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急匆匆趕到紅杉包廂,看到王天漢坐在主位上,先是一愣,馬上滿臉堆笑地檢討:「對不起,有點事情擔擱了,一會罰酒。」
他進來的時候,剛好包廂的酒菜上齊,大家正準備開喝。
左宇不滿地說:「何書記,什麼事情比見市委書記的事情更大呀。」他表面是調侃何成,實際上是給他解釋的機會。
這個群體,誰也不是笨蛋。何成趕緊說:「剛出門,就被神馬建築公司的人給堵住了,帶著朱書記簽字的合同與**,找經開區要錢。」
陳青雲皺著眉頭說:「上次審計結論,往來賬上沒有神馬建築公司呀?」
王天漢驚訝地看了看陳青云:具體細節都記得那麼清楚,陳青雲對經開區的事情確實很上心。他哪知道,陳青雲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更別說他關心的事情。
何成氣憤地說:「經開區與神馬公司的往來,根本就是一筆糊塗賬。以往的結算,只有合同、**,連工程結算書和驗收報告到沒有。這次同樣如此,他們拿著合同和**就要結賬。」
王天漢也聽出了問題,關心地說:「你準備如何應對?」
何成堅毅地說:「請第三方審計,全面清理經開區的所有工程,沒有弄清楚之前,停止所有的結算。」
「好,這才是負責任的態度。」王天漢表明自己的態度,接著對陳青雲說:「強將手下無弱兵呀,安平出來的幹部,素質就是與眾不同。」
陳青雲聽出了王天漢的弦外之音,試探著說:「要不我從安平再引進幾個幹部?」
「就等你這句話呢。」王天漢爽朗地說:「眼前就有一個,有個複雜的地方等著用人,青雲別心疼喲。」
陳青雲驚訝地說:「你不會派衛斌到益北縣當公安局長吧,他可是我原來的司機,別人不會說閒話吧?」
「與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王天漢開心地說:「你別插手他的任命不就行了嘛,一切有我呢。省廳已經向任長清提出建議,點名要衛斌到益北縣去。」
衛斌馬上站起來說:「謝謝書記。」
王天漢很隨意地擺擺手說:「別弄得那麼嚴肅,益北縣很複雜,你得有思想準備。不過青雲帶出來的人,肯定沒問題,我看好你。」
陳青雲注意到何成臉上隱含的不忿之色,關心地說:「剛才沒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吧?」
何成感激地看著陳青雲說:「神馬公司的李總很霸道,限我三天之內給他們結清。我不同意,他們說朱書記已經簽字了,我在刁難他們。他們不僅在我辦公室拍桌子、發脾氣,還口口聲聲要我好看。」
陳青雲陰沉著臉說:「標的有多大?」
「不到一千萬。」何成歎道:「但經開區的賬上只有百多萬的現金,沒錢是一個方面,關鍵是如果輕易與他們結賬,下一次還不知拿出多大的**來呢?」
「查,一定要查清楚。」王天漢突然發飆:「兩個多億的投入,事情沒干多少,讓這些敗家子弄得只剩下百多萬。經開區先查,發現問題就讓紀委上手。」
何成興奮地說:「經開區堅決執行書記的指示,我就不相信他們能拿我怎麼樣。」
陳青雲淡淡地說:「沙紫,這段時間你就給何成當司機,必須保證何成的安全。」
沙紫面無表情地說:「好的,何書記放心就是。」
王天漢好奇地說:「青雲,你派個弱女子保護何書記,沒搞錯吧。」修練了清微訣後,沙紫的身材越來越修長,欺騙性太強了。
陳青雲笑道:「沙紫,露一手給書記瞧瞧。」
沙紫破例地多說了幾句:「小扣子,你裝修的時候偷懶了,換個窗戶吧。」說完向窗戶走去。
這個包廂原來是財務室,窗戶是老式的雙開木窗,中間插著一排十六號鋼筋。
王天漢不知道沙紫準備做什麼,饒有興趣地盯著她。
沙紫伸手抓住鋼筋,輕易地掰彎並抽出來。十六號鋼筋落在沙紫手中,如同麵條一般,被揉成一團。
「青雲,太讓人震驚了。」王天漢驚訝地說:「沙紫小姐太厲害了,你是怎麼挖掘到的。」
陳青雲不以為意地說:「沙紫是我夫人的司機,到益州來監視我的。」隨後指著對面幾人說:「沙紫是衛斌的夫人,他倆與左局長都是從狼牙部隊退役的。」
王天漢期盼地說:「青雲,你越來越讓我看不懂了。我要提個不情之請,你不介意吧?」
此話出口,王天漢正式將陳青雲當成盟友了。
陳青雲笑道:「找沙紫這樣的高手,恐怕不容易。身手稍差、同樣是特種部隊退役的,沒問題。」
「拜託青雲了。」王天漢太高興了,今天的收穫著實不小,對陳青雲的瞭解、雙方的關係也進一步加深。
九爺派李永紀到經開區,原意只是刁難何成,想讓何成服軟。沒料到李永紀在益州橫行慣了,三句話不對頭就現了原形,結果不歡而散。
何成有了王天漢的指示,第二天就召開經開區黨組會議,形成了全面清理整頓經開區基礎設施建設工程的決議。朱武在經開區的時候,一手遮天,大小事情都由他一人說了算。何成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宣佈規範管理程序,符合班子成員的訴求,很快就將經開區完全掌控。
經開區的黨組成員早就看朱武的行為不順眼,形成決議的第二天,兩位副主任分頭帶人到蓉城和燕京,與會計師事務所接觸,並且要完成初步意向。
陳青雲到益州上任一個多月了,焦雷等人早就想到益州看望陳青雲。得知益州擁有深水良港的資源,焦雷到益州的心情更迫切了。
焦雷準備到益州考察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三天之內,一個聲勢不小的考察團形成了。名單傳到益州,王天漢、喬根、於來等人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頓時益州轟動起來,王天漢與喬根準備親自接待。
同一時間,賀歲也從安平起程,目的地同樣是益州。不過賀歲的行程,只有少數人知曉。
焦雷可不管你市委、市政府怎麼安排,到達益州後,直接來到經開區。
「何成,升正處了,進步挺快呀。」王宣進門就嚷嚷道:「我看這裡荒山一片,沒什麼名堂呀。」
大家進門就朝大班後面的何成湧去,悄悄地站立在窗戶前、給大家留下背影的沙紫,被大部分人自動忽略,只有羅悅向何成揮手示意後,向沙紫走去。
沙紫感覺到身邊來人了,馬上收功,輕呼一聲:「羅姐。」拉到羅悅到另一個角落說悄悄話去了。
何成興奮地迎向幾位老朋友,哈哈笑道:「勞倫斯、萬總、焦雷、王宣、陳華、柴進,一路辛苦了。我還以為你們晚上才能到呢,王書記、喬市長都在等你們。益州的條件不如安平,你們得將就點。」
焦雷急切地說:「我們不是來享受的,此行兩個目的:看望你與青雲;考察項目。走吧,快帶我去雨神河。」
「性急養妹子,古人誠不欺我呀。」何成戲謔地說:「難怪你生女兒,原來是你有問題。別著急,先喝口水。」
平常很穩重的陳華也湊熱鬧:「是啊,早就勸過焦總,多請我們喝幾次,給他傳授點經驗,也不至於生沒帶耙的。」
焦雷發飆了:「誰敢再說我的女兒,我跟誰急。」
李笑梅生了個女兒,這夥人都知道。如果不是有女兒絆住李笑梅,此行怎能少得了她。
大家嘻嘻哈哈打鬧一陣子,準備先到江邊看看,再開赴城區的雨神大酒店。
「喲,經開區翻身了,原來沒人光顧的地方,今天竟然如此熱鬧。」幾個彪悍的年輕人擋在何成辦公室的門口,為首的李永紀說:「又準備上哪去大吃大喝吧,我看何書記就是個貪官相。有錢吃喝,卻刁難我們的工程款,今天可算被我逮著了。」
何成皺著眉頭說:「李總,今天有客人,改天再與你說談,你看如何?」
李永紀橫蠻地說:「不行,說清楚再走。當著你的客人,說出不給我們結算的理由。」
何成忍住心中的怒火,耐心地說:「經開區黨組已經形成決議,全面清理經開區的工程。清理完成之後,馬上就與你們結算。」
「你敢耍我。」李永紀馬上發飆:「等你們清理完,不知等到猴年馬月,今天你必須給我答覆。神馬公司做的工程,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焦雷等人看不過眼,卻不便插嘴。王宣可不管這些,不悅地說:「何書記,你別去了,派個人給我們帶路吧。」
何成還沒回答,李永紀上下打量王宣,罵罵咧咧地說:「哪個不成器的傢伙褲襠破了,搞出這麼個不開眼的玩意,跑到益州來撤野。」
李永紀罵得太惡毒,氣得王宣臉紅脖子粗,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太不像話。」
李永紀粗蠻地打斷王宣的話:「你什麼你,不服是不是。我不光罵你,還要打你呢。」
長相秀氣的王宣,壓根就沒被李永紀放在眼中。他今天來經開區,目的就是示威。此時見王宣出頭,李永紀不由分說,揚手就朝王宣的臉上抽去。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如果王宣被打,何成真不知道如何向陳青雲交待。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李永紀的巨掌停在王宣耳邊。
誰都不知道沙紫什麼時候出現在大家面前,而李永紀感覺手腕被烙鐵夾住,猛力抽回,卻紋絲不動。
「是你,給我上。」李永紀認出了沙紫,嚇得臉色慘白,狂叫道:「給我往死裡打。」
沙紫不屑地看了看李永紀,玉腕輕揚,隨後撲向衝上前來、手持木棍的年輕人,在大家驚異的眼光中,李永紀帶來的年輕人轉眼全都倒在地上,走廊上響起一片慘叫。而領頭的李永紀因頭朝下摔在地板上,已經昏了過去。
「搞定收工。」沙紫拍拍小手,輕鬆地站在大家面前。
「沙紫?」所有的人都驚呼起來,王宣更是誇張地說:「沙紫,竟然是你,想不到你這麼厲害。不行,你得教教我,免得我以後被人欺負。」
誰也沒問,王菲的司機怎麼會出現在何成的辦公室。陳青雲的安排,在他們眼中,怎麼都是合理的。
只有羅悅站在大家身後,早已心癢難耐,卻不好意思動手。姬明台要收她為徒,卻被月華真人搶走,理由是姬明台收了一個好徒弟,該分她一個。羅悅修練月華訣已經入門,感覺渾身力量大增,卻找不到試試身手的機會。
那幾個年輕人驚恐地盯著沙紫,見她揮手說:「滾。」撐起仍然昏迷著的李永紀,連滾帶爬地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