨,原來以前兄弟倆倒也去趕過幾次場,基本上都是跟著大舅或者三舅去的,只有一次,二舅媽回娘家,二舅悄悄兒地走私了一回,後來被二舅媽發現,雖不敢發火,可是裡裡外外地跟著二舅叨叨了好些天,把個二舅煩得不行。

    今年家婆在家養著,雖然術後的傷口看著已經拆線結疤,好得非常利索。但到底是腦袋上動了刀的事兒,不敢掉以輕心,大舅又去鎮上抓了幾副中藥給調養著,手頭就相當緊吧了。所以很抱歉,他也沒法子帶寶晨兄妹去場上瞧熱鬧了,就怕到時候孩子們看著別人有吃有喝的眼饞,心裡更不好過。

    家婆可能是怕寶晨兄妹心裡失落,就安慰他們說:「不消難過!家婆煮家裡的湯圓給你們吃,還有些酥肉,一併都拿出來吃掉,丁點兒也不給你家背時的爸媽留!」最後那句話是衝著同樣委屈的珍秀姐弟倆說的。

    見孩子們臉色好些,家婆又說:「中午都多吃些!晌午後大舅帶你們去村委頭看耍龍燈!」

    正月十五耍龍燈,是這邊的傳統習俗。據說有些地方還會耍火龍,到了夜裡更加的精彩熱鬧。

    吃過午飯,大舅抱著寶然,帶了糖葫蘆似的一串兒孩子,一路穿田過地,說笑玩鬧著往村委那邊去。

    一路上。看著路邊水田里綠油油地秧苗。大舅像是給孩子們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出了年。收拾收拾就好插秧了!這眼看到又要忙起來了!」

    寶然大汗,什麼意思?這一世她自然不會像前世那樣。以為地裡那些青青的葉子是嫩韭菜。纏著要人給她炒雞蛋吃,可難道它們不是稻秧嗎?還要插什麼?這玩意兒實在太專業了!可看看其他人,都是理所當然地樣子。沒辦法。為了求知。只好先裝裝弱智,指著田里密密麻麻地秧苗說:「菜!韭菜!」

    珍秀果然哈哈大笑起來。「寶然是個饞貓兒來!稻秧都給看到成韭菜!」

    還是大舅好心,不像那幾個無良的小傢伙兒們只顧看她笑話。幫她辯護說:「ど妹兒還小嘛!曉得韭菜就不錯了。你們幾個像她這麼大地時候。還沒得她曉得地多呢!」然後又給寶然解釋:「這個吃不得!這是秧苗。過兩天插到大田里。秋天結稻穗兒。打出來給ど妹兒做白米飯好塞!」

    寶然似懂非懂地點頭。結合自己腦中那點可憐的農業知識,組合分析,貌似這個田里密密地是種子育出苗來,然後再插秧,挪到大田里去。可是幹嘛還要多廢這一道事兒呢?稻子打出來地是大米,那麥子是幹什麼用的?印象中長得好像差不多地吧?

    農事小白江寶然同學滿腦門的問號,卻也懶得再追根究底了,這會兒他們正穿過一片嫩黃黃的花地,散發出陣陣清甜新鮮的香氣,沁人心脾。這個寶然認識!精神一振,「花!油菜花!」

    兵娃兒手快,跳進去就掐了一小把出來遞給寶然:「ど妹兒,給!」

    大舅嚇得不輕,四處看看罵他:「咋個就敢掐這個花來?小心人家看到了告到隊裡頭,扣你家工分!」

    珍秀振振有詞:「莫得事!這片菜籽是分到我家屋頭的,哪個來管?」

    咦?現在就分產到戶了嗎?是不是早了點兒?

    大舅說他們:「娃兒家不曉得莫得亂講!現在是聯產承包,讓各人家管管的,哪個講的就分到你家屋頭了?被人看到報上去,吃虧的是你家爸媽,看回去不打你屁股!」

    哦!原來是改革初期的聯產責任制,還沒有分田到戶大包干。這回是珍秀幾個似懂非懂,但也不敢再動手了。

    大舅便把那一小束油菜花窩吧窩吧照舊塞回田里,見寶然盯著,安慰她說:「晚上回來沒得人看見,再掐一支給你玩兒!」

    磨磨蹭蹭來到村委辦公室前的曬穀場時,已經是半下午了。寶然原以為挺晚的了,估計只能看個尾巴,誰知場子上只有村裡的一些年輕人同小孩子,嘰嘰呱呱守著一堆爆竹。一問,說是今年南鄉村輪得最晚,舞龍的隊伍還沒到呢。

    寶晨就牽了寶然的手,指著曬穀場東邊兒隔了兩排平房的一處大大的院子給她看:「哥哥就在那兒上學。」寶輝也指著學校後院兒的幾間平房嚷嚷著:「二哥在那裡上學!」

    奇怪了,寶輝你還沒上學的吧?

    寶晨敲敲寶輝,好笑地糾正他,「說了多少遍了,你們那不叫上學,就是個托兒所!」

    這時嘰嘰喳喳擁過來十幾個孩子,同兄弟倆打招呼,又好奇地參觀寶然。

    寶晨大大咧咧地介紹:「這是我家ど妹兒,江寶然。以後路頭碰到,都幫我看到點兒!」說這話的時候,他很自然地轉了川音。

    於是一幫孩子紛紛圍上來同寶然親熱:「ど妹兒喊四哥!」「我是你家牛哥!」「穗兒姐,喊我穗兒姐姐!」……

    寶然仰著個腦袋接了滿臉的唾沫星兒,暈頭轉向的一個名兒也沒記住。

    寶晨把她拖出來,撈起衣袖給擦擦乾,「記不住沒關係,他們認得你就行了。那邊的那幾個……」說著指指隔老遠在一個角落裡盯著這邊看的四五個孩子,「記住嘍,別跟他們朝相兒!」

    ……大哥您別跟我說行話行不?巴掌大個村子,搞得跟黑社會似的。

    寶晨說著,又回頭釘了眼那幾個孩子,帶著股原生態的狠勁兒。

    那幾個估計是對比了一下兩邊的人數,低頭躲到幾個大人身後去了。

    女人斗陰,男人鬥狠,江寶然同學只有看戲的興致,既然這邊沒戲唱了,再待下去也就沒什麼意思了,搖搖擺擺去了幾個小伙子旁邊數爆竹。大舅正在這裡跟人湊著火點旱煙抽,那就火的漢子不住地提醒著:「過來些!過來些!火星子濺到起不是耍地!」

    而這時候,通往村口的大路上,遠遠的隱隱傳來了鑼鼓聲。有人就興奮地叫:「來啦!來啦!」

    迤迤邐邐的,一支三四十人的龍燈隊伍,由東邊兒大路上緩緩行來。前頭開著道兒的,兩旁相伴著的,還有後面跟隨著的,是更多的十里八鄉好湊熱鬧的村人,竟然跟著這支龍燈隊伍,走村串戶地一路過來,享受這即將結尾的年節喜興。

    本來寶然對於舞龍的興趣並不是很大,前世裡電視裡,好折騰的婚禮上,還有旅遊區不分年節的民俗表演,只要願意,幾乎隨時可以看得到這種鑼鼓喧天,金龍翻滾的熱鬧景象,沒什麼好稀罕的。

    這支舞龍隊伍嚴格地說起來相當業餘,服飾都是些新舊不一的布褂子不說,那條長龍,基本上都是由青竹細枝夾雜著金黃的稻草紮起來的,只一個龍頭用了各色彩紙精細裱糊,看上去憨態可掬,相當地精神。

    只是當隊伍團團轉進了寬敞的曬穀場,撒開了歡兒舞動起來的時候,寶然才慢慢體味出了其中的不同。

    他們的身形,動作,沒有依著刻板的套路來,率真質樸,他們的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歡欣與狂熱,他們的舞蹈不是為了展示什麼,也不是為了向誰邀功請賞,更不是為了完成一項工作或者任務,他們只是單純地為了自己的歡樂而舞動,可比起後世的那些鮮衣麗彩的職業隊伍來,卻更加能夠調動起圍觀人群內心的興奮與熱情,感同身受地加入到這一份喜慶與狂歡之中。

    他們的身上汗津津冒著熱氣,他們的眼睛閃亮,他們的舞步肆意張狂,在喧天的鑼鼓聲中,在圍觀的村人們如醉如癡的喝彩聲中,時而翻江倒海,時而騰空跳躍,把普普通通一條草龍舞得活靈活現,意氣風發。

    原本打算只是看個熱鬧的寶然,漸漸地居然也被這種狂熱迷醉的氣氛所感染,開始隨著大家一起鼓掌大叫,盡情歡笑。

    歡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轉眼天色已朦朧下來,舞龍隊慢慢收尾,離場,沿著大路直向西邊去了。還有那精神好的,一路叫著跳著跟上去。大多數的人意猶未盡地說笑著,三三兩兩轉回家去。

    大舅也帶了孩子們往家裡趕,走出去沒多遠,身後突然追上來一個人,「大哥——大哥——」

    停下來等他到了近前才看清,居然是三舅。

    大舅見他一個人出來,不贊成地問道:「做啥子自家跑出來耍?老婆娃兒呢?」

    三舅滿不在乎,「莫操心!她帶了娃兒們娘家去了,安逸得很!」然後急切地說:「你們不慌趕起家去!跟我走,剛才聽說,今個晚上他們要燒火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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