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刺客放開了含香,色布騰巴勒珠爾便趕緊帶著一干侍衛趕了過去,將含香遠遠的帶開,嚴密的保護了起來。沒有了含香這個顧忌,餘下的大內侍衛便不再束手束腳,紛紛躍上前去,與那名僅剩的回人激戰了起來。
在眾多高手的圍攻之下,那名刺客很快就支撐不下去了,眼看就要將他擒下的時候。被眾人保護的外圍的含香竟然衝了過來,對著永琪、福爾康還有其他的大內侍衛,噗通一跪。苦苦哀求道:「含香求你們,放了他!含香給你們磕頭了!」說著,就磕下頭去。
永琪、爾康與其他侍衛被含香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一愣之下便趕緊閃了開來。開玩笑這可是皇上的香妃娘娘,要是真的被她給跪了,只怕他們就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在場的眾人之中,就數永琪的身份最高,要處理眼下這種詭異的場面,他自然是最好的人選。於是,眾人便理所當然的將目光投向了他。
永琪也不負重望,對含香喊道:「香妃娘娘,您是皇阿瑪的妃子,身份貴重,怎麼能夠給咱們下跪呢?您趕快起來,這事要是傳出去,咱們可是吃罪不起啊!」永琪的這番話道出了眾人的心聲,所有人俱都點了點頭,滿懷希翼的看向了含香。
只是讓眾人失望的是,含香根本就不為所動,依舊臉色慘白的跪在那,激烈而堅定的開口道:「我是回人,不管你們滿人的規矩!今天,要不然你們就放了他!要不然,就殺了我們兩個,把屍體帶回去交差!你們選擇!」
當眾人正因為含香的這番話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名刺客忽然一躍而起,舉起手中的月牙刀,就要往自己的脖子抹去。色布騰巴勒珠爾眼疾手快,趕緊將手中的兵器擲了過去,打落了彎刀。開玩笑,今個這事可是鬧大發了,要是不能夠將這名刺客帶回去交差,反而任由他畏罪自殺的話,那他們這群人的樂子可就大了。
雖然那回人刺客沒有了武器,但色布騰巴勒珠爾卻絲毫不敢鬆懈,正要上前去將他五花大綁的時候。含香卻爬了過來,抱住那名刺客,溫柔的凝視著他,悠悠的開口道:「我們回人有幾句話,翻成漢語,是這樣的:『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我和蒙丹,從小一起長大,他是風兒我是沙。」
在聽到『蒙丹』這個名字的時候,永琪和福爾康的身子頓時一震,相互對視一眼之後,這才若無其事的轉了開來。無意中看見兩人如此的舉動的色布騰巴勒珠爾,不由得緊緊皺起了眉來!
含香的這番話,聽得所有的大內侍衛,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什麼『你是風兒我是沙』,這根本就是他們的催命符好不好?
如果他們能夠將眼前這個叫蒙丹的男人,帶回去交由乾隆處置,然後徹徹底底的忘記的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那麼說不定他們還會有一線生機!但是,如果他們就這麼放過了這個,皇帝女人的心上人的話,那他們絕對一定以及肯定會死的很淒慘。
在想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後,原本還有所顧忌,怕傷到含香不敢上前拿人的侍衛們,立即如狼似虎地撲向了蒙丹,完全不在乎會不會傷到那個攔在前面的『香妃娘娘』。
眼見蒙丹就要被擒,福爾康在與永琪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便搶在眾侍衛之前,一劍刺向蒙丹,飛快的低聲道:「裝死!」然後便順勢將他推到在地,轉過身來對著其他的人,喊道:「這個刺客已經解決了!」
永琪也跟著大喊道:「還好娘娘沒有受傷,我們趕緊護送娘娘回官!快去把馬車駕過來!」
福爾康的動作太快,也太突然,眾侍衛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直到聽了永琪的話後,這才反應過了,他們唯一可以活命的希望,竟就這樣被福爾康給毀了。
色布騰巴勒珠爾也十分的詫異,剛想要上前去查看蒙丹的屍體,就見永琪一步上前,擋在了蒙丹的面前。色布騰巴勒珠爾意味深長的看了永琪一眼,便也不再堅持,順勢往後退了一步。
在永琪的呵斥下,侍衛們只得壓下一肚子的不滿,去將馬車駕了過來,剛要去搬運刺客的屍體,卻又被永琪阻止道:「護送娘娘要緊!那些屍體不要管了!」儘管眾人對這個命令十分的詫異,但到底永琪阿哥的身份,還是讓他們有所顧忌,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下來。
此時的含香仍然呆呆的跪在地上,緊緊的抱住蒙丹的『屍體『,完全不理會外界的一切。爾康知道再這樣下去,事情很有可能會穿幫,便一把將含香拉上了馬車,同永琪一起催促著眾人,趕緊往宮裡趕去。
慌裡慌張的兩人卻沒有留意到,色布騰巴勒珠爾在暗地裡做的一個小動作。
並駕齊驅的永琪和爾康,心裡很清楚,今天的事情是絕對瞞不過去的。所以,兩人商量之後,便決定由爾康來向乾隆解釋一切。
果然,在眾人回到宮裡的時候,乾隆便已經得到了消息,剛一進宮門,永琪、色布騰巴勒珠爾還有福爾康就被帶到了乾隆的面前。
看著跪在面前的三人,乾隆厲聲道:「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阿里和卓走了之後,忽然有幾個回人前來劫持香妃娘娘,經過一番激戰,奴才和五阿哥已經把敵人打退了。」不待色布騰巴勒珠爾出聲,爾康便搶先開口道,還在乾隆的面前故意模糊了色布騰巴勒珠爾的存在。
只不過色布騰巴勒珠爾本也沒打算在這個時候,上趕著湊到乾隆的面前,又不是嫌自己命太長,所以便如其所願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努力的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聽了爾康的話,乾隆詫異道:「打退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把刺客捉回來,審問清楚?」
福爾康意味深長的對乾隆,道:「奴才已經弄明白了他們的來意。皇上,這次阿里和卓帶著最大的誠意來北京,為您貢獻了香妃娘娘,他的誠意,讓人感動,如果因為有人劫美,再弄得有所傷亡,造成民族仇恨,不是辜負了阿里和卓的好意嗎?所以,奴才做主,把那個主犯給放了!」
乾隆一聽,頓時大怒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是誰給你的權利把刺客放掉的?就算是你發昏了,那永琪呢?就由著他這樣胡作非為嗎?」
永琪見乾隆如此震怒,忙道:「皇阿瑪!請息怒,爾康自有道理!」
「朕倒要聽聽,你能有什麼道理?」乾隆瞪著爾康道。
福爾康誠摯的看著乾隆,坦白道:「皇上!本來,臣是要將那個刺客活捉回來的,奈何香妃娘娘跪倒在地,苦苦的哀求我們放了他。娘娘說,回人有幾句話,翻成中文,是這樣的:『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她和那個人犯,從小一起長大,一個是風兒一個是沙!」
說到這,福爾康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一語不發的乾隆,和滿臉擔憂的永琪,繼續道:「皇上!聽了這樣的話,臣實在不忍把那個人犯捉回來。臣想,皇上一定不希望娘娘恨皇上,如果這個人犯捉了回來,必然是死罪,那麼,娘娘心裡的恨,就再也無法抹平了。所以,臣就大膽做主,放了他!但是,他已經身負重傷,臣推測,可能活不成了!」
聽完了福爾康的一番話後,乾隆的臉上神色莫測,好半晌才陰沉沉的道:「你們三個都下去,告訴今天跟你們一起出城的侍衛,把所看到聽到的事都給朕爛到肚子裡,要是有一個字洩露出去,朕就誅他們九族!」乾隆那猙獰的神色,狠辣的話語,頓時讓永琪三人感到一陣發冷,想來若不是那些侍衛,大多出身自宗室親貴之家,只怕就全都要活不成了,不敢再待下去的三人,急忙應下之後,便趕緊跪安出去了。
在把乾隆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了其他侍衛之後,永琪便拉著福爾康逕自去了,色布騰巴勒珠爾也不願意在這久待,正準備出宮的時候,卻被永琮身邊的小太監給請了過去!
本來色布騰巴勒珠爾還以為,要見他的應該是富察皇后,但是在進到永琮的書房後,見到的卻是和敬。色布騰巴勒珠爾一愣之後,便趕緊給和敬以及永琮請安。
永琮笑著上前拉起色布騰巴勒珠爾,道:「三哥(色布騰巴勒珠爾行三),早就跟你說過了,咱們之間無須多禮,你怎麼就是不聽呢?」色布騰巴勒珠爾順勢起身,只一笑卻不言語,隨著他來到桌邊坐了。
和敬在給白容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屋裡其他服侍的人便都隨她退了出去。見屋內只剩下他們三個,和敬這才開口道:「今個冒昧把你找來,實在是有些失禮,不過事關重大,還望你多多包涵!」見色布騰巴勒珠爾表示理解之後,和敬便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想知道,今天在城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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