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遇到什麼事了嗎?」陶宛昂語氣裡透出一股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以他對木千顏的瞭解,她是一個倔強要強的人,那天她裹著一身床單就跑了出去,像一隻不願被馴服的小獸,他至今還記得很清楚。那樣不屈的一個人,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什麼事,是不會來求他的吧。
「我想求五皇子帶我進藏書閣。」木千顏一臉堅定地看著陶宛昂,這藏書閣,她一定要進!
陶宛昂吁了一口氣,心裡的緊張頓時釋然了,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原來就是這個事情。你要進藏書閣幹什麼?」
木千顏緊閉雙唇,仍是直愣愣地看著陶宛昂。她不能說出實情,可是如果對他說謊,他這麼一個聰明的人,一定可以識破,萬一惹怒他不幫自己了,自己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
「你不說,我可不能隨隨便便帶你進去,如果你是什麼別國的探子,我豈不是賣國了嗎?」陶宛昂故意這麼一說,其實他知道她是不願意對他說謊,也不願意告訴他真相。他也知道木千顏不可能是什麼探子,這麼單純連謊都不會編的一個人怎麼會是探子,那那個國家也太笨了。
木千顏眼裡出現水霧,臉上出現焦急和哀求的神色。陶宛昂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如果他再拒絕幫忙,她就沒機會進到藏書閣了。她雖然不願意用這副讓人生憐的表情騙取他的幫助,可是為了暮暮,她就卑鄙一回吧。
「五皇子,我用我的性命擔保,我絕不是什麼探子,只要五皇子帶我進去,我保證不會帶什麼機密出來,只要找到了我想要的我就出來。如果真的因為千顏而丟了什麼的話,儘管把千顏的命拿去就是了。」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為你冒一次險吧。不過可不是免費的,我要你拿東西來換。」陶宛昂眼裡閃過一絲狡詐和得意。
「好。」木千顏激動地一口答應。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想放棄。況且她應該沒什麼東西是陶宛昂沒有的吧。她已經被賜婚給了陶宛昂,兩個月後她就是他的人了,也不會急於一時要她的身子。第二,他陶宛昂是皇子,天之子,她不過是相府任人欺凌的四小姐,除了那個爹爹和哥哥,就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陶宛昂也不至於要了木容連和木千竹的。
「你猜,我會要你答應我什麼?」陶宛昂越發忍不住笑意,臉上不自覺地溫潤和煦。
木千顏一愣,完全沒有想到陶宛昂會把問題扔給她,讓她摸不著頭腦,瞪大眼睛望著陶宛昂,「皇子……高興要什麼,只要我有,我就會給。」
這回答得巧妙,陶宛昂微微出神,剛剛有一瞬他差點就認為她完全就是一個單純的小孩了,可是轉瞬她就讓他看不清摸不定。其實他可以帶她進去,說要她拿條件來換只是臨時起意,「不如,你教我你那天唱的粵語歌吧。」
「這個簡單。」木千顏長長出了一口氣,原來只是這個,她還以為會是什麼難如登天的條件。
「誰說只有這一個?」
「啊?」木千顏一驚,她高興得太早了。
「你要答應本皇子,以後,要叫我名字。」陶宛昂雲淡風輕地望著木千顏,帶著一絲絲的霸道和堅定。「其實帶你進去沒什麼難的,裡面沒有什麼秘密,只是不想讓閒人隨便出入,損壞珍藏的書而已。我帶你進去就是了。」
叫他名字……木千顏心裡微微一動,突然覺得好感動。這是她一直想做成的事情,她一直覺得會很難,突然有一個這樣對她承諾,讓她覺得一下子輕鬆了,彷彿他一直苦苦支撐著的天被接過去了。
眼眶微微濕潤,木千顏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感動。澀澀地開口,「陶宛昂。」
陶宛昂渾身一震,她是第一個這樣叫他的人。在這皇宮裡,母后、父皇叫他皇兒,兄弟多是爾虞我詐,算盡心機,而他聽到的更多的是別人恭恭敬敬或俯首帖耳諂媚地叫他五皇子。陶宛昂艱難矛盾地看向木千顏,如果不是她,如果她不是木千顏,不是相府四小姐,也許他此刻就可以毫無顧忌,就不用這麼矛盾了。
微斂了心神,陶宛昂想回眼前的事情,「你進去換身太監的衣服,裝扮成我的內侍,午後跟著我進去藏書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