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汗已經從脖子上一直流進衣服裡,手不自己覺地捏緊了小喬的手,做好了準備如果被發現就拉起小喬死命地往前跑,不管能不能逃掉。()小喬也緊緊地拉住她,兩個人都緊張得在發抖。
卻見陶宛昂在花叢邊就停住了腳步,目光閃動,沒有再往前。略一停頓,他又轉身離去,向著還跪在地上的侍衛冷冷地吩咐,「全部殺了。」
呵……木千顏倒抽一口冷氣,難道要成帝王者必須如此狠心冷血麼?她以前從來沒有發現他是如此視人命如草芥,可以隨意殺死,
木千顏感到自己捏緊的拳頭一直在發抖,心裡開始對陶宛昂生出敵意。小喬怕她衝動,過來死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突然陶宛昂從弓箭手身上抽出了一支箭,搭上弓,忽然轉過身來對準了木千顏藏身的地方,冰冷閃著寒光的箭正對準了木千顏的眉心。
拉弓,放箭,嗖地一聲,箭矢穿過灌木從正木千顏的臉頰邊擦了過去。
木千顏驚出了一聲冷汗,下意識地大叫一聲。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馬上就有侍衛衝過來將她們團團圍住,圍得密不透風。
強行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她抬頭越過這群人的肩膀看向那個身形挺拔傲然的陶宛昂,他的眼睛黑曜好像要把她吸進去一般,她卻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身後有人走來,侍衛分開成兩撥,讓出一條道來,一身黃袍尊貴威嚴的陶宛成氣勢磅然地走進來。
「皇兒打算如何處理這個逆臣之女?成大事者切不可兒女情長,當斷則斷,否則就沒有資格掌控這天下。」陶宛成轉頭對著陶宛昂,臉上換上了另外一副表情,彷彿這話是在暗示著陶宛昂王者之位意屬於他,只要他當機立斷斬了她這罪臣之女。
陶宛昂卻沒有立即接下去,只是沉默著眼睛並不看任何一物,過了良久,沉聲開口,「父皇決定就是,兒臣謹遵聖意。」
「好!」笑意爬上了陶宛成的臉,彷彿他很滿意這樣的回答,眼裡的閃著讚賞的光,「那就賜死……」
這次真的要被賜死了嗎?木千顏心裡苦笑,兜了一大圈,她只是被送進宮來作為別人的棋子,幫別人完成他們的局,然後她就「功成身退」了?
陶宛昂,你真的這麼殘忍麼?
「父皇。」雅致的聲音突然打斷陶宛成的宣判。
木千顏心喜地睜眼,卻發現聲音並不是從陶宛昂口中說出來的。
陶宛成不悅地轉頭,「如何?」
「丞相尚未定罪,此時就殺他的女兒,恐讓天下人生疑。父皇以身作德,真有今日怒極一失,天下人亦能理解。只是若真的有罪,不急於這一時,父皇大度當令天下人歎服。」陶宛澈說得不卑不亢,倒讓陶宛成頓時心花怒放,被哄得臉上一點怒意都不見了。
「如此甚好,那就先收監,待丞相府伏法之時,再一同問斬。」說完拂袖而去。
等陶宛成一走,木千顏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身上累得好像剛做完苦力活一樣直不起腰來,任由著侍衛將她拖向天牢。
「想不到,一天時間我們又回到了這裡。」同樣的天牢,同樣的牢房,同樣的昏暗潮濕,她們又回來了。木千顏背對著小喬,喃喃自語。
「小姐。」小喬爬過來扳過她的身子堅定地看著她說,「主人一定會救我們出去的。」
停頓了一下,小喬繼續認真地看著她,「若是真的救不了我們,小喬也會拚死保小姐的命。小喬答應過主人,要拼了命保護小姐。」
木千顏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就湧上了眼眶,可是心裡又是一陣痛楚,「小喬,你跟了我這個主子真是苦了你了,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不說,在相府也是,在宮裡也這樣,總是會有性命之憂。」
「小姐不要說這樣的話,跟了小姐我才覺得好幸福呢。」
木千顏憐愛地撫摸著和自己個子差不多高的小喬,「可是,我們怎麼出的去呢?」
「開飯了、開飯了!」獄卒跑過來,手裡提著食盒,獨獨向她們這個牢房走了過來。
木千顏細看,這個已經不是上次那個獄卒了,不由得好奇地問了一句,「請問大哥,怎麼不是上次那個獄卒長給我們送飯呢?」
這個獄卒好像是新來的,看起來還是很生嫩,對於她這個「多事」的犯人也沒有不耐煩,還回答了她的問題,「我不知道,小的是剛來的,聽說之前的獄卒長得罪了皇后娘娘,已經被處法了,現在還沒有獄卒長呢。你也就是最後一頓了,否則我還可以指望你出去幫我謀得這個職位呢。我師傅教我,關在天牢裡的女人都是之前非顯即貴,進了這裡也指不定什麼時候出去了,都要好生伺候著,攀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