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勇得知陳青雲結婚的消息,請假回到醴泉,回家後直奔青浦的泰安工業園,只看到這裡熱鬧的場面,卻不見陳青雲的蹤影。()他知道此時的陳青雲肯定忙得一塌糊塗,沒有打擾陳青雲,而是去找其他的同學。
班上的同學大部分走出了醴泉,衛道就成了同學們的聯繫紐帶。當丁勇來到衛道家的時候,衛道正在家中逗他那滿地奔跑的兒子。
在高中的時候,陳青雲與丁勇、牛京、衛道、吳理都屬於班上的尖子生,但高三的時候,衛道與班上另一位學習成績優秀的女生對上了眼,於是兩人經常逃課,躲起來玩成人遊戲,一對尖子生在高考中雙雙名落孫山。
衛道被父親關起來苦練國畫,他的女朋友復讀一年考上了大專,畢業後回家鄉就業,與衛道喜結連理,現在已經有了下一代。
「衛道,陳青雲結婚的事情,你知道嗎?」丁勇進入衛道家的小院,抱起他的兒子,張口就問陳青雲的消息。
衛道驚訝地說:「陳青雲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呀?」當年衛道結婚,也曾邀請陳青雲,但陳青雲委託丁勇送上一個大紅包,卻沒有到場。想當年他們幾人玩得最好,自己結婚時卻沒看到陳青雲的身影,衛道想起就有氣。
丁勇沒介意衛道的意氣,他將哭鬧的小把戲遞給衛道的夫人,自己搬個凳子坐到衛道身邊說:「婚禮定在國慶,你不召集一下同學嗎?」
衛道無奈地說:「吳理也回來了,我們把他叫上,看牛京是否有空。牛京現在抖了,當了市委書記的秘書。」然後他又對夫人說:「你把小傢伙送到老爺子那裡去,晚上炒幾個菜,有同學會來。」
這時,丁勇接了個電話,隨後對衛道的夫人說:「別炒菜了,晚上陳青雲請客,已經訂好了醴泉大酒店的包廂。現在還早,先看看你的作品吧。」
說到作品,衛道來神了,扭頭就往他的工作室走,意氣風發地說:「早一陣子我去袁家嶺采風,有了些靈感,已經將十里畫廊的美景搬上了瓷瓶,感覺很不錯。」
當丁勇、衛道、吳理等人進入醴泉酒店的大廳時,牛京已經在大廳等候。原來牛京按照王成的指示,這兩天一直守在酒店,陪著黃軒寸步不離。黃軒來到醴泉後,就沒有回潭洲,他代表的是賀瑞。
袁傑給陳青雲的同學安排了可以坐二十多人的「三陽開泰」包廂,菜上桌的時候,還不見陳青雲的身影,衛道問丁勇:「青雲怎麼還不來?」
丁勇不在意地說:「青雲這幾天肯定很忙,他說了來,肯定會到場,我們邊喝邊等吧。」
牛京是書記的秘書,在醴泉也算是出人頭地了,大家推牛京坐主位,如果丁勇不在,他肯定會當仁不讓。在別人面前,牛京可以擺擺譜,但在丁關勝的公子面前,牛京可不敢托大,硬將丁勇按到主位上。
坐定之後,有個同學問道:「丁勇,青雲在哪工作呀?」同學都知道,丁勇與陳青雲可是鐵桿。
丁勇搖搖頭說:「好像是s省某個山區的鄉鎮,聽胡建設書記說,他已經當鄉鎮的黨委書記了,消息還是兩年前的,不知道現在的情況。」
吳理開心地說:「參加工作才四年多吧,已經是鄉鎮的黨委書記,可了不得,與牛大秘書有得一比了。」
牛京聽到此話,臉上的神采頓時暗淡了幾分。他本想說說這幾天的見聞,這句話打消了他的念頭。不過他也好奇,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陳青雲的身份,可以肯定的是,陳青雲的影響不在他之下。
其實陳青雲就在隔壁,今天到了幾撥客人,燕京來的魚成龍等人、蓉城來的白龍等人、龍海與平洲等地來的趙天狼等人,他與白龍和趙天狼分別打完招呼後,就坐在魚成龍身邊,酒過三巡之後說:「大師兄,我高中同學也在,需要過去打個招呼。酒店有按摩、洗腳、游泳、保齡球和卡拉ok,需要什麼活動,袁總都會安排好。」陳青雲曾加入魚成龍的課題組,此後對魚成龍就一直以大師兄相稱。
袁傑就站在酒桌旁,陳青雲進入酒店,他就像貼身保鏢緊跟陳青雲。魚成龍看了袁傑一眼說:「這幾天你的事情多,不用管我們了。」
陳青雲進入「三陽開泰」包廂時,同學們全體起立,將熱烈的掌聲送給陳青雲。陳青雲抱拳拱手說:「哥們姐們,小生這廂有禮了,怠慢之處,請多包涵。」
「別酸了,鼻子裡插根蔥也成不了大象呀,快進來喝酒吧。」吳理大笑道:「聽說你混得不錯,都已經是鄉鎮的黨委書記了。我真不明白,你家這麼大的產業,還跑到s省的山區受罪,犯得著嗎?」
牛京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青雲可了不得,新娘子可是燕京城的世家子弟。」看來這幾天對牛京的刺激不小,從黃軒與王成的交談中,他也聽到了不少信息,丹田之中已經淤積了不少嫉妒陳青雲的酸腐之氣。
同學們聽了牛京的話,臉上都出現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是傍豪門呢,難怪這麼牛氣、難怪他家的企業發展得這麼快,聽說已經包下了整個醴泉大酒店,不知道新娘子是麻子還是瘸子。古時代的新科狀元往往被招為駙馬、或成為朝庭大員的女婿,陳青雲也應該是這種情況吧。
陳青雲的陰陽離合望氣術可探查不到別人的心理活動,他笑哈哈與吳理逗樂子:「一失足成千古恨呀,現在想回來都難咯,只好扎根山區了。」
這個社會有幾種最過硬的關係: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此時的陳青雲非常開心,儘管他成為同學們猛烈攻擊的對象。幾年時間不見蹤影,大家不約而同地將茅頭對準陳青雲。
熱鬧一陣之後,陳青雲看看手錶,先告辭了,臨走時告訴大家:「飯後唱歌,已經安排好了,就在酒店四樓。國慶那天在青浦的泰安工業園,請大家早點來,有場演出喲,別錯過了。」
今晚有幾位特殊的客人坐最晚一次的航班到達潭洲,陳青雲必須親自前去接機,他看時間差不多了,趕緊起身告辭。醴泉與潭洲之間已經修通了高等到級公路,並且可以直達機場,時間上能夠把握住了。
唱歌的時候,丁勇粗獷的歌聲引起熱烈的掌聲,衛道酸溜溜地說:「不知道青雲怎麼想的,搞什麼演出,請來幾個三四流的演員,如果要熱鬧,還不如讓丁勇上去唱幾個呢。」
正當陳青雲趕赴機場的時候,在安平市,何成焦急地撥著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之後,何成急匆匆地說:「九叔,訂不到機票了,這兩天最早一班的航班都沒票了。」
電話中的何雲來笑道:「你別訂機票了,趕緊回紅杉吧,這邊有三四十人要去,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大巴車,明天清早出發,你得馬上動身了。」
在安平的文君煮酒咖啡廳,張功與蔣紅坐在靠窗的卡座上,神情有點落寞。蔣紅不解地說:「張哥,明達公司參與安平幸福新城的建設,應該是好事呀,你又可以大展身手了,為什麼愁眉不展呢?」
張功搖搖頭說:「蔣紅,我覺得這次事情來得太容易,很玄乎。這幾年我們在暗地裡觀察著陳青雲的一舉一動,我發現陳青雲所有的業績,都有堅實的經濟基礎做後盾,所有的項目都是按規範在運作,老曾家與陳青雲相比,差距可不是一點點。不管如何,我對他們這次的運作不看好,但不知道問題在什麼地方。」
蔣紅恨恨地說:「陳青雲做得再好,也是我們的對手。唉,這次陳青雲舉行婚禮,我們也去湊個熱鬧,如何?」
張功眼睛一亮,狠心地說:「這主意不錯,我們不露聲色,看能不能撈點什麼料。」
「就這麼辦,我去訂機票。」說完蔣紅起身出去,沒多久又回來了:「張哥,蓉城到潭洲的機票全賣光了,怎麼辦?」
張功斷然說:「我們從山城走,明天就出發。」
在蓉城城郊的秘密基地,霍許衝著樂開懷大發雷霆:「陳青雲這個臭小子做得出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通知我們。小樂子你去安排,明天先到潭洲的軍用機場。我帶一個大隊去,看那小子怎麼接招。」
轉眼就到了國慶節,丁勇打電話給衛道的時候,他還沒起床,丁勇與吳理等人直接奔青浦去了。衛道畫畫,往往是在深夜,已經形成了睡懶覺的習慣。衛道的夫人著急地說:「你快點不行嗎?已經快十點了,青雲說今天有場演出,再不出發我們就趕不上了。」
衛道慢悠悠地說:「能到青浦來演出,不會有什麼名角,看不看無所謂的。唉,你別擰我呀,我快點還不行嗎?」
衛道從小院的葡萄架下推出一輛雨神摩托車,衝著夫人大喊:「走咯,我們看演出去。」
衛道出發的時候,丁勇、吳理等人坐在紫微湖邊臨時搭建的、巨大的演出大廳內,不停地向外張望,吳理無奈地說:「衛道就喜歡拖拉,而牛京是身不由已。」隨後驚喜地喊道:「丁勇快看,主持人出來了,是央視的名嘴馮至和許曉,這兩位來到青浦,青雲太牛了。」
馮至與許曉剛到昨天才搭建好的臨時舞台上站定,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和吶喊聲。馮至與許曉是央視文藝台的當紅主持,兩人配合默契,良好的形象受到全國觀眾的熱捧。陳青雲與王菲訂婚的時候,就是他們倆主持訂婚儀式,不過當時是在燕京的醴泉大酒店。這次來到千多公里外的醴泉市,並且還是醴泉市下面的一個鄉鎮,馮至與許曉心裡很不樂意,又不能駁了賀歲的面子。看到台下熱情的觀眾,馮至與許曉心中平衡了不少。
「各位親朋好友、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是陳青雲先生與王菲女士結成秦晉之好的大喜日子,我們準備了一台歌舞,祝福這對幸福的新人……」
當衛道帶著夫人趕到泰安酒店的時候,只聽到廣場上傳來陣陣掌聲和吶喊聲,衛道的夫人埋怨地說:「就是你,非得要磨磨蹭蹭不可,再晚什麼也看不到了。」
衛道嘿嘿笑道:「老婆,這你就不懂吧,人家都說好戲在後頭呢,前面也許就是大小貓兩三隻,我們不來,精彩不到。」
「你就吹吧。」衛道夫人扁扁嘴,不再與衛道鬥嘴,摩托車還沒停穩,她就急忙跑進那個巨大無比的臨時演出廳內。
同學們都坐在靠近舞台的三桌,衛道帶著夫人好不容易找到他們,吳理見到氣喘吁吁的衛道,得意地說:「每次都是你拖後腿,今天悔死你,你知道剛才登台的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