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千顏說完,細細地觀察著陶宛成的臉色,見他面色一凜,嘴上不說話,卻是已經動搖的樣子。
而底下的官員們也都爆發出一陣憂慮的議論聲,柳比古調度擺佈人馬的事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他們也是多有顧忌。
「好,你說來聽聽。」
「當初兵部按照皇上的意思批示給柳將軍的是限令的兵符,皇上當日下令這兵符只可用於此次抵禦有可能爆發的戰爭,一旦無險或持兵符者想挪作它用,則此兵符失效。現在昌月國大軍已後退三十里,離泠水江有一段距離,他們退兵求和,則兵符也應該失效了,兵力應該即刻調回。」
「哼,我當是什麼出奇制勝的注意呢,不過是婦人之見,朕無須再在這裡聽你胡說八道了!」陶宛成嗤之以鼻地諷刺道。
「如何讓柳比古聽令調兵是皇上現在最憂心的,我說的對不對皇上?」
被她一聲質問,陶宛成並沒有立即出聲反駁,沉默了良久,終於緩緩說道,「是,是又如何?你有什麼辦法?」
「將那二十萬軍隊交給太子!再讓他從原先其麾下的四十萬大軍中劃交出二十萬給太子,並即刻遣令柳將軍將他的二十萬大軍調往邊關。」
下面的群臣一陣嘩然,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全都是一臉震驚,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幫太子招攬兵權,此刻紛紛猜測她是不是太子的人。可是眾所周知,柳比古是保太子派,她的話又分明是要瓦解柳比古的勢力。可是若說她是要力頂太子,把柳比古的人馬攬到太子手下,不是相當於自家的田地重新分一分麼,這又有什麼區別呢?一時對她的話是捉摸不透又干急著想知道用意。而陶宛成的臉色更是冷了三分,她知道他已經對她的話動容了。
木千顏暗自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她是賭對了。不管陶宛成心目中的繼承人是太子還是誰,他都只能把兵權劃給太子。如果他想讓太子繼承皇位,把兵權給太子至少給了他一點自保的基底,不會讓他以後受制於一權獨大的柳比古;如果他心中意有所屬的皇帝人選另有他人,那麼分化柳比古的勢力,用區區二十萬兵權離間太子和柳將軍,一則削弱了太子一派的勢力,二則為其他皇子的勢力增長贏得了時間,更是一舉兩得的舉動。
而當初陶宛成把二皇子調出了皇城,遠離了皇權中心,說明他中意的人不是陶宛辰,所以把兵權給任何一個人對她來說都沒什麼關係,只是交給太子讓他去和柳比古斗總好過交給其他皇子讓他們用來對付二皇子的好。
陶宛成臉色微動,雙眉緊蹙,終是眼光動了動將語氣緩和了下來,「但是如何叫柳將軍肯交出二十萬大軍?」
「據我所知,駐紮在城外的大軍因為離城不遠,且料定能一擊成功,並沒有紮營屯出糧草,其糧草俱是由安城和周邊各城提供,而主要的就是安城的。關閉各城門,斷其糧草,由太子出面讓其主動交出兵權。」
「若其作困獸之鬥,用大軍攻打入城搶奪糧食該如何應對?!此舉不是置我等於危難之境嗎?」人群中終於有一個官員仍不住高聲質疑起來,言辭矛頭直指向她想要挑起戰事,引得幾個本來就不是很堅定的老臣紛紛跟著抗議起來。
木千顏冷哼一聲,這些人全都是只要不傷害他們的利益就高高掛起的主,根本不是關心什麼百姓塗炭,而是擔心太子上位,他們會被當做異己剷除而已。不過他們說得也有道理,她繼續說道,「困軍之兵重在體力,若再斷其水源必撐不過三五日,此舉不過是逼他們於困境,我們要取勝意不在此舉。皇后是柳將軍的血親妹妹,柳將軍是否要考慮皇后的安危?再者將二十萬士兵移交太子,並且讓這部分軍力隨柳將軍的部隊一同南下抗敵,於柳將軍護國衛民的心無違,也與保疆衛國的行動無衝突,更能鍛煉太子領軍佈陣的能力。」
「你是讓朕堂堂一國之君要以朕的皇后,大興的一國之母的性命來要挾將軍?」陶宛成冷哼。
「我想皇后也是願意為皇上分憂,為大興的百姓免遭戰事禍延願意做這件事情的,否則,大興要這個母儀天下的皇后有何用?」雖然這樣的做法卑鄙,可是她的這個辦法也是讓百姓免於戰爭的唯一辦法了,只要制得住柳比古,大興就能免於一戰,否則以現在的局勢天下大亂是必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