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燦沒有出席沈平為陳青雲組織的歡送宴會,受陳燦的影響,胡卓、曾晨、王妙一、市長助理何能等藉故沒來,其他的市領導,包括張立功、左雲發、楊安、李朝聖、劉大偉及所有的副市長,全都真心地向陳青雲表示祝賀,儘管各人的心情不盡相同,但誰都知道,陳青雲此番學習,向副廳級幹部又邁出了一大步。
王菲在家收拾東西,實際上都是讓衛斌與沙紫幹活,王菲只需要指揮。這次進京,他們準備帶著衛斌與沙紫前去,畢竟有四個月的時間,加上離春節的時間不遠,他們準備了滿滿一車的烈炎山區的乾貨,由沙紫與衛斌開輛中巴送去。
「夫人,公子回來了。」沙紫從別墅門口看到沈平親自送陳青雲回家,高興地對王菲說:「我讓衛斌先走了,他會在蓉城等我,你們是晚上七點的航班,公子可以休息一會。」
感受到同僚的熱情與真誠的祝福,陳青雲也非常高興。他目送沈平離開小區,正準備進入別墅,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接完電話後,陳青雲飛步掠入大廳,對王菲說:「小菲,我們去趟紅杉鎮,馬上出發。」
王菲驚訝地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現在去紅杉,肯定會延誤航班的。」
陳青雲肯定地說:「機票可以改簽嘛,文富貴老爺子找我,聽他著急的語氣,估計事情不小。」
王菲理解陳青雲對紅杉鎮的感情,她不再多問,拉上沙紫就向陸地巡洋艦走去。
一個多小時後,陳青雲與王菲出現在文富貴家中。
「文老爹,不著急,有事慢慢說。」陳青雲看到文富貴與文達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禁開導起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就想辦法解決,需要我做什麼。」
文富貴歎道:「達娃子讓人騙了兩百多萬的貨物,這下糧油廠可傷了元氣了,怎麼辦呢?」
陳青雲與王菲大掠,王菲柔聲對文達說:「文大哥,事情也許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告訴我們詳細情況,讓青雲替你們想想辦法。」路上王菲還在與陳青雲嘔氣,此時也不禁為文達擔心。
文達的心情糟糕透了,在陳青雲與王菲的誘導下,將事情敘述清楚了。
b省的中洲少林糧油貿易公司是紅杉富貴糧油公司的老客戶,已經往來近兩年的時間,不久前文達給他們發了兩百多噸的山茶子油,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不見對方結算,卻又傳來要貨的傳真,文達著急了,告訴對方的董事長汪倫,說廠裡資金緊張,能否先將前一批貨款打來。而汪倫卻說,此前他並沒有要求富貴糧油廠發貨,也沒有收到富貴糧油廠的貨物。文達父子倆這才著急,無奈之下,想到他們的主心骨陳青雲,希望他能替文達拿個主見。
陳青雲感到事情有點蹊蹺,向文達說:「你把訂貨單與發貨單拿給我看看,包括以前的。」
顯然文達也做過了訂貨單的比較,隨手就將一沓資料遞給陳青雲,沮喪地說:「陳書記,我見過少林公司的汪總,他是個很好交往的生意人,應該不會騙我。」
陳青雲翻了翻手中的單據,奇怪地說:「這個少林公司需要的山茶子油不少,但每次都是十噸、二十噸的,為什麼這次突然要兩百多噸,你沒問過他原因嗎?」
文達懊惱地說:「發傳真的電話確實是他們公司的號碼,這個我很熟悉,當時我也給汪總打電話了,但那時汪總的電話總是不在服務區,接連幾天都是如此,而他們公司連續發了兩次催貨函。直到昨天,我接通汪總的電話,原來他到草原上玩了十多天,電話沒信號。他已經查了公司的業務往來資料,並沒有向我們訂貨。」
「報警了嗎?」王菲在旁邊輕聲問道。
文達不解地說:「嫂子,這也能報警嗎?」文達學林確的樣,歷來稱呼王菲為嫂子,其實林確的年齡比陳青雲大,但他也像白思量那樣稱呼陳青雲為老大、管王菲叫嫂子。
陳青雲知道,在村民看來,只有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屬警察管,經濟上的事,都與政府無關,他寬慰地說:「文老爹、文大哥,你們別著急,兩百多噸的貨物,飛不上天的。文大哥也不用報警了,向李書記匯報吧,把我的意思告訴他。一個月之內沒有聽到我的消息,你們再找小菲。」
此時,陳青雲心中已有計較,只是擔心自己學習的時候要關手機,所以要他們有事找王菲。
已經趕不上去燕京的航班,離開紅杉鎮的時候,陳青雲要何成替他訂兩張去中洲的機票。
「你不會親自到中洲去破案吧?」王菲聽到陳青雲的安排,擔心地說:「後天就要到中央黨校報到,你別兩頭都失踏,交給於能文吧。」王菲知道,此事不能安排蘇玉平,畢竟事情發生在雨神縣。
陳青雲笑道:「我哪有破案的能耐,只過是趁此機會到中洲拜訪朋友去。」
王菲撇撇性感的小嘴說:「我還以為你什麼都能呢?」
在中洲機場,趙雲在到達廳等候著,不時地看看手錶,對身邊的同事、臉上有道明顯傷疤的羅天說:「這個青雲兄弟,就喜歡弄這種神出鬼沒的把戲,不知道中洲又有什麼事情發生。」在趙雲看來,陳青雲每次到中洲,都會給他帶來驚喜。
羅天罵道:「青雲每次來中洲,都會給你送政績,現在已經是中洲市局的副局長了,還不滿足呀。哎,飛機降落了,還有十來分鐘吧。」
陳青雲與王菲出現在到達廳的時候,對面的通道迎面走來一支十多個拎著大包小包的隊伍,陳青雲與對方全都驚喜地喊道:「青雲」「劉西」
「青雲,你怎麼來中洲了,聽說你在s省混得不錯呀?小菲越長越漂亮了,你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呀?」劉西的大嗓門搶在陳青雲前面嚷嚷起來。
陳青雲笑道:「劉西同學,我給你介紹,賤內王菲。你是到中洲參加比賽嗎?」
王菲猛地給了陳青雲一拳,打得陳青雲差點摔倒:「你才賤呢。」然後向劉西說:「學長,我們已經結婚了,一個月之前的事情。」
劉西誇張地說:「青雲、小菲,你們不夠意思,嫌老哥掏不出禮金吧,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不通知我。」隨後他湊到陳青雲耳邊說:「兄弟,托你的福,我現在組織了一支女子長跑隊伍,拿了不少冠軍,都是用你教我的辦法。這次到中洲,參加全國城市運動會,你住哪,明天我給你送票去。」
陳青雲笑道:「恭喜劉西,這次不能看你精彩的表現了,我明天必須趕到燕京。」此時已經走到趙雲面前,陳青雲向劉西與趙雲介紹。
趙雲高興地說:「劉教練,你就是v省女子長跑隊的劉教練,劉家軍的當家人。太好了,你們肯定會為這次的城運會增色。」陳青雲不知道趙雲已經當了中洲公安局的副局長,因此只介紹雙方的名字。
劉西得意地說:「不值一提,青雲兄弟,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老哥如今有點薄面,什麼事情都說得上一二。」說完朝停車場走去,口中說:「青雲兄弟,有車接你嗎?要不坐組委會的車?行,我們先走一步。」
羅天見劉西擺的譜不小,暗自嘲弄地笑笑。
劉西走後,趙雲、羅天這才重新與陳青雲、王菲見禮,四人開心地朝中洲醴泉大酒店走去。
在中央黨校報到的時候,陳青雲意外地碰到兩個熟人:來自醴泉的胡建設和m省禪州南陵縣的縣長刑電。
「胡大哥,我們真是有緣,在哪都能碰到你。」陳青雲正在簽到的時候,身後傳來驚喜的喊聲,他回頭望去,胡建設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胡建設看著眼前年輕得不像話的面容,高興地說:「青雲,你總是給我驚喜不斷呀。我還以為你們安平是個山區城市呢?沒想到實力這麼雄厚。」
參加這次市長培訓班的城市,綜合實力全都排名在前五十位,醴泉也就在去年衝擊到全國三十多位。
陳青雲謙遜地笑道:「我是插班生,比不了醴泉市。晚上我請客,不許和我爭。」
胡建設笑道:「知道你是大富翁,不吃你吃誰呀。」
旁邊有人接話說:「年輕的大富翁,肯定有百萬身家了吧,算我一個。」
陳青雲回頭看到此人,驚喜地說:「刑主任,不對,是刑市長,別來可好?」開玩笑,出現在這個學員班,還會是什麼主任嗎?
刑電驚奇地問道:「你認識我?請問你是?」刑電看到一個年輕得不像話的人在登記,引發好奇之心,這才上前湊趣。
陳青雲肯定地說:「m省梅洲經開區,沒說錯吧。」
刑電哈哈大笑:「沒想到在培訓班遇見到故人,兩年前我調往禪洲南陵縣。我們的見面,肯定在兩年前,對不起,我沒印象了。」如果有心敷衍,刑電只需裝出若有所思之態。刑電的話,引起陳青雲極大的好感:此人直爽、坦誠,沒有官場那種做作,值得交往。
陳青雲不再賣關子,提醒刑電說:「九六年s省青干班到梅洲經開區考察,蒙刑主任熱情款待,青雲始終沒忘。我現在s省泉湖的安平市。」
刑電記起來了,當時陳青雲執意要看已經關閉的化工廠,讓他印象較深:「你就是當年s省委黨校青干班的書記,變化不小呀。我記得你當時就像一個剛出校門的學生,現在成熟多了,不簡單呀,這麼年輕就主政一方。」
胡建設插話說:「刑市長,青雲兄弟令你驚奇的事情還有很多呢,你慢慢挖掘吧。我們再邀請幾人,今晚痛宰青雲一頓。」胡建設與刑電並不熟悉,但在此地,稱呼對方為市長,絕對不會出錯。
看著刑電遲疑的神態,陳青雲馬上給雙方介紹。
看著陳青雲領著十多位同學進入豪華的、已經是紫微區標誌性建築的醴泉大酒店,刑電的嘴角不自覺地撇了撇,卻落入陳青雲的感知中。陳青雲不著痕跡地放緩腳步,與刑電並排而行,輕聲說:「這個酒店的老闆欠我人情呢,免費的晚餐,不吃白不吃呀。」
不料接下來的事情,不僅消除了刑電對陳青雲的猜疑,也使同來的市長們驚異莫名。
儘管是陳青雲請客,但陳青雲不由分說地將胡建設按在主位上。開喝之前,一個比陳青雲更年輕的小伙子進入包廂,很自如地坐在陪位上。
市長們面面相覷,難道這個學生模樣的小伙子走錯包廂了,不應該呀。
胡建設站起來向大家介紹:「華夏醴泉集團董事局主席湯玉先生,今天是他請客。」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這也太離譜了吧。在座的人對華夏經濟界的風吹草動莫不密切關注,誰不知道近幾年迅速崛起的華夏醴泉集團,只聽說這個集團的老闆非常神秘,從不出現在任何公開場合,不料是眼前這個學生般的年輕人。
難道是某個大世家的公子,沒聽說有個姓湯的大世家呀。
湯玉露出人畜無露的笑容說:「胡大哥,大家等著你致辭呢。」隨後又對陳青雲說:「哥,姐姐在旁邊包廂,一會你也過去看看唄。」
驚奇的事情接連不斷,就連這群閱歷豐富的市長們也難以接愛,刑電更是吐口長氣說:「原來如此。」
飯後,陳青雲與胡建設沒有回學校,就住在醴泉大酒店。陳青雲對胡建設參加這次的學習也很好奇呢,一個月前,胡建設還是醴泉市的副書記兼常務副市長。
胡建設知道不將事情告訴陳青雲,陳青雲心中的疑惑始終去不掉,於是緩緩講述發生在醴泉的事情。
陳青雲的婚禮,在醴泉市產生巨大的影響,陳家的聲望上升到令人仰視的地步。同時王成的背景,也暴露在人們的眼中,以前還欺他年輕的那些常委們,不得不考慮重新站隊的問題。而胡建設因為與陳家關係密切,也由此向王成靠攏。
只有一個人,內心的嫉妒使她近乎歇斯底里,那就是市長關玉梅。女人的固執,此刻在關玉梅身上展露無遺。
導火索就是陳青雲提議的醴泉市城市燃氣項目。
項目由胡建設提出,但關玉梅認為這是個天方夜談般的故事,胡建設向她介紹這個項目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拒絕。無奈之下,胡建設只好與王成商量。
王成已經與陳青雲進行了詳細溝通,知道此事具備了可操作性,自然全力支持,他還得在醴泉出政績呢,這可是妹夫送給自己的大禮。於是,王成直接將這個項目拿到常委會上討論,順利通過。
燃氣項目通過了,關玉梅與王成的矛盾也公開化,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關玉梅與王成產生激烈碰撞。最終的結局,關玉梅被調離醴泉,王成高配關洲市委常委,胡建設如願成為醴泉市的市長,剛上任就參加這次的中央黨校縣級市長培訓班。
太複雜了。陳青雲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