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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三章 劇終。愛定格在此刻 文 / 姚瓔

    就這樣吧,算了吧,散了吧,可是范曉鷗徹底崩潰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都緩不過來,成天沉浸在失戀的痛苦之中無法自拔。

    毛毛知道了事情的來由,在扼腕歎息之後,明智地分析給范曉鷗聽:「曉鷗,其實你和聶梓涵分開是對的。打一開始人家就沒有真正要和你談戀愛的準備,否則他早就向你表白了。再說,你想想看,同樣一個女人,丁娜比你成熟,比你吃得開,加上又是本地人,具備了男人擇偶的優越條件,你和她還爭什麼呀?人家有背景,你有啥?你只有背影!我是男人我也選擇她呀!」

    「可是……」范曉鷗躺在上鋪,聽著毛毛在下鋪用科學發展觀深入淺出地具體分析,她痛苦地扯過被子掩住頭說:「我感覺……聶梓涵……他……他是喜歡我的……」

    「喜歡你又能怎麼著啦?」毛毛對此嗤之以鼻,「喜歡你就必須和你在一起嗎?你別傻啦曉鷗,男人完全可以為了事業放棄愛情的。我看那個聶梓涵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我敢說娶丁娜一定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絕對不會因為你而痛苦掙扎的。你沒選擇他是對的,早點忘了他,聽見不?」

    范曉鷗沒有回聲,明知道毛毛說的都是事實,可她就是執迷不悟,跟吃了秤砣一樣,鐵了心地作踐自己。太年輕了,失戀就好像代表著不糟蹋自己就對不起感情一樣,傻了巴唧的往死裡糟蹋自己:抽煙喝酒徹底沉淪,沒人管,也沒人敢管。

    不過,喝進去的是酒,吐出來的是單純;吸進去的是煙,噴出來的是真誠。從此以後就玩世不恭了。

    這年春節寒假的時候,被感情折磨得死去活來的范曉鷗總算有了自救意識,抽空回了趟老家。到北京有一年多了都沒有回去,姑姑和爺爺看到她驚喜得不行,難得的連姑姑也不罵她了,就是整天圍著灶台給她做好吃的。而范曉鷗則和爺爺說說話,爺孫倆很久沒見依舊親近得很。

    家裡久違的寧靜和安詳安撫了范曉鷗那顆被深深傷害過的冰涼的心。

    看到姑姑消瘦了,而爺爺頭髮更加花白,好像變得蒼老了,范曉鷗覺得心裡堵得慌,暗自慶幸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擠上了人滿為患的春運火車,雖然在密不透風的沙丁魚罐頭車廂裡憋水憋尿坐了三天硬座,腿都腫得發亮,但能及時趕回來過年真值得。

    姑姑見范曉鷗消瘦得厲害,整個人也怏怏不樂,敏感地覺察出了什麼,卻不好當面問范曉鷗,只是旁敲側擊地順口問問,但范曉鷗口風很緊,范紫根本問不出東西來也只好作罷。

    爺爺范立轍則詳細地調查詢問了范曉鷗同學這兩年來的思想動態和實踐活動,知道范曉鷗同學在學校裡奮發向上尊敬師長團結同學努力為社會的又快又好發展打好新生力量的基礎,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說:「我孫女就是好樣兒的,誰都比不上。」

    范曉鷗不敢多吭聲,唯恐一不小心就漏了底,會被爺爺劈了當柴禾來燒。

    小鎮洋溢著過節的熱鬧氣氛。除夕夜,小鎮滿天都是煙花,到處響著放鞭炮的聲音,吃過范紫精心烹製的年夜飯,趁著姑姑和爺爺圍在電視前看幾十年如一日的春節聯歡晚會,范曉鷗急匆匆地跑過長長的青石板路,到巷口阿婆的小雜貨店裡打長途電話。

    她跑得很急,長長的馬尾辮亂甩,清冷的風吹過她的臉頰,鼻子裡嗅聞到的是煙花炮竹特有的火藥味,夜裡很黑,但她的心卻在怦怦跳著,長巷子裡響著她微微的喘息。跑過了長長的漆黑的巷子,眼前的燈光終於一亮,阿婆的店竟還開著。

    阿婆有點耳背,坐在店裡也在看春節聯歡晚會。所以范曉鷗放心地撥了電話,然後急切地等待電話接通的那一剎那。

    電話通了,當電話裡傳出熟悉的聶梓涵的聲音時,范曉鷗的鼻子一酸,拿著電話預先想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聶梓涵在電話裡「喂,喂」了好幾聲,見沒有人答話,先前又看到是外地的區號,心裡一動,便對著電話裡說:「是曉鷗麼?」

    范曉鷗還是一聲不吭,但眼眶卻紅了起來。

    聶梓涵聽著電話裡依稀的鞭炮聲,說:「你回去過年了?」范曉鷗終於忍不住抽泣起來。

    「別哭了……大過年的……」聶梓涵的聲音在電話裡很遠又好像很近:「乖一點,好好過年啊……」

    范曉鷗使勁用手摀住自己的嘴,不讓哭聲傳到電話裡去。她好想他,想得心都疼了,即使不和他說話,哪怕聽到他的聲音都是好的。

    聶梓涵的身邊好像也很吵,范曉鷗不時聽到有人在對聶梓涵說:「恭喜恭喜……」她聽見聶梓涵也離了手機跟別人說:「謝謝,謝謝賞臉,請往裡走……」

    范曉鷗的心一下子抽緊了,女孩特有的敏感讓她終於出聲了:「你……你在幹嘛?」

    「我……」聶梓涵正在酒店裡忙得不可開交,剛要回答范曉鷗,肩頭被人拍了一下,然後舅舅歐陽明遠那張大臉出現在他面前,笑嘻嘻地說:「梓涵,今晚的新娘很漂亮的哦!」

    「嗯,還行吧,」聶梓涵下意識地回答了舅舅,然後轉頭繼續接電話,卻發覺電話已經掛斷了。聶梓涵連忙回撥過去,但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范曉鷗付了錢,用僅有的一點力氣支撐著自己走出了小雜貨店,剛走出小店,她就靠在牆上嗚咽著哭了起來。他結婚了,聶梓涵他結婚了!她的心猶如被煙花炸碎了一般,空得好像沒有了知覺。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她寧可今晚沒打過電話!她用手使勁掩住自己的嘴,全身都在顫抖著,站立了一會兒,刺骨的風吹得她整個人都麻木了。她想了想,怕被鎮上的人看見她哭泣,於是沿著路邊一路走到巷子裡,她扶著凹凸不平的牆,粗糙的磚塊劃過她柔嫩的手,她沒有跑,因為全身沒有氣力。

    長巷子裡沒有人,黑乎乎的,但此刻她卻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害怕。當震耳欲聾的煙花爆竹聲響起,煙花照亮了整條巷子,可以看見長長的巷子裡有個小小的人影在放聲哭泣。

    曾以為自己可以很平淡地愛上一個人,然後忘記一個人,再祝福一個人。但范曉鷗沒能做到,因為她選擇了一個不能給她一生的人。終歸是自己傷害了自己,明明知道這樣的結局,偏要嘗試這一幕稍縱即逝的愛情,所有的傷害源自於自己的內心。

    不再怪任何人,只能怪自己的執迷不悟。

    在家的時間過得很快,范曉鷗在寒假過完後重返北京。雖然心裡有衝動不想再回到那個傷心的地方,但是在爺爺和姑姑的催促下,范曉鷗還是踏上了回京的征程,度過了在校園裡的最後兩年。

    自從除夕夜那晚之後,范曉鷗和聶梓涵算是徹底地分開了。也許是各自都難以面對彼此吧,誰也沒有再找過誰。范曉鷗謝絕了聶梓涵的學費資助,大學第三年的學費是她自己到處打零工攢下的。因為打工太忙,適當化解了她失戀的傷感。

    即使心底裡依舊有個不能癒合的傷疤,午夜想起往事依舊淚流滿面,但至少表面上范曉鷗已經漸漸恢復了平靜。

    很快又到了大三那年的夏天,他們要畢業了。

    學校裡鬧哄哄一團,到處是生離死別的場景。在505宿舍,同樣也面臨著分別和傷感。

    大家都明白,同學們都來自五湖四海,也許畢業之後,此生再無相見的機會,於是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場,為了那個想像中虛無的永別。

    離校前的晚上,505姐妹們不知道是誰提議的,說是集體上樓層的天台去最後瘋狂一下,於是這些放肆的女孩兒們扛了一箱啤酒就浩浩蕩蕩殺向了女生宿舍樓的天台。因為快畢業了,所以生管阿姨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她們去了。再怎麼折騰又能怎麼樣呢,明天就走了,這些像蒲公英的姑娘們。

    天台的風從四面八方罐來,吹得這些瘋狂的畢業生們更加迷惘和傷感。姐妹們說,誰有傷心的事情可以喊出來,誰有暗戀的人也可以對著夜空大喊。因為注定了不可能,所以就把這些悲傷欠揍的往事從此留在學校的天台上。翻過舊的一頁,就是新的開始啦。

    很快的,天台上的叫喊聲此起彼伏,范曉鷗聽到毛毛在她身邊對著天空大喊:「去你丫的,丫的,丫的——」尖銳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夜空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寥和慘烈。

    原來,平時若無其事的表面下,結果誰都有一籮筐的傷心事。

    范曉鷗也開口了,她剛張口喊了一聲「聶——」後面的話卻好像啞住了,再也出不來聲,久久的,化作了一聲無聲的嚎啕,淹沒在酸澀的喉嚨裡。

    沒說完的名字又嚥了回去,將胸腔撐得如同要爆炸一樣,五臟都移了位,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疼,痛得令人寒顫,卻又有口難言。

    酒瓶甩在牆上爆炸開,裡面滿滿的蒼白愛情在牆上破碎,四濺開來,青春在此定格。

    這一年,范曉鷗二十一歲,終於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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