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簽訂後,魏四海硬是把康明拖到了春江樓餐館,大家一坐下,魏四海走到康明背後,拍著康明的背說:「兄弟,老哥哥知道怎麼感謝你了,哈哈!」
康明不解地回頭看著魏四海,從魏四海那燦爛的笑臉上和含著濃濃謝意的眼神中,看出了他要表達的意思,他從腰間取出大哥大一揚,說:「謝意已經表達過了,只是我與別人換了一個,我喜歡這個號碼。()」他怎麼能告訴魏四海,自己將他送的大哥大又轉送給了別人?
魏四海滿不在乎地一揮手說:「那算個什麼玩藝兒,老哥哥沒有你,就走不到今天,不好好感謝一下兄弟,老哥哥這臉就沒地方放了。你要是和老哥哥客氣,那就太見外了。」
「那你的意思是……」
「這次與恆鑫公司合作,讓老哥哥我大長了臉,沒想到我的廠能賣個大價錢,要是從那裡面分一部分給你,你小子不會接受。」
「當然不會接受,那是你花錢做的,我只不過幫了些忙,而你已經給了報酬。」康明再次舉了舉大哥大。
「那是給你送行的禮物,你不要老拿那個說事好不好?這次要不是兄弟來得快,我就被那妖精吃定了。這個孫妖女真厲害,眼睛里長了鉤子會鉤人,迷死幾個男人還不算,又那麼能說會道,聽她說得頭頭是道,一個不留神就讓她捲進去了,要不是老哥哥一定要你來才簽字,只怕就讓了那妖精的當。」想起孫麗,魏四海現在還有點怕。
「哈哈!被她的美色迷住了吧,」康明似笑非笑地說:「四哥是個有定力的人,那是沒碰到大美人,一碰到孫麗這樣的級大美女,四哥就把持不住了。」
魏四海一虎臉:「正經點!老哥哥若大年紀了,還能被她那狐狸的眼睛迷住?只是她說那個什麼軟資產,我沒花一分錢就能得到三百萬的股份,就像那固定資產一樣,是特意讓我們佔個大便宜,以顯示他們合作的誠意,老哥哥這才信了她,差點就讓了她的當。」
康明點頭道:「她確實很厲害,但也很氣概,我認為,這次她也出到了底價,或者我們吃了一點虧,但已經不大了。」
「所以,那個什麼軟資產可是你為我爭下的,就算你是幫了老哥哥的忙,也應該得到屬於你自己的那一份,我認為,那一千多萬軟資產你我弟兄一人一半,掛在我的名上,記在你的賬上。哎,不要推辭,這回你說什麼也要聽老哥哥一回。你再推辭,那你就是細妹子,不是大牙仔!」
魏四海那不容推辭的話裡,康明感到了他的真誠,只是沒想到他一送,就是五百多萬元的股份,大出康明意料之外。不過,從竹藝廠展的歷程中,康明確實在中間起了關鍵作用,他又感到自己得到這一份謝意,還是出師有名的。有人送錢給你你不要,那豈不是白癡?況且,康明在與幾大老闆交往中,深深感到了錢的重要,財富與地位的關係,一旦自己擁有了財富,如果哪一天仕途不順了,退一步還有天地。
魏四海見康明沉默不語,以為他又在想法推辭,說:「兄弟,別再想什麼推詞了,老哥哥以後還要你幫我把把方向,這個企業有了你一份,老哥哥心裡才有了底。你放心,老哥哥知道你想什麼,有什麼事老哥哥一肩為你挑了,什麼風也吹不到你一根指頭上。」
康明笑了:「這一次我不準備推辭,只是在想……」
「別想了,喝了酒就好了。」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這軟資產中,席亞夫和林青元是功不可沒的,還有吳寒教授,他們也應該得到屬於他們的那一份。所以,我想……」
「這個老哥哥早就有安排,席研究那裡我早就去了五十萬,又給他在清源買了一套一百平方米的房子做結婚禮物。林研究說要出國深造,我已經告訴他費用全由我出,前些天匯了十萬給他辦出國手續,等出國手續辦下來再給他二十萬當一年的學費,以後每年二十萬,三年他應該能深造出來了。只是吳教授說什麼也不肯收錢,那個老頑固油鹽不進,總只那一句話,讓我把項目做好了,做好了就沒他一份功勞了?這話怎麼說的!」
「席亞夫要結婚了!怎麼沒聽他說一聲?」沒想到魏四海把一切都做了,只留下自己這個重頭戲放在最後面。
「他讓我告訴你,那些天我見你忙,就沒打擾你,反正還有一個月時間,什麼時候說也不晚。」
「到那天你可要提醒我,我們一起去,我還要為席亞夫準備一份禮物。」這禮物送什麼,康明有點為難,輕了表達不出情意,重了康明還送不起,他已經擁有幾百萬資產,可那些都只是數字概念,沒有一分錢到手裡來。
魏四海是個爽快人,也有他細心的一面,他最清楚康明的處境,只是不知道康明在凱明公司也有股份,所以他說:「禮物的事老哥哥為你準備,你就別*那份心了。」見康明不再提軟資產股份的事,當他默認了,高興的說:「我終於把你小子拖了進來,爽!喝一杯慶賀慶賀。」
與魏四海喝乾了一杯酒,康明放下杯子說:「四哥,我是這麼想的,你給我的那份我接受,但將一半掛在一邊,如果吳教授、席亞夫及林青元他們誰有了新的研究項目,就用它產生的利潤去支持他們的項目,這中間也有你我的一份,你看怎麼樣?」
魏四海沒想到康明想得這麼深遠,打從心眼裡佩服,說:「還是我兄弟想得遠,這也證明老哥哥把你拖進來是一個英明的決策。既然你拿一半出來,我也拿一半出來,湊成五百萬,以後不管誰有研究項目要用錢,都從這裡面出,我現在對技術研究深有體會,那是救人的良方,比趙水師的傷藥還管用,藥到病除!」
這一頓酒喝到下午二點多,康明要到管理區上班了才結束。晚上,康明回到家裡,不知道怎麼對母親說這事。黃凱是自己青梅竹馬的兄弟,與他合作經營凱明公司康明一百二十個放心,而魏四海這裡不同,不是信不過魏四海,而是他與恆鑫公司是合作關係,人家的投資賬目上應該有一個明確的股東,怎麼才能體現康明的那一份股份是一個難題,康明只好在沒有工作的母親身上打注意。
好不容易等到劉衛紅做完家務坐下來,康明開口了:「媽,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
「明明有什麼事,跟媽也這麼客氣?」劉衛紅感到今晚康明有點不一樣。
「是這樣的,我在一家企業裡有點投資,可是我的工作性質又不允許以我個人的身份入股,所以想請媽承擔這個名目,那股份就算在你的頭上。」
劉衛紅沒等康明說完,就說:「那你去辦就是,要什麼證件媽給你。」
「媽!這事我不能出面,所以還要你親自去辦。你去找米仙橋的魏四海,我與他說好了,他會幫你辦好一切手續,你只要跟著後面跑就行了。」
「你是讓媽去當股東,那好啊,媽還從來沒償過當股東的味。那股東有多大,事兒多不多?太深的東西媽弄不來,媽只是一個家庭主婦。」
康明用很小心的語氣對劉衛紅說,生怕刺激了她那根神經:「媽才不只是家庭主婦呢,文大革命的時候能從大北方跑到南方來,並在這裡愛上我爸安了家,就不是一般人物。其實那股份也不多,大概是七百五十萬,不過……媽!我還沒說完呢,看你急成那個樣子。這中間有五百萬是我和魏四海共同擁有的,所以還得與魏四海簽個協議。」
劉衛紅看著康明好久沒出聲,她總以為自己聽錯了。七百五十萬,那可不是七百五十元,可七百五十元也辦不成什麼企事業入不成什麼股,那後面那個萬字自己就沒聽錯,這小子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媽,媽!你想什麼呢?」
劉衛紅被康明叫醒,她關切地對康明說:「明明啊,媽不要你有那麼多錢,媽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你把那錢退回去,媽不想當這個股東。」
「媽你想到哪裡去了,我這些錢一不是貪污,二不是受賄,三不是偷扒搶劫得來的,是我正正式式經營得來的……」於是把錢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清楚楚。
劉衛紅聽著聽著,看康明的眼睛就越來越亮了:「我的明明真有本事,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得了二百多萬元,還有與人共有的五百萬元研基金,有出息,媽沒白疼你,這個股東媽願意當!」
「還有,這事可不能告訴爸,他沒媽那麼明事,想問題也很淺,頭腦一不清醒就會穿邦。」康明想,要是媽知道在凱明公司自己還有近五百萬元利潤,保不定會嚇出一身汗來,並由此引出心臟病來也未可知。
劉衛紅激動地說:「那當然,那個老古董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媽雖然沒沾過他多少光,可還是想跟他多活兩年,要是嚇出他一身病來,那媽就苦了。呵呵!」
康明見媽應承了這事,並與自己有了攻守同盟,心裡的一塊石頭就放了下來。他就知道媽比爸的衝勁要大得多,思想也開放得多,承事的能力也強得多,就只怕媽一個不留神將這事告訴了爸,以爸那個性子,說不定哪天喝高了酒,就將這事漏了出去,那就會給康明帶來很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