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奎進京之後,胡景鬱悶了一陣子,後來發現胡奎的離去對他並沒有產生直接的影響,他又得意起來,與曾經竄到安平,將目標瞄準安平市工程機械廠。
當初到泉湖,胡景的主要目的之一是糾纏李笑梅。最近看到李笑梅不僅開上了奔馳,還與焦雷出雙入對,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機會。
加上胡奎離開s省,胡景深恐李萬利對自己不利,嚇得離開s省,乾脆在全國各地遊玩,直到李萬利同樣離開蓉城。
胡景是以小人之度心君子之腹,雖然李萬利並非真正的君子。但李萬利從未將胡景當成對手,李笑梅說是躲著胡景才離開蓉城,其實也是女孩子心性,想在正式談朋友之前多些經歷。
不過她在老家雨神縣遇到陳青雲,真正地觸動了她的心弦,卻被陳青雲無情的拒絕了她的情意。好在李笑梅淺嘗輒止,被焦雷撈個正著。
泉湖市有陳道之、安平市有歐舟與王軍等人,胡景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
在雨神縣城關鎮,本以為靠著孔德機與吳良,撈上城關鎮的服裝廠、豆腐社,可以賺個盆滿缽滿,不料兩個廠的業務相繼萎縮,服裝廠的王新明帶著業務躲進了泉湖市一中。
趕走豆腐社的胡林之後,僅一年多的時間,胡林又在安平市辦起了規模更大的食品廠,雨神明達食品公司(原豆腐社,胡景說豆腐社的名字太土,故改之)的業務一落千丈。
當時曾經自己兼著服裝廠與明達食品公司的總經理,他見食品加工業務爆滿,沒有想到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從未主動去尋找業務,而明達食品公司的業務全是醴泉食品公司的來料加工。
這也是白思量刻意為之,借明達食品公司的加工能力,創立醴泉食品的品牌。當安平醴泉食品公司投產之後,所有的業務全部轉入安平,明達食品公司頓時陷入停產狀態,氣得胡景暴跳如雷。
「就是那個廠。」賈艷麗指著公路邊的高牆對胡景說:「這個企業的起點很高,聽說所有的設備全是國內一流,生產能力已經超過安平市所有的食品加工企業,並且留有充分的發展餘地。」
胡景咬牙切齒地說:「是哪個王八蛋的產業,最好能將其奪過來。耍我,我讓他沒好日子過。」
賈艷麗搖搖頭說:「此人做事的氣魄,不是我們所能招惹的。你看這個企業的物管,可以與正規部隊的氣勢相比。小景,放下吧,我們不缺賺錢門路,不要管別人了。」
胡景不甘心地說:「賈姨,我就是嚥不下這口氣。我們先將經開區管委會大樓的款項拿到手,其他的事情再說。」
薛花在辦公室等候著賈艷麗,對於省建築安裝公司不講信譽的行為,她感到很生氣。
而更令她氣憤的是,經開區主任王軍竟然同意了賈艷麗的要求,已經在省建安公司的決算書上簽字,現在,矛盾轉嫁到了她這裡。
雖然薛花是經開區的一把手,但她屬於兼職,而王軍是專職,因此經開區的日常工作、包括財務開支,全部由王軍負責,薛花只是在宏觀上和涉及政策方面的事情上把關。
並且在她上任之前,王軍已經擔任了經開區主持工作的副主任,等於實際負責人。
陳青雲上任就到經開區調研,發現了非常嚴重的問題。經開區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已經開支了千多萬元的費用,並且不算工程費用在內,現階段也沒有拆遷。
陳青雲的腦袋轉得多快呀,他立即就發現了問題:這些錢用在什麼地方去了?因為薛花的匯報中,重點匯報了帶資建設的方式,並且管委會的主體工程已經竣工,下個月就開始進行裝修,年內可搬進新樓辦公。
年初,市財政給經開區撥款一億,這筆錢的用法,是陳青雲調研的重點之一,但薛花與王軍的匯報都未涉及這個問題。陳青雲乾脆讓財政部取來上個月的報表、讓辦公室取來工作人員花名冊,這才讓他感到震驚。
雖然陳青雲沒有發脾氣、沒有批評任何人、甚至沒有態度,但所有的人都知道,陳青雲很不滿意,這讓薛花與王軍都很忐忑。
直到昨天下午收到陳青雲邀請共進晚餐的信息,薛花才下決心將經開區的問題全盤告訴陳青雲。
經開區真正的麻煩,就是他們著力匯報的基礎設施建設模式:帶資建設。
經開區的臨時辦公樓租用在附近的一棟民房內,賈艷麗已經很熟悉這個帶有小院的三層民居,她與胡景直接來到二樓的薛花辦公室。
「薛書記,王主任已經同意給我們付款,為什麼你不同意呢?」賈艷麗說這話時特別氣憤,如果早一天結算、或者說早一天到經開區來要錢,這筆資金應該已經落入她的口袋了。
沒料到陳青雲在經開區時沒有表態,回到辦公室後就通知市財政局,今後經開區的財政負責人換成薛花,自即日起,沒薛花的簽字,經開區的開支一律不能支付。
王軍這才知道,自己的同學有多厲害。他不敢找陳青雲,只好到歐舟辦公室「投訴」。但歐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與陳青雲鬧翻,因為財政事務本來就是政府的職能。
薛花面對咄咄逼人的賈艷麗,耐心地說:「賈總,我們拋開合同的問題,先討論辦公大樓的結算。我想賈總應該熟悉結算的基本程序:
首先是工程竣工驗收,除了我們業主單位,還有建設行政主管部門以及相關的行政執法部門組織的驗收;
二是貴公司提供的決算資料,我們需要進行審計,可能還要邀請第三方進行決算評估;
三是王主任簽字同意的支付金額中,連起碼的質保金都沒有保留。對不起,現在不能與你結算。」
賈艷麗蹭地站起來說:「薛書記,我手中已經有了貴單位簽字同意的工程決算書,你們就應該按決算書結算。至於驗收與審計,這是你們內部的事情,與我無關。」
薛花非常生氣,但她知道自己必須保持冷靜,緩緩地說:「賈總,你能保證經開區辦公大樓符合工程質量要求嗎?」
賈艷麗不知是計,斬釘截鐵地說:「我能保證。」
薛花笑道:「你憑什麼保證呢?」
「我說的話就是保證。」賈艷麗心知不妙,她只好賭,賭薛花不敢與她硬碰硬:「我以省建築安裝公司的名義為你提供保證。」
薛花搖搖頭說:「我們都是領導幹部,有基本的處理問題的原則。你不管以什麼名義提供質量擔保,都不是質量檢驗的正規程序。賈總,如果需要盡快結算,我想我們應該相互配合,以最短的時間走完程序。」
賈艷麗氣炸了,她大聲地說:「薛書記,我現在不是與你打官司,不需要搬法律條文。我只是要求你履行一個單位起碼的承諾:既然同意付款,那你們就得給錢。」
「我為我們的工作人員造成的疏忽向賈總道歉。」賈艷麗的話並非沒有道理,薛花只好放低姿態:「儘管王軍主任已經不再負責財務工作,但我們還是要為他的行為道歉。
市政府已經有了明確指示,工程結算只能嚴格按程序進行。八張牌攤開打,我也算開誠佈公了。」
賈艷麗臉色鐵青地說:「你沒必要向我道歉,需要做的就是給我錢。如果你拒絕付款,也許明天就會有數百個建築工人到經開區要工資,你選擇吧。」
薛花無奈地說:「賈總,我不希望看到這一天,畢竟我們還是合作雙方。」
賈艷麗強硬地說:「薛書記,你說什麼也沒有用,簽字同意卻不付款,經開區耍我們呢,以後誰還敢給你們做工程。
你別以為我是三歲的小孩,將我推給你的上級,我就會按照你的意圖去做。我告訴你,我只找經開區,如果你們不給錢,別怪我封了你們經開區的道路。」
薛花見賈艷麗如此強硬,也生氣地說:「賈總,難道你怕驗收或審計嗎?」
賈艷麗不再上當了,她斷然說:「薛書記,我今天就事論事,不給錢我就只能讓工人們找你要工資了。」
薛花也生氣了:「賈總,我從來沒有否認給你結算,只是需要走程序。如果你糾住王主任的簽字不放,那我告訴你,王主任同意付款,卻沒有明確付款時間。
這就需要回到我們的合同。合同規定付款時間是工程驗收後的一年內,經開區支付貴公司所有的工程款項。
對不起,請你一年之後再來吧。還有句話:如果貴公司需要履行合同,請繼續按設計要求進行工程施工。」
「你別拿合同說事。」賈艷麗毫不退讓地說:「薛書記,你們這種行為已經構成欺詐罪。
本來因為貴單位的要求,我們加快了建設進度,為經開區的發展做出了我們的貢獻。當時王主任自己提出要求,只要我們提前完成辦公大樓的主體,就可以提前給我們付款。
現在我們做到了,而你們卻出爾反爾,難道政府部門就如此對待合作單位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前面發生的事情,經開區也沒有類似的文件或資料。」
薛花不好判斷賈艷麗此話的真實性,不想繼續與賈艷麗糾纏:「如果賈總堅持你的意見,我們在付款的問題上難以達成一致,不按法律程序辦事,我沒這個膽量。
但我可以保證,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工程驗收與決算審計工作。」
在歐舟辦公室,王軍哭喪著臉說:「歐書記,你可得為我做主,陳青雲走馬觀花地在經開區轉了一下,就將我的財政管理權力收走了,交給薛花。
按道理,薛花管理的是黨務工作,我負責行政與財政,陳青雲憑什麼收走我的權力、並且是在沒有與任何領導通氣的情況下?」
歐舟沒料到陳青雲在調研階段就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但他知道,陳青雲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於是關心地說:「王主任,你告訴我,在財政管理方面,你有什麼漏洞被陳市長掌握嗎?」
王軍肯定地說:「沒有,經開區所有的開支都符合財經紀律,歐書記應該對我很瞭解,我怎麼會亂來呢?」
青蛇自小家境貧寒,大學畢業那年,因流氓敲詐做小生意的母親,與他發生爭鬥,被他失手打死,法官判定為防衛過當,入獄兩年,母親因貧病交加,不久也離開人世。在獄中,青蛇跟著一位老牌小偷學得一身小巧功夫,後來結識了白龍,自此跟著白龍混了幾年。
因白龍、黑虎、花狼與青蛇的義氣相投,四人結拜成異性兄弟,由於有青蛇的策劃,很快在蓉城的**中崛起,形成蓉城最大的**勢力,被蓉城的**稱為「蓉城四怪」。
認識陳青雲後,青蛇與白龍等人找到人生的目標,聰明的青蛇恢復了自信。
在跟隨李橋的幾年裡,青蛇拚命學習,全身心投入到新的生活之中,終於被李橋認定可以獨當一面。
因安平的食品加工廠與製藥廠缺乏貼心的高級管理人員,李橋向陳青雲推薦青蛇。
在陳青雲下鄉調研的時候,青蛇正好來到安平。他當然不會直接找陳青雲,因為項目的負責人是白思量,陳青雲不可能送他到工業園上任。
白思量也不在安平,他帶著余悅等人來到泉湖市,因為牛勇與馬克已經在泉湖市燃氣公司與自來水公司分別召開了職工代表大會,兩個公司都通過了企業改制的決議。
需要白思量配合的是,泰安實業公司與醴泉水業公司必須盡快向泉湖市政府遞交投資泉湖市燃氣項目與自來水、城市污水處理項目的文件。
泉湖市政府制定了燃氣公司與自來水公司的改制方案,進行公開招標,這幾天就要開標。
其中收購燃氣公司的投標前置條件,是投標人必須與華夏石油簽訂有天然氣供用氣協議、保證泉湖市經濟與城市發展天然氣供應;收購自來水公司的前置條件是同時投入城市污水處理項目。
白思量、余悅與趙同等人都守在泉湖,爭取泉湖的這幾個項目。
青蛇得到白思量的指示,就在安平等候白思量歸來,他要在這幾天熟悉安平的情況,不料今天在文君煮酒酒店,當青蛇與朋友聚會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異乎尋常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