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雲知道,黃群想在燕京打開局面,關鍵是廣交朋友。考慮尹真身份特殊,陳青雲沒有過多的邀請客人,除了尹真、姚瓊外,只邀請聶花與李由。
李由擔任燕京公安局副局長十來年,有他保駕護航,黃群在燕京有什麼問題,無需自己出面了。
「青雲,回燕京了,也不知道請我聚聚。」李由進門就嚷嚷,看到聶花與姚瓊,聲音馬上低了八度:「家宴呀,李由可享受待遇了。」
陳青雲向最後來的李由介紹眾人,除了黃群,其他的人只說名字,不說職務。
李由對聶花與姚瓊的身份,自然熟悉。可他看到聶花與姚瓊,分坐在尹真身邊,非常納悶:這是何人,難道比正部級的聶花與姚瓊身份還高。
其實,按行政級別,尹真不過副部,不如聶花與姚瓊。可尹真的位置不同,是中樞裡面的中樞。有人說,京官牛逼,見官大三級;可尹真在這些人裡面,就不是級別問題了。
俞雅與這些人都很熟悉,有她招待,陳青雲放心回到廚房。別墅裡還有一人,只是此人不願見客,陳青雲沒有叫她。
一個小時過後,陳青雲在餐廳大聲招呼:「上菜了,有請各位客官。」
尹真罵道:「越大越調皮,沒一點領導樣範。哎,青雲,這是你剛才做的。」
聶花皺著眉頭說:「青雲,莫非喊的外賣,可別敷衍。敷衍我沒關係,敷衍了姚主席與尹主任,她們不扒了你的皮。」
桌上整整十個大盆,葷素各半,一個小時完成這些菜,真令人不敢相信,難怪聶花說陳青雲叫的外賣。
姚瓊也沒好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扒青雲的皮,那是俞雅的事情。亂說話,小心俞雅收拾你。」
陳青雲與俞雅的關係,這些人心知肚明,只是黃群與李由不知,他倆只好裝傻。
「如果誰再亂說,下次沒有吃這些菜的份。」陳青雲向眾人拱手:「口下留德,青雲感謝了。還有一條,今天請客之事,千萬別向他人透露。」
「我就不信邪,你的菜,有那麼好嗎?」尹真請姚瓊坐了上首,拿起筷子就伸向桌子中間。
李由與黃群也是官場中的老麻雀,酒桌上的規矩爛熟於胸。見尹真等人如此隨意,對陳青雲又增加了幾分神秘感。
「啪」圓桌上響起尹真的重重一掌:「青雲,你的菜裡,不是放了鴉片吧。如果我上癮了,你可得當心。」
尹真的話音落地,這些人還有什麼可講究的,對正在倒酒的俞雅也不管了,幾雙筷子同時伸向桌上的大盆。
「吃那麼快幹什麼,喝酒,小雅,擋住他們的筷子。」陳青雲在旁邊大呼小叫,見眾人不理,只好採取強制措施。
眾人傻眼了,俞雅輕輕地撥弄幾下,再沒有人夾到一片肉,好像俞雅長了六七雙手。
「不吃了,喝酒。」聶花伸了幾次筷子,就是夾不到菜,氣得將筷子重重一放:「喝,醴泉原漿,不喝是傻子。」
李由這下才注意到,俞雅倒的酒,竟然是燕京只聞其名、難見其蹤的醴泉原漿。
「青雲,我真看不懂你了。為了找兩瓶醴泉原漿,我費了多大功夫,你倒好,隨意就搬出一箱。」李由將二兩一杯的酒,仰頭就倒入口中,好像與誰生氣。
「你喜歡,回頭帶走一箱吧。」
「有什麼條件嗎?」職業的習慣,使李由特別敏+感。
陳青雲笑道:「不會向你要債的,只是黃主任初來燕京,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別躲著就行。」
「沒有這箱酒,我就能逃過你的指揮棒。」李由輕鬆了:「黃主任,在燕京遇到什麼麻煩,李由替你擋著。」
黃群的眼睛濕+潤了,今天的聚會,陳青雲完全是為了他。單憑兩箱醴泉原漿,這頓晚飯不下十萬元。
姚瓊說話最斯文:「青雲,別扯遠了,今天的菜,別給我們帶籠子。哎,好像酒量也大了不少,這酒也有問題。」
「只管吃喝,不討論酒菜。」陳青雲喝完後拱手行禮:「酒店業有句名言,酒菜好,請告訴朋友;我這裡相反,吃得再痛快,也只能請大家蒙在心裡。」
「不行,你得招供,這菜加了什麼東西,小心我每月都來一次。」聶花做出「凶相」,嚇唬陳青雲。
「佛曰,不可說,大家當是運氣。」陳青雲當然不能告訴大家,今天所有的菜餚,全都加了從紫微山帶出來的靈液。
陳青雲跟隨白雲子修練到今天,白雲子沒有給陳青雲任何修練的裝備。白雲子告訴陳青雲,他的裝備太高級,目前陳青雲用不著。
上次回紫微山的時候,白雲子給了陳青雲一個葫蘆,裡面裝的全是靈池之水。
陳青雲今天做菜所用的水,全都是葫蘆裡的。平常只有自家才用,今天請了尹真等人,陳青雲稍稍露了點底細。
聶花還要說什麼,尹真不滿了:「聶總,你再胡鬧,也許我們都得跟著受累,別想再品嚐青雲的菜了。」
聶花笑道:「如果你不露點真傢伙出來,我就鬧得青雲心煩,大家都別吃了。」
尹真搖搖頭:「真拿你沒辦法,正部級領導,有你這樣耍賴的嗎?」隨後轉向陳青云:「青雲,你會羅國語嗎?」
陳青雲含笑道:「給我十天時間,就可以告訴你:我會。」
「一個月吧,也許更久一點。」點到為止,尹真不再繼續往下說。
李由這才明白,這個尹真,肯定是天子親近之人。認識正部級領導不稀奇,與天子親近之人關係如此之好,李由不得不佩服陳青雲了。
陳青雲見話題說得差不多了,認真地對黃群說:「你可以轉告省商務廳,農業與新型產業兩個方面,都可以做些調查,準備好相關資料。」
黃群明白,陳青雲在點撥自己:「放心,省商務廳會馬上向部裡匯報,所有的材料,都會請領導審閱。」
晚餐很快就結束了,尹真這位高高在上的領導,做了一個令人掉眼球的舉動:「小雅,給我找幾個保溫桶,打包。」
晚餐的菜,份量很足,至少還剩下一半。聶花見尹真開口,馬上跟進:「我也要,至少兩個保溫桶。」
好在醴泉大酒店離這很近,不然真無法滿足三位部級領導的要求。李由沒有開口,今天的事情,他已經麻木了。
發生在蓉城紫龍灣別墅的事情,姚瓊與尹真都經歷過,他們太明白了,今天的菜,會有多大好處。在真實的、巨+大的利益面前,面子就不值什麼了。
客人走後,陳青雲去了趟玉泉山莊,面見王玨老人,匯報了谷學偉的情況後,才回別墅與俞雅雙修。
第二天,陳青雲沒有去部裡,從家裡直接去機場。到達貴賓廳的時候,他才發現,羅晨雨與龐忠誠已經等候在此。
十多年沒有來玉華了,故地重遊,陳青雲多了幾分感慨。接待他的,還是當年認識的幾位老朋友。
「陳司長,想當年,我將你接到玉華,你還是在校高才生,轉眼間已經是中樞機關的大領導了。」玉華縣的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萬世成,絲毫不掩飾對陳青雲的敬佩。
羅晨雨聽不明白了:「世成,你認識青雲司長?」
e省出面陪同羅晨雨的,是副省長朱悟道:「羅部長,還是你當山南市委書記的時候,當年的滕迅,做了一件令e省很丟面子的事情,難道你不記得了?」
羅晨雨搖搖頭:「十多年前的事,你難住我了。」
縣委書記、當年的常務副縣長余海波笑道:「十多年前,滕迅書記做了一件荒唐的事,將《紫微日報》的大記者請到玉華的看守所。」
羅晨雨還不明白,這個部長白當了:「青雲,這個記者,難道是你?你怎麼會是記者?」
「當年青雲年少氣盛,做事不分輕重,怨不得誰。萬局到燕京接我,一路照顧得很周到,青雲在此謝過。」時過境遷,陳青雲已經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此時,羅晨雨完全記起了當年發生的事,對陳青雲產生了一絲忌憚。當年,滕迅無故失蹤,他還嚴令公安部門限期破案。最後省委明確指令,此事就此作罷。
直到今天,羅晨雨仍然沒有半點滕迅的消息。一個縣委書記離奇失蹤,如同石沉大海。不,比石沉大海還詭異,連浪花都沒有一個,令人不得不聯想很多事情。
滕迅的失蹤,在羅晨雨的心中,壓了十餘年的時間。此時舊事重提,羅晨雨仍然後背發涼。
「青雲,滕迅書記去了何方,你可知曉。」
此話出口,羅晨雨有點後悔了。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誰也收不回。
好在陳青雲沒有計較:「部長,滕迅書記的事情,我也不是十分清楚,特別是他的去向,一無所知。」
不十分清楚,那就說明知情。陳青雲竟然比自己還瞭解內情,這可不是記者的身份能做到的。羅晨雨太明白華夏的格局,有些雷區,就算到了他這樣的位置,也不敢碰。
「喝酒,不高興的事情,大家別提了。」朱悟道是那個事件最大的受益者。他完全是靠陳青雲的推動,才得到扶正的機會,也就有了後來的一切。
羅晨雨已經沒心思喝酒了,他在考慮,自己的事情,還要不要向陳青雲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