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偷跑得飛快,范曉鷗一邊在後面窮追不捨,一邊大喊抓小偷,她看到逃跑的小偷手裡還握著一把長20厘米左右、沒來得及打開的折疊刀,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可是憤怒壓倒了害怕和顧忌,她猶如發狂的母獅子一樣狂追著那個小偷。
小偷拿著背包一會兒竄過店舖,一會兒跑進小巷,來逃避范曉鷗的追趕。范曉鷗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奔跑,一心只想拿回背包的她什麼也顧不得想,只是拚命地向前伸出手去抓那小偷,她都可以聽見自己緊張的喘/息在耳邊迴盪。
范曉鷗穿著的是旅遊鞋,跑起來速度也快,她猶如小偷的影子一樣緊貼在他後頭,跟著他追過了一條街。小偷也沒想到范曉鷗竟然會這麼鍥而不捨,有幾次范曉鷗的手幾乎已經觸碰到了小偷的後背,但每次只差那麼一點讓那個小偷溜跑。
她咬著牙忍著憤怒,憋著一口氣猛追了兩多分鐘,那小偷一看無法甩開意志力頑強的范曉鷗,便吹了聲口哨,立刻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騎著一輛自行車衝過來接應,原來那是小偷的同夥。小偷把背包遠遠拋給了騎自行車的男人,然後兩人分開跑向兩個不一樣的方向。
范曉鷗急得要哭,她的額頭上全是汗,心裡充滿了對小偷明目張膽惡行的無力感。怎麼也不能讓背包就這麼搶走了啊,范曉鷗咬著牙,拖著已經疲憊到極點的身體繼續追趕那個騎自行車的男人。
她邊跑邊懇求周圍的人群,「幫……幫幫我……小偷……搶,搶我包了……」可是路人都是佇足觀望,沒幾個人理會。眼看著騎自行車的小偷越騎越遠,拉開的距離也越來越大,范曉鷗心裡沮喪和絕望的情緒也越來越深。
就在這時,街對面有一輛墨綠色的北京吉普驀地停下,駕駛座的車門被推開了,一個頎長的身影下了車,那是個很年輕的男子,眉宇俊朗,氣度疏朗而清淡。他穿著寬鬆的套頭t恤衫和休閒褲,挺拔的身形看上去並不是非常的魁梧,但全身上下卻有一種不可忽視的攝人氣場。他聽到了范曉鷗的叫喊循聲望向這邊,正好看到那個搶包的歹徒向著這個男子的方向奪路而逃。
那男子看到有人搶錢卻也不急,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
范曉鷗遠遠地喊:「抓小偷啊——」但她的喉嚨因為緊張和疲倦而沙啞,叫出來也只是有氣無力的喃喃聲。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小偷騎到了那個男子的身邊,看來那小偷對地形很是熟悉,只要越過了那男子,就可以逃之夭夭了,因為那輛吉普車後面就是一片形似迷宮巷子的入口,鑽進去估計就很難再尋覓影蹤。
范曉鷗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她氣急敗壞地遠遠看著那個小偷,嘴裡不由哭罵著:「壞蛋,死小偷,壞蛋!」卻在這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范曉鷗看到當那小偷騎著自行車和站在路邊的那個男子即將相遇的一剎那,那個一聲不吭的男子竟然毫無徵兆地抬起長腿,「光」地一腳就準確無誤地踹在了那小偷自行車座下的支撐桿上!
頓時「嘩啦」一聲,那小偷和自行車一起應聲倒地,小偷手中偷來的背包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飛了出去,正好滾落到了那個男子的腳前。
那男子撿起了背包,范曉鷗也氣喘吁吁地跑到了跟前,那男子仔細看了看手裡的背包,然後低下頭看著范曉鷗說:「你的背包?」他的個子很高,看著范曉鷗的時候需要略微低著頭,正好看到了范曉鷗跑得滿是大汗的前額。
「是的,」范曉鷗對這男子感激涕零,幾乎沒當眾跪謝,她連忙用力點點頭,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那男子也沒再問,就把背包遞給范曉鷗說:「收好。」范曉鷗激動地接過來,正要說聲謝謝,一抬眼卻看到了那男子的眼睛。他的眼睛很黑很亮,也許是因為已近正午,陽光太明媚耀眼,她竟然好像看到了陽光反射在了他的眼裡,就像星星閃爍一般,非常的耀目非常的亮。她好像被這種亮光灼了一下,全身竟輕微地顫動了片刻,如同觸電般有種麻感。
那男子卻沒留意范曉鷗的小動作,他將失物還給范曉鷗之後,轉身便走向跌倒在地上的小偷,那小偷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看來摔得不輕,看到那男子走近,小偷連忙朝著那男子迎面揮出一拳,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還要再逃。
那男子卻不慌不忙地閃開去,隨後他彎下/身來,一手看似隨意地按住了那小偷的肩頭,只聽「咯登」一聲脆響,那小偷半邊胳膊立刻耷拉了下來。那小偷的胳膊被擰脫臼了,痛得齜牙咧嘴,但還是死命掙扎著站了起來。
可還沒等窮途末路的小偷拔腿再逃,那男子伸出一條長腿去,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動作漂亮地再次把那小偷絆倒在地上,這下小偷再也爬不起來,只是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圍觀的人群此刻一擁而上就要痛打小偷,卻被那男子攔住了。那男子等集郵卡市場的巡警聞訊出來才把那小偷交接給警察。他簡要地向巡警說明了一下情況,在事情處理完之後便要轉身離開。
早在一旁激動不已的范曉鷗卻攔住了他:「多謝你啦,這位先生,真不知道怎麼答謝你才好……」她怎麼的也要記下恩人的姓名,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別謝,正好趕上了,隨手的事兒。」那男子開口說話了,聲音很醇厚富有磁性,猶如有魔力一般鑽進了范曉鷗的耳膜,讓她的心在瞬間加速了跳動。
「您,您貴姓啊?」范曉鷗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姓聶。」那男子遲疑了一下,卻還是言簡意賅地回答了范曉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