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被我抱在懷裡的嬌小身軀微微一抖,隨即風翎那羞澀的絲絲低語傳了過來:「風平,難道你……答應跟人家定下……終身契約了嗎?」
我搖了搖頭,道:「不行,風翎,我的心底告訴我,現在我的確不能答應……」
「為什麼……」
我極力地保持自己的語調平穩,道:「我是為你和尹彤著想……因為,一旦終身契約定下,我們之間不但力量、而且連生命都要共享。()我怕以後我萬一不小心丟掉小命的話,連累了你們……」
「不會啊,只要你有了我和尹彤妹妹的力量……」風翎十分不解地道。
「就算是我有了你們倆的力量,甚至如果得到一百個靈獸的力量……我還是風平,還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靠呼吸靠吃飯靠喝水才能生存的普通人。你也知道我跟你說過的話吧,再厲害的人也抵不過一顆子彈。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且已經決定以後做個地下工作者打拼未來的我,是時時刻刻都身處在危險之中的,我並不希望你們一起捲進我的危險生活,更不想你們跟我一起送命。你瞭解我這番心意嗎?」
話落了許久,我才輕輕推開沒回一句話的風翎,她睜著那雙藍色大眼睛裡露出的只有一種感情,那就是感動,一種貌似被別人保護的感動……那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動。最後,她微微閉上了雙眼,道:「的確,人家選主人沒有選錯,你像你媽媽說的那樣,雖然表面放蕩不羈,但心裡始終對別人很溫柔。如果是在我前世的那個年代遇到你這樣的男孩子話,我一定……」說著說著,她的話很快斷了線,一雙小臉又充滿了少女情懷的羞澀之意……
我理解風翎後面話的意思,但是現在我還不想捅破那張紙,於是道:「風翎,暫且就讓我們以朋友的身份一起生活吧……尹彤也是,我會像關心我的表妹那樣關心你們。」
「嗯,謝謝你,風平……」風翎睜開了眼睛,直直地看著我。我也直直地看著她,直到她那雙紅唇微微再一次張開,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玉牙時,忽然間我就有了親下去的衝動(又是男兒本「色」在作怪……),對方似乎也發覺了我的意圖,但她沒有躲避,而是再一次閉上了大眼睛,小臉主動地朝我靠近……
「嗚∼」忽然一聲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氣氛,我跟風翎間的距離迅速彈開拉大,扭頭朝聲音來源方向一看,見一臉酒醉神色的尹彤斜斜地靠著臥室門站在那裡。她什麼時候起來的,我急忙走過去,道:「你怎麼了?」
「嗚,尿尿……」尹彤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嘴裡還噴著酒氣,一臉酒意地道。
我頓時沒語言了,回過神來的風翎馬上跑過來,扶著尹彤走向了衛生間,整個過程她羞得都沒看我一眼,難道是由於剛才她的「主動配合」送香吻的行動所致,的確啊,從某種意義上說,我是已經活了四百年的風翎的初戀吧,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
同時,靈獸山谷那個唯一的大湖內……
平靜的水面忽然泛起了一陣波瀾,然後冒出了幾個氣泡,緊接著一對巨大的鹿角浮出了水面,然後是一張看似麒麟的大臉,長長的身軀上鋪滿了反射著陽光的魚鱗片,最後是兩對鷹爪一般的「手腳」,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無疑就是一條龍的真實寫照……
那條青龍浮出了水面後,吐出了一口彷彿幾百年都沒吐出的氣一樣,然後慢慢爬上了岸,就在此刻,龍背上一個白白的軀體出現在它背上。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長髮及腰,看似年紀不超過16歲的少女,此少女慢慢地從龍背上爬了下來,抬起頭,把微微擋住視線的幾縷髮絲甩開後,朝那條龍道:「哥哥,我去了……」
少女這句輕柔的話換來的是那條龍的一聲巨吼,然後就聽見那龍用人的語言道:「妹妹,保重……一定要把那個混蛋殺掉,我等著你回來……」
「是……」少女毫無表情地回答著,轉身就向叢林深處走去,樹木下的樹陰很快就掩蓋住了她那一絲不掛,光滑無暇的小身軀……
……
「哇……」我滿頭大汗地從床上彈了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我一邊用手揉著胸口一邊急喘著粗氣。很快平靜下來後,發覺只是一個噩夢……夢到的竟然被一條龍撕碎,然後一塊塊地被對方吃下。唉,什麼年代了,我竟然還會做這樣的夢,又不是玩《龍騎士》玩過頭了……我扭頭一看鬧鐘時間才指向凌晨三點,可是我的睡意完全被這個噩夢沖走,再繼續睡是不可能的了。於是我跳下了床,打開了窗戶,夏季的夜風微微吹來,我做了個深呼吸,睜開雙眼慢慢地看著遠處城市的夜景……(貌似沒跟各位讀者大大交代,風平我的家是在郊外的,現在補上,請不要拿磚頭砸小弟我。)
忽然,房頂上傳來一絲聲響,我目光一變,因為這絕對不是什麼老鼠蟑螂之類的東東發出的聲音。因為體重這麼輕的這些生物是無法做出這種刮痕聲的。難道有小偷?冒出一個念頭的我很快提高了警覺心,因為我家的防盜系統分佈與家周圍幾乎十米的範圍內,即使有人,剛翻過我家花園的時候警報器就會響起來的,可是這個小偷竟然已經跑到屋頂上去了,難道他是坐著滑翔機飛上去的不成……此人一定不簡單,於是我屏住呼吸,慢慢把腦袋伸出窗外,向上一看……但看不到什麼滑翔機巨大翅膀之類的東西,於是我雙手抓住房頂屋簷,輕輕地往上攀去……終於,在我的視線與房頂平行後,果然看到了一個身影……
咦,這身影好熟悉啊,那張臉的輪廓,藉著稀少的月光我終於看清了此人……是尹彤!
尹彤早就發現了我,見我把腦袋伸了上來,就在那邊沒聲好氣地道:「出來吧,躲躲藏藏在一邊偷看人家難道是你風平的性格嗎?」
我一驚,但很快臉上堆起了鬆懈的笑容,我難怪為什麼警報器沒響呢,原來就是屋裡住的人所為。於是很快爬上了屋頂,回道:「原來是尹彤小姐啊,這麼晚了睡不著來賞月嗎?不過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像不怎麼明亮哦……」
聽著我的「調侃」,尹彤把頭扭向另一邊,道:「你管得著嗎?身為鷹的本小姐喜歡在高點的地方休閒……」果然她也睡不著,誰叫她中午喝醉一直睡到現在,現在酒想必已經醒了,導致腦袋有點發脹,所以才爬到屋頂上來吹吹風的吧。
「哦……那我也想來休閒休閒,你沒意見吧……」
「我怎麼敢有意見呢,你是這裡的主人……」
「喲,你的意思是這座屋子的主人還是那種『主人』啊……」
「你……」尹彤小臉又轉了回來,一臉憤怒帶點羞澀地看著我。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我走過去離她半米遠的地方坐了下來,近距離才發現她穿著一身花邊睡衣,微微有點凌亂的頭髮告訴我,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才剛跑上來的。
「哼……」尹彤也多說什麼,依舊把頭轉了過去。
沉靜了少許時間後,我打開了話題,望著夜空上的半個月亮,道:「時光如流水,過得很快。人與事物也變化得很快,或生、或死、或盛、或衰……但不變的就是,一樣的夜空。尹彤,在你們那個年代,你也經常這樣獨自一人在夜間看月亮吧……」
觸景生情,或許有點念舊的尹彤很快就張開了小嘴,道:「嗯,以前隨父親邊疆打仗,那裡的月亮好圓好大,我常常一整晚盯著它,連營帳都沒回。第二天一大早都是父親帶一大隊人馬出來找在外面早就已經睡著的我。」
「呵呵……」我的一聲笑聲傳進了她的耳朵。她急忙一個怒臉轉過來,道:「笑什麼!?」
「我在笑原來以前就這麼冒失的你,那可是邊疆啊,隨時會有敵人來犯,你竟然獨自一人跑出去看月亮,甚至還悄悄睡著了。你父親一定很生氣吧……」
「當然啦,我父親每次找到我就說,時刻都讓人擔心的女孩子,長大後嫁不出去的……為此我跟我父親爭紅了臉,最後……沒想到他的話竟然成真。在清軍入關的那場戰鬥中,我就……」說著說著,黯然逐漸取代了她小臉上的憤怒,也讓我停止了接下來繼續取笑她的話。
「那麼……當時的你一定很不甘心吧,從小就練武,才十多歲就隨父出征,失去了好多原本你這個年紀該得到的東西。那現在你又變回了人類,沒想到過去找回這些東西嗎?」我開始試著安慰她。
尹彤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呢,即使我想去找,但是就像你說的那樣,人跟物都變得漸漸模糊消失了,那些應該我有的東西也都消失了,所以不得不放棄……」
「你這就錯了,人的情誼是永恆的,特別是愛情。我知道當時的你根本從來沒接觸過男孩子吧,難道你就不想在這一輩子找個自己喜歡的人,追求以前原本屬於但無緣得到的愛情嗎?」哇塞,我在說什麼?怎麼腦袋短路了呢……
尹彤的整個身體隨著我的話一顫,轉過頭愣愣地看著我,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啊……」發覺已經貌似說錯話的我急忙掩飾著臉上不自然的表情,「沒什麼意思,就當我沒說過……」
尹彤盯了我好一會兒,隨後忽然冷笑一聲,帶著慣有的不屑表情道:「原來你這個下流鬼說了半天,是想引起本小姐的注意嗎?告訴你吧……雖然我心裡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但絕對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哪怕其他的感情,哼!」
喂,雖然是自己表錯了情,但也不必拒絕得這麼徹底吧,看來她是完全忘記自己酒後的所作所為了,於是我換了一副怪怪的表情:「是嗎?但卻有個人喝了酒後抱著別人又親又啃的,事後竟然當沒事一樣……你說這種人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啊……」
尹彤頓時臉變得通紅,她知道我是在說她,杏眼一瞪我,道:「什麼!你說什麼?難道我真喝醉了跟你……」忽然她雙手急忙護住胸部,後退了幾步跟我保持好「安全距離」後,臉也扭到了一邊,不時地朝我的臉瞄了瞄,但一接觸我的視線就馬上彈開……
對了,我想起來了,這丫頭在我離開後可能做了「那種夢」吧,可能也正好我是夢中的另一半主角。於是我繼續逗她:「怎麼樣?感覺舒服嗎?」
「你……無恥!下流!卑鄙……竟然趁人之危……」尹彤把自己的身體抱得更緊了,就像是一隻待人宰的小綿羊一樣,無助擔心受怕的樣子真讓人憐愛。
「喂……怎麼能怪我,是你自己主動的呢,我沒想到外表堅強的你,內心卻是那麼地火熱……真想不到!」我還攤開了雙手,一臉「無辜」的樣子。
「不是吧,我自己主動的……怎麼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尹彤忽然自言自語地小聲崩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