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吳美姣之後,陳燦心中十分得意,米國大衛財團的人真是來得太及時了,如果陳青雲在安平,他還沒有辦法避開陳青雲操作與大衛財團的代表談判。
接風宴之後,陳燦陪同吳美姣參觀與遊玩,具體事務全部交給王妙一。這個時候,陳燦才知道,自己的身邊,真正缺乏經濟工作經驗的幹部,好在王妙一有招商引資的經歷。
吳美姣也將談判的權力交給手下,一個叫董平的人。
「雙槍將」董平在鷺洲走私大案中落馬,當時的董平,到鷺洲上任不久後,鵬程集團走私案東窗事發,好在他涉案不深,但也逃不過「充當鷺洲鵬程走私集團保護傘」的罪名,最後的結果是雙開。
董平在鷺洲沒收受什麼好處,並不代表他有多廉潔,只不過以前撈到的金錢全部轉移到米國。鷺洲案結束之後,董平恢復了自由,很快就去了米國,搖身一變,成了米籍華人。
董平在海關的領導崗位上混了多年,掌控局面的能力遠非王妙一等人可比,並且大衛公司的考察團隊中,已經準備好各方面的經濟管理人才,整個談判的節奏,全部由董平掌握著,如果不是曾利派人協助,王妙一與曾志只能被董平牽著鼻子走,被人賣了還得替對方數錢。
曾利對米國大衛財團可不陌生,儘管沒有與對方接觸過,但他得知米國大衛財團有考察團來到安平,很快就決定介入此事,並且徵得泉湖雨神摩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董卓的同意後,派該公司的副總經理呂平協助王妙一工作。
呂平在泉湖雨神摩托公司不算什麼角色,但他與王妙一、曾志相比,可以稱得算經濟專家了。好在王妙一自己不懂,卻也知道聽從專家的意見,在呂平的建議下,王妙一還將安平最好的律師請來,加入安平方面的談判團隊。
大衛財團的人到達安平的那天下午,雙方的談判隊伍就全部就位,幾乎沒什麼障礙就在大原則上達成了一致:米國大衛財團與安平市合作開發位於鳳仙河南的「幸福新城」,新城的佔地面積不少於五平方公里。
這次的談判,成了安平市工作效率最高的典範,談判雙方都不知疲倦地日夜奮戰,到第二天晚上,大衛財團與安平市的合作框架協議初稿就已經形成,當陳燦陪同瑪麗小姐從八仙湖回來,王妙一已經在市委等候著向他匯報談判成果。
八仙湖的旅遊開發建設已經基本完成,只是沒有對外營業,瑪麗小姐可以說是八仙湖景區的第一批客人。在溫泉的貴賓區,瑪麗與陳燦心有靈犀地避開各自的手下。
開始的時候,兩人還談些項目上的事情,到後來,「不會游泳」的瑪麗小姐全身心地接受陳大書記的悉心教導,肢體的親密接觸,讓陳燦心花怒放,瑪麗小姐那滑如凝脂的肌膚、那風情萬種的柔情,使陳燦忘卻了世間所有的一切,唯一的心願,就是地球從此不再轉動才好。
除了最後一步,該發生的事情全部發生了,陳燦幸福地想:就算與大衛財團的合作沒有成功,自己已經賺大了。
當天晚上,陳燦很晚才回到家中。今天的加班並非應酬,而是召集談判組的成員討論王妙一交給他的協議。
儘管拗口的詞句太多,陳燦意外地對這些枯燥的文字表現了極大的興趣。他心中明鏡似的,知道此事必須在陳青雲回到安平之前安然落地,不然無法避開市政府獨自吞下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書記,幸福新城的建設,肯定要成立專門的機構。我建議在管理機構之外,市裡應該成立相應的企業與大衛財團合作,才能保證我們的利益最大化。」
王妙一不說這是董平的建設,他認為對方完全是站在安平方面考慮,變成自己的設想:「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業績,最好在這次史無前例的建設中得到實質性的利益。」
曾晨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這主意不錯,我看明達實業公司就很合適。」
胡卓陰陽怪氣地說:「對於安平市來說,明達實業公司與大衛財團並沒有什麼不同。陳書記,很多城市都有政府控股的城市建設開發公司,我看安平也應該組建這樣的公司,很多業務就可以自己吃下去。」
曾晨不屑地說:「你這建議同樣是為人作嫁衣,與其送政績給那個狂妄之徒,還不如扶植可靠的民營企業。」
胡卓搖頭晃腦地說:「非也,非也。我們可以將這個公司掌握在自己人手中,至於業績,全市人民都會知道,這是陳書記嘔心瀝血引來的投資。我們在簽訂合作框架協議的時候,就可以將此事告之全市人民。」
陳燦斷然說:「兩人的意見都不錯,安平的利益要保證,明達實業公司對我們的幫助也很大,我們不能過河拆橋,這麼大的項目,多一家單位也未嘗不可。這樣吧,明天上午召開常委會,討論幸福新城管委會與開發公司的事項。請曾部長考慮新設機構的領導人選;曾志帶人繼續與對方溝通,確定三方的持股比例。」
散會後,陳燦又將胡卓與曾晨留下,直到深夜,三人才拖著疲倦、卻很興奮的身軀回家。
第二天政府的早餐會上,沈平與薛花等人商量國慶期間的工作安排,隨後就議論陳青雲婚禮的事情。大家都想去醴泉,但總得留個市長值班呀。幾個副市長中,除了文理,誰也不知道米國大衛財團到安平投資的事情。
文理對陳燦已經不抱希望,乾脆以旁觀者的姿態注視事態的發展,早餐會上也沒有向大家告知這個消息。
早餐會即將結束的時候,丁典接了個電話,隨後在沈平耳邊說了幾句,沈平不滿地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能等青雲市長回來再開嗎?」但他沒有多說,出了招待所後與薛花直接奔市委去了。
今天是臨時常委會,沒有別的議題,除了陳青雲請假、黃群到泉湖市開會,其他的常委都來了。
陳燦見人員到齊之後,開門見山地將米國大衛財團到安平市考察的意圖,向常委會通報,隨後王妙一將談判的情況向常委會進行匯報。
沈平正想發言,不料胡卓搶先了。這也是陳燦定下的策略,要趕在沈平發言之前,將市委的意圖公佈出來。
胡卓的發言,其實就是他們昨天晚上商量好的對策,提出成立幸福新城管委會和安平城市建設開發公司。
沈平越聽越惱火,與大衛財團合作的議題還沒有敲定,胡卓就以既成事實的語氣,提出下一步的措施,並且成立城市建設開發公司,這是政府的工作範疇,胡卓撈過界了。
看著沈平不愉的臉色,胡卓更加得意了。自從陳青雲來到安平,與沈平配合密切,一連串的措施出台,令人眼花繚亂。市政府那邊幹得風生水起,而市委這邊除了每人有個重點項目管著,其他的經濟工作都插不上手,眼熱之餘,市委這邊的人對政府的工作頗有微詞。
好不容易等胡卓說完,沈平強壓著怒火,平靜地對陳燦說:「陳書記,展開鳳仙河南岸的新城區建設,在安平是史無前例的事情,也是安平的大好事。只是這樣重大的決策,是否需要等陳市長回來再議。」
陳燦不悅地說:「沈市長,陳市長請假期間,我們還得正常工作呀。大衛財團只給我們留下幾天的時間,國慶之後,他們就要到m省或吳省考察,要在國內綜合實力排名前十的縣級市,選擇一個合作夥伴。安平市的條件只能算勉強符合,如果我們不積極,黃花菜都涼了。」
沈平不甘心地說:「就算是再大的機遇,我們也應該進行周密細緻的研究,因為機遇與風險是並存的,一旦出現問題,將給安平市帶來巨大的、不可控制的變化。」
沈平原本要說如果出現問題,安平市將面臨巨大的災難,但話到嘴邊的時候,改成比較柔和的用詞。
陳燦氣得臉色鐵青,他認為沈平的用意是出自嫉妒,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行為,因此毫不留情的說:「既然市政府怕擔風險,幸福新城建設的事情,就由市委全權操作。只不過需要政府各部門配合的時候,不拖後腿就行。今天我把話放到這,可以在會議紀要上註明。」
陳燦也是被沈平氣昏了頭,竟然不顧後果的把話說絕。這個時候,他還很得意,新城建設項目再也不用擔心市政府會伸手摘桃子。
沈平被陳燦哽得無話可說,但與陳青雲合作近一年的時間,他已經形成了經濟方面的敏感性,本能地覺得此事大為不妥,卻又想不透其中的關鍵,於是起身出了會議室。
陳燦知道沈平是要給陳青雲打電話,此時他也顧不了許多,反正陳青雲不在,強行推動就是。
沈平反覆十多次撥打陳青雲的電話,語音提示總是對方已經關機。實際情況確實如此,此刻的陳青雲正在飛機上。
當沈平回到會議室的時候,常委會的議題已經進入幸福新城管委會與安平城市建設開發公司的領導人選。沈平知道已經無力回天,乾脆由得陳燦折騰。
王妙一如願兼任幸福新城管委會主任,而曾志更是得意,常委會決定城市建設開發公司的註冊資本金為五千萬元,明天就要辦理好工商註冊登記,以後花錢可不會像鄉鎮那樣,一個大子恨不得掰成幾瓣。
常委會後不久,江平就來到沈平辦公室,他已經得到通知,由財政局向城建公司的驗資帳戶打入五千萬元,曾志已經找到江平,但付款手續還得請沈平簽字。
「給吧,陳書記的心情太熱切。」雖然牴觸情緒很大,但沈平當著江平的面還是很平靜:「既然常委會已經做出決定,我們辦手續的時候就痛快點,別讓人小瞧了。」
曾志以為江平找沈平簽字是有意為難自己,沒想到江平馬上通知他到財政局辦理撥款手續,此時他有種感覺,自己的境界與人家相比,確實有差距。
陳燦急於成立城建開發公司,是要趕在國慶之前、趕在陳青雲休假期間,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妥當。既然陳青雲不把別人放在眼裡,那麼這次的新城建設,陳燦準備連口湯都不給陳青雲留下。
國慶休假的前一天,在鳳仙大酒店,陳燦意氣風發地站在簽約台的後面,大衛財團與蓉城明達公司、安平城建開發公司的簽約儀式就在他的親眼目睹下,交換了協議文本。
安平市發生的事情,市政府的領導都自覺地瞞著陳青雲,不想因為安平的事情,在這個時候給他帶來煩惱。
陳青雲確實很忙,已經有太多的朋友打來電話,將會在他婚禮前趕到醴泉市。他已經計劃好,清空醴泉酒店,王菲的家人及親屬都安排在市區的醴泉大酒店,自己的親友則安排在泰安大酒店。
這幾天,湯玉與應能一直都跟在陳青雲身邊,黃軒與陳青雲聚過之後,也沒有回潭洲。王玨、王安華與他們的家人明天到達潭洲,省委書記賀瑞將親自接待王玨。陳青雲沒有去潭洲,是陳愛民代表陳家到機場迎接,這個時候,陳青雲不宜與王菲膩在一塊。
今天是陳青雲的夥計們到達,出面接待的是醴泉市委、市政府的領導。王成也沒有去潭洲,因為今天來到醴泉的人,都是華夏經濟界的風雲人物。這些人扎堆來到醴泉市,王成也不想放過如此難得的機會,反正與賀瑞見面的機會不少。
這幾天,來自各方面的信息對王成的衝擊不小,王成沒料到陳青雲的影響力竟然如此巨大,比他這個出自紅色家庭的天之驕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驅車前往醴泉大酒店的路上,王成還為兩天前的事情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