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來了三個人,其中名叫張華的人,是中央警衛團的退役特種兵,全軍大比武的十大高手之一。」惜言如金的衛斌,幾句話便表達清楚了。
中央警衛團?賀家老二不就是那支部隊的司令員嗎?陳青雲頓時心如明+鏡:就是賀家,一連串的事情,都有賀家的影子。如果賀家不是主謀,也與他們脫不了干係。
去年國慶期間,陳青雲陪同姚瓊到花港,在公海賭船上出現的人,便是身為副省長的賀定。只是姚瓊回來向鄺春明匯報後,此事如同石沉大海。
隨後發生的追殺湯玉事件,領頭的便是剛才出現的張華。當時陳青雲便覺得殺手的手段與**大相逕庭,精準、果斷、身手高絕,如果是中央警衛團出身,完全可以解釋。這些人的出手,只有賀家才能輕易做到。
這次中標安平壺山大酒店的投資人,正是瑞豐天成,看來賀家已經與花港天成正式開展了合作。從安平的八仙湖醴泉大酒店販毒案、醴泉食品中毒案及安平聯合檢查組針對這三個企業採取的手段,如果說背後沒有賀家的聲音,陳青雲肯定不會相信了。
如果賀家刻意針對醴泉集團,事情還真有點麻煩。
「師兄,不論鄧書記選擇何人做大管家,只要用得到我,我定當全力以赴。」分手的時候,陳青雲拉著莫皎到旁邊說:「如果師兄有意,拋開今天的事情,我也陪你去燕京。」
童侗嘟嚕道:「青雲是怎麼啦,剛才的悄悄話還沒說夠嗎?不玩了,曦曦,我們走。」
曲曦抱著王菲不肯鬆手,嚷嚷道:「不啦,我要小菲媽媽,你與爸爸自己回去吧。」
曲曉明猛地抱過曲曦說:「小臭崽子,滿臉的叛徒相。」
曲曦揮著胖呼呼的小手說:「小菲媽媽,明天我再來找你玩。」隨後問道:「爸爸,什麼是叛徒,是你這樣的嗎?」
大家在笑聲中登車,絕塵而去。
回到別墅,等候在月牙湖小亭中的姬明台迎上前說:「青雲小友,今天的飯菜還湊合吧?」
「太棒了,如果多吃幾次,我都離不開前輩了。」陳青雲及時地送出高帽子:「難怪醴泉大酒店的生意突然火爆,原來都是前輩的傑作呀。」
對於陳青雲送出的高帽子,姬明台坦然受之:「那當然,能夠吃上我們燒的菜,是多大的福氣呀。」
「前輩,你們惹出的事端,可得兜著點呀。」陳青雲不失時機地說:「說不定會有人到醴泉大酒店鬧事,其中有身手很高的人已經出現過了。」
「蟻螻而已,有我替你兜著,你瞎操什麼心呀。」姬明台先是擺出道貌岸然的姿狀,隨後揪住陳青雲的耳朵說:「給我說清楚,怎麼是我們惹出的事端。」
「前輩快鬆手,怎麼玩真的呀。」陳青雲好不容易擺脫姬明台的魔手,正容道:「你們做出的飯菜太好吃,搶了別人的生意,你說會不會有心存不+良的同行找麻煩?」
姬明台一生沉浸在修練之中,哪經歷過人世間光怪陸離的勾心鬥角,聽陳青雲說得非常在理,當即爽快地說:「你讓那個叫羅悅的女娃子找我,我不在意姬光那小子再收一個美貌的女徒弟。要是誰吃了豹子膽,敢欺負姬家莊的弟子,我理所當然地出手了。」
運氣來了門板也擋不住,陳青雲為羅悅感受到高興,她投奔自己以來,盡心盡責,如果成為姬家莊的弟子,也算是對她有個交待。
此時,潘成來到桃花潭邊的一個豪華會所,進門就對等候在這裡的賀定說:「省長,醴泉集團不簡單呀。」
「怎麼不簡單法。」賀定淡淡地說:「做到這麼大,自有他的生存之道。老大派人進行過瞭解,這個醴泉集團竟然穩居全國民營企業前十,隱隱有成為第一的勢頭。」
「餐飲服務業能做到這麼大嗎?」潘成驚訝地說:「這樣的龐然大物,我們可吞不下。今天我去了醴泉大酒店,發現那個美貌的女老闆身邊,竟然也有退役特種兵。他們的菜餚,確實很有特色,比我強多了。就連我這樣的美食家,吃過一次之後,還有去第二次的衝動。」
賀定聞言,興奮地說:「有這種事情,是不是使用了什麼違禁的東西,真該好好地查一查。」
潘成搖搖頭說:「不像,如果使用違禁的東西,絕對逃不過我的味覺。」
「我說有就有。」賀定橫蠻地說:「既然一口吞不下,我們就想辦法蠶食。只是焦仁那個笨蛋,弄得功敗垂成。事情沒做好,還打草驚蛇,他們最新研製的鳥紅茶,已經轉移到泉湖的茶裡縣去了。」
潘成不解地說:「到茶裡不更好嗎?單獨的一個企業,下手更方便呀。」
賀定本不想解釋,想到還要潘成跑腿,只好按奈住性子說:「醴泉集團到茶裡縣辦茶廠,肯定會成為茶裡的寶貝疙瘩。一旦惹惱了他們,他們採取壯士斷腕的手段,你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想想後果吧。」
潘成這才知道,賀定不僅手段毒辣,腦筋轉得比自己快多了,這才心服口服地討教:「下一步該怎麼辦?」
「雙管齊下。」賀定斷然道:「醴泉集團董事局主席是個神秘人物,你找不到他。總裁應能正在h省的醴泉市,他們在那邊有個大的動作。你直接向應能提出收購安平的幾個企業,不然收購雨神縣紅杉鎮的企業也行,現在應該正是時候。我在蓉城給他們製造點麻煩,讓他們顧首顧不了尾。」
有三位真人在醴泉大酒店,陳青雲放心地回到黨校學習,不料他預計的情況沒有發生,另一件麻煩事很快降臨。
蓉城市衛生局的大隊人馬殺到醴泉大酒店,羅悅的美貌在這些人面前失去了往日的效應。帶隊的副局長說是接著舉報,醴泉大酒店的餐飲使用了違禁物品,要酒店負責人配合調查。
表面上看,衛生局的調查公正公平,取樣之後,羅悅留他們吃飯也被拒絕,只是給羅悅留下一句話:主動交待問題,看在蓉城最高檔次酒店的份上,或許能讓酒店過關。
衛生局的結論還沒有出來,潘成的信息從醴泉市傳過來了:醴泉集團沒有轉讓的意圖,就算是h省政府居間做了不少協調工作,應能在最後陡然回復:寧可放棄正在做前期工作的項目,也不會放手正在安平或紅杉鎮的企業。
賀定做夢也想不到,沒有陳青雲同意,湯玉與應能根本不敢做出轉讓的決策。
賀定原以為醴泉集團就算不同意轉讓,至少應該裝點樣子與潘成談判,那樣他就可以通過高層不斷地給醴泉集團施加壓力,為以後的行動鋪平道路。醴泉集團將門全部關死,有再巧妙的後續手段也使不上呀。
「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賀定在辦公室轉了兩圈之後,惡狠狠地自言自語:「我就不相信,憑我省長身份,鬥不過一個企業?」
自衛生局取樣之後,羅悅提心吊膽地等了幾天,也派人到衛生局去瞭解情況,仍然沒得到半點消息。不料半個月之後,衛生局派來兩人,給酒店送來處罰決定書,罰款一百萬、三天之內停業整頓。
羅悅的長項是經營,對行政法律法規可不在行。收到行政處罰決定書,當即給陳青雲、王菲等人發了信息。
陳青雲下課之後打開手機,看到好幾條信息,急匆匆向月牙湖畔的別墅趕去。
「青雲,酒店什麼違規的行為都沒有,怎麼會收到處罰決定書呢?」見到陳青雲,羅悅頓時有了主心骨,這個時候她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在她心中的份量如此之重。
陳青雲接過行政處罰決定書看了一遍,淡淡地笑道:「這就是行政處罰決定書嘛,我們又不是沒打過行政官司。小菲,請羅曼過來吧,該讓她顯身手了。」
羅悅聽完陳青雲的話就短路了:不去跑關係,而是打官司。與政府部門打官司,有好果子吃嗎?她跟隨米辰光多年,遇到任何事情,都是花錢擺平。她的內心深處,牢牢記住了米辰光的一句話:花錢能解決的問題,不叫問題。
王菲白了陳青雲一眼說:「就你能想到呀,沙紫已經到壺山機場去了,羅曼一會就到。這丫頭這幾年靜心研究行政法律,聽到這個案子,比你們還興奮呢。」
羅悅被雷倒了,有什麼樣的丈夫,就是什麼樣的妻子,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亙古不變的道理呀。
蓉城市衛生局長派分管執法的副局長親自帶隊到醴泉大酒店調查,已經很重視這個由省衛生廳長王天漢親自下達指令的案子,副局長回來後興奮地告訴他,酒店的羅總很上道,該取的樣品、該做的筆錄,全都到位了,儘管筆錄是很模糊的言辭。副局長拍著胸脯說,酒店肯定有問題,原因是總經理羅悅很心虛。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下達處罰決定書,連常規的行政處罰審核程序也免了。
局長在辦公室等候羅總親自上門,他美美地想:罰款少交點沒什麼關係,只要羅總懂味,最好是能夠勾+引他一番。他肯定不會吝嗇自己的大度、肯定會好好地疼愛這令人垂涎的尤物。羅悅的美貌,可是大家茶餘飯後最熱鬧的話題。
等了三天,羅悅沒上門來,倒是等來了法院的傳票。
局長氣得摔碎了茶杯,他知道憑現在掌握的案件材料,此案非輸不可。沒辦法,只好跑到省局向王天漢匯報。
信息在兩個小時內傳到賀定耳中,賀定倒不驚慌,他玩味地看著林華說:「聽說雨神縣曾有過民告官的先例,你對此案有什麼看法?」
林華的腦海中閃現了孟林在法庭上的窘態,謹慎地說:「老闆,我建議最好是庭外調解。」
「有見地,我們的部門執法,大部分是靠權威,真正上了法庭,不輸的少。」賀定冷冷地說:「但不能便宜了醴泉大酒店,讓他們把罰款交上來,具結悔過之後,放他們一馬。」
林華還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嚥下去了。他很清楚,開口人罪大,最好別惹火燒身。
七天之後,庭外調解的結果又傳到賀定耳中:醴泉大酒店不但不肯交罰款、不肯具結悔過,反而要求衛生防疫部門撤消處罰決定,並為酒店恢復名譽。
「恢復名譽,想得倒ting美。」賀定親自撥通吳鋼的電話,他想借這個機會與吳鋼親近,那怕分點利益給他也行。只要公安局的人馬親自出手,那怕栽點什麼東西,也不愁扳不倒醴泉大酒店,只是公安部門牢牢把握在吳鋼手中,他這個省長也只能隔靴抓庠。
電話是吳鋼的秘書接的,聽到是省長的電話,獻媚地告訴賀定,吳書記有接待任務,此刻不在辦公室。
賀定沮喪地掛斷電話,他想不到的是,吳鋼確實有客人,卻並未離開公安廳的辦公大樓,而這位客人搶先一步抓住了吳鋼。賀定的貪心,使他喪失了一位強有力的盟友,影響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