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蘇墨終於近在眼前,錦瑟才看清他那身龍袍上,已經劃開了好幾條口子,血跡暈染開來,鋪在龍袍上,讓錦瑟隱隱有一種怵目驚心的暈眩。
饒是如此,他站在那裡,仍舊半分狼狽也無。蘇墨也不看她,只是望著她身後的男子微微一笑:「長公子,有話不妨直說,無謂拿一個小女子作要挾。」
錦瑟這才知道挾持自己的原來是丞相長子張梁,剛剛思及此處,身後的張梁便猛地啐了一聲:「蘇然那個縮頭烏龜,自己出宮避難,卻叫你扮成他引我等上鉤,這又算什麼光明正大的作為?」
後方的位置驀地響起一絲冷笑:「你們一府的亂臣賊子,反倒有臉說什麼光明正大?可要本王在你死後,給你們張府立一座光明正大碑?」
手臂上的傷口剛剛包紮至一半的蘇黎,緩緩自錦瑟與那張梁後方的位置走上前來,神情冷冽,眸中似有殺意。
錦瑟一聽他開口便急了,果然,他話音剛落,她脖子上又是一陣劇痛。錦瑟登時痛得叫了出來:「王爺,你不顧自己的死活是你自己的事,為什麼要拖我下水?」
身後的張梁猛地笑出聲來:「小王妃,看來你家王爺並不怎麼心疼你。」語罷,他忽而看向蘇墨:「秦王,放我父親出來,否則這小娘子,性命難保!」
錦瑟聞言,兩眼便閃起了淚光,盈盈看向蘇墨:「姐夫,救我。」
蘇黎臉色猛地一沉,蘇墨聞言,眉心也微微動了動,片刻之後,卻仍舊微笑:「怕什麼,姐夫在這裡。」語罷,他才又看向張梁,「長公子不必心急,我這就派人送丞相過來。」
張梁一眨不眨的望著蘇墨臉上的神情,剛要開口,腹上卻突然一痛,他登時大驚,知道自己被錦瑟偷襲,剛要動手,錦瑟卻已經脫離了他的手臂,直直往地上撲去!與此同時,正前方的蘇墨忽然一劍刺來,張梁堪堪用刀一擋,避過那一劍,斜裡忽然又刺出一劍,直接沒入他心口!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張梁倒在地上那一刻,猶不敢相信,睜大了眼睛看著最後刺他一劍的蘇黎,片刻之後,終於吐血而亡。
錦瑟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灰頭土臉的抬起頭來,見一切已定,這才鬆了口氣。只是剛才肘擊張梁那一下用力實在過猛,以致她手肘還隱隱作痛。
「還不起來?」蘇黎捂著再度崩裂流血不止的傷口,擰眉看著她。
錦瑟有些艱難的站起來,蘇黎這才轉向蘇墨:「二哥傷得可嚴重?」
蘇墨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一條條的血口子,淡笑道:「沒什麼大礙。你先去止血包紮,這裡交給我便是。」
蘇黎點了點頭,又看了錦瑟一眼,轉身返回壽康宮。
錦瑟揉了揉手臂,本欲低頭跟上蘇黎的腳步,卻最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蘇墨一眼,
蘇墨迎上她的視線,眸光中竟然有一絲寵溺一閃而過:「怎麼?沒想到我還記得那麼多年前的事麼?」
錦瑟心頭微微一震,一瞬間已經轉過萬千思緒,終於沒有說什麼,轉身也往壽康宮而去了。
蘇墨看著她的背影,微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