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堅強也站起來,走到兩人身邊:「馬丁總理,這是華夏最優秀的年輕幹部,外貿司的陳青雲司長。能得到馬丁總理的欣賞,是陳司長的榮幸。」
「好、好,那我們就這樣約定了。」在一陣大笑中,三人各歸其位,宴會按照既定的程序進行。
飛行了一整天,大家都很勞累。莫堅強沒有追問陳青雲,與馬丁總理說了些什麼。聶花卻不同了,沒弄明白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今天晚上,估計很難睡著。
「青雲,你吃飽了嗎?」回到房間後,聶花馬上溜過來。
陳青雲笑道:「大師兄有什麼好建議?」
「莫市有華人餐廳,就在伏龍酒店不遠,我們宵夜去。」聶花抱怨地說:「這種宴會,只能做做樣子,根本填不飽。」
陳青雲也有同感:「要不要叫上尹主任?」
「女人太麻煩,就咱哥倆。」聶花有事要說,人越少越好。
兩人溜出酒店,拐進酒店後的一條小巷。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來到一片低矮的建築群。
「就這裡了,華人聚集區,有正宗的華夏菜餚。」看來聶花對這裡很熟悉,逕直來到一個小酒店。
莫市的華夏人很喜歡宵夜,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小酒店仍然坐滿了客人,只是在角落裡,有一張小方桌空著。
酒店的店堂不大,濃濃的酒味瀰漫在店堂,大部分人都呦五喝六,吵鬧得很。
看到陳青雲眉頭緊皺,聶花拍拍他的肩膀:「入鄉隨俗,自然點,別惹事。」
兩人邊喝邊聊,只是說些閒話。聶花每次將話題引到今晚的宴會,都被陳青雲巧妙地撥開。
「小子,敢偷我東西,找死?」華人的酒店裡,響起大聲的羅國語呵斥聲。
兩人扭頭望去,只見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懷裡抱著一隻小花瓶,正從裡間向酒店外走去。
「我雙手抱著花瓶,怎麼偷你的東西。」小男孩眉清目秀,說話的聲音清脆悅耳。
「大膽,就是你懷裡的花瓶,從我這裡偷走的。」這次,陳青雲看清楚了,說話的人,高鼻深眼、滿臉棕色鬍子,頭上戴的帽子,令陳青雲很驚訝。
「綠帽子,這裡也看到綠帽子。」陳青雲靜靜地看著羅國大漢發飆,沒有說話。只是羅國大漢的頭上,駭然戴著綠色瓜皮帽,令陳青雲感到驚訝。
聶花拉拉陳青雲的衣袖:「青雲,千萬別衝動。使團有紀律,不能在羅國惹事。」
陳青雲沒有回答,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情形。如果小男孩受到欺負,陳青雲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花瓶是我家的,我就沒偷。」小男孩昂著頭,逕直朝酒店外走去。
「偷東西的小賊,你敢跑?」綠帽子看小男孩不搭理自己,酒店內又響起哄笑聲,頓時火起。
陳青雲怕小男孩受到傷害,手裡早已捏了一粒花生米。當綠帽子伸手抓向小男孩的時候,花生米從袖底飛出,正中綠帽子的手腕。
「誰,誰幹的,給我站出來。」綠帽子耷拉著右手,蹭地站起來:「你們這群華夏豬,全都不是好東西。」
小酒店內,除兩個綠帽子外,全都是華夏人。大家抱定不生事、不惹事的宗旨,怒視綠帽子,卻無人出頭。
陳青雲見綠帽子罵得難聽,又一顆花生米飛出,擊中綠帽子噴糞的大嘴。「嘀嗒」兩聲輕響,綠帽子的兩顆門牙,掉落在地。
酒店響起轟然大笑,這些華夏人不敢出頭,不代表對綠帽子很寬容。
陳青雲沒有覺察到,最近一段時間,自己很容易上火。
「tmd,敢在背後使陰招,老子砸了你們的酒店。」綠帽子惱羞成怒,掀翻酒桌。
陳青雲考慮使團的紀律,不想讓聶花為難,只能繼續以花生米招呼。這次,陳青雲沒有留手,兩顆花生米飛出,正中綠帽子的喉輪與精促穴,綠帽子軟倒在地。
另一個綠帽子見情形詭異,不敢停留,抱起同伴,罵罵咧咧地離去。
「老闆,這裡經常有人鬧事嗎?」綠帽子離去後,聶花將酒店老闆叫過來。
看到聶花與陳青雲兩人氣宇不凡,酒店老闆苦著臉,主動講述最近發生的事情。
這裡是莫市的華夏人聚集區之一,十多年來,一直很平靜。就在三年前,莫市的街頭,出現一批頭戴綠帽子的人,情況就變了。
剛開始的時候,綠帽子人數較少,雖然不斷找華夏人的麻煩,卻不敢太過分。從去年起,綠帽子人數劇增,估計已經達到數千之眾,華夏人的厄運開始了。
這些綠帽子,只針對華夏人,白吃白喝不說,很多時候還明拿明搶。華夏人在莫市,主要經營餐館、日用百貨,基本上從華夏進貨,很受莫市人喜愛。
因為綠帽子不敢惹莫市本地人,莫市的警察,對綠帽子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於是綠帽子更猖狂了。
華夏人能吃苦,各種髒活都肯幹,十多年的時間,華夏人在莫市,聚集了不少財富,引起莫市人的嫉妒,對綠帽子的行為,很多莫市人為他們叫好。
「明天,綠帽子準備大規模行動,目標就是前面不遠的華商區。」老闆的臉色,一直沒舒展過。
「你們準備怎麼辦?」陳青雲的怒火,慢慢升了起來。
聶花怕陳青雲衝動,趕緊說:「你們報警呀,莫市的警察,對大規模械鬥,也不管嗎?」
老闆痛苦地搖搖頭:「已經報警,可警察說我們無事生非,差點將我們為首的人抓起來。」
「走,帶我們去華商區,找你們為首的人。」陳青雲不顧聶花的眼色,掏出幾張華夏幣,扔在桌上,走出酒店。
莫市的夜晚,透著些許涼意,可吹不走陳青雲心中的怒火。遠在他鄉,遇到這種危險,陳青雲知道華夏人的感受。
聶花沒有勉強陳青雲,跟在老闆身後出來。三人默然不語,快速朝遠處的廣場走去。小男孩抱著花瓶,緊緊跟在三人身後。
陳青雲看出來了,小男孩懷裡的花瓶,正是醴泉市出產的、精美的手繪釉下五彩瓷花瓶。他擔心小男孩摔著,伸手想替小男孩拿著。小男孩警惕地盯著他,抱得更緊了。
這裡是個小型廣場,與伏龍酒店的伏龍廣場比,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從地面留下的垃圾,能夠看得出來,這裡的人流,不在少數。
廣場邊的一排商場,仍然燈火通明,看來綠帽子即將鬧事的消息,讓這裡的華夏人,非常緊張了。
老闆沒有詢問聶花與陳青雲的身份,他們兩人的華夏臉,已經很說明問題。此時的任何援助,都會讓莫市的華夏人,感覺很安慰。
還沒進+入商場,陳青雲已經感知到幾道熟悉的氣息,令他非常驚訝。進+入商場後,果然看到他的故人。
中間的商場,是這個小廣場最大的酒店,酒店的大廳,坐滿了滿臉愁容的華夏人。
「張功、蔣紅,真是你們呀?」陳青雲看到兩人,興奮地快步走向大廳中間。
張功與蔣紅,顯然是這個商區華夏人的領頭人物,所有的華夏人,都圍坐在兩人身邊。
陳青雲沒想到,六七年沒看到的故人,竟然來到羅國莫市,成了這個華商區的代表人物。
張功與蔣紅驚訝地看著陳青雲,明顯是陳青雲的容貌,可他的相貌,比以前更年輕,有可能嗎?
看到兩人的表情,陳青雲知道是自己的容貌出了問題:「怎麼,還記恨我嗎?」
「真是青雲,我的好兄弟?」張功與蔣紅淚水長流,衝上來緊緊地抱住陳青云:「青雲兄弟,我們好想你呀。」
聶花的眼睛也濕+潤了,這是男子漢的眼淚,不容易流啊。大廳所有的人,全都驚呆了,從沒聽說過,張功還有兄弟。
「張兄與蔣兄不記恨,青雲很高興。」陳青雲扭頭四顧:「兩位兄長,混得不錯呀。」
張功的興奮勁過去,馬上變得鬱悶了:「如果一年前聽到這話,我會欣然接受。可現在,我們遇到難題了。」
「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青雲,你怎麼來羅國了?」蔣紅是直爽的性格,心裡藏不住話。
陳青雲不想張揚:「別說我的事,把你們遇到的難題,擺出來研究,讓我也參與,行嗎?」
「兄弟,不關你的事,你快走吧。」張功是個殺伐果斷的主:「事情總會過去,我們不會再忍,會以簡單的方式解決。」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剛才還把我當兄弟呢。」陳青雲舉起拳頭:「如果要打架,算我一個。」
聶花在旁邊輕聲勸阻:「青雲,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你不能缺席。如果來得及,可以通過正常途徑嘛。」
「大師兄,你先回去,替我請假,我不能坐視不管。」陳青雲的怒火上來,不顧明天的活動了。
「算了,反正明天是非正式會晤,我也不回去了。」聶花受陳青雲的情緒影響,血性衝上腦海。
張功與蔣紅沒聽清楚聶花的話,只是激動地問候陳青雲。
「張兄,先說說你的情況,怎麼來到羅國的。」陳青雲對張功的行蹤,反常地產生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