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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四十三章 令人深思的鬧劇 文 / 吾畏

    衛斌帶著湯玉與白思量到壺湖鄉考察溫泉與八仙湖,他們還要到壺湖鄉政府洽談投資開發旅遊項目的事情,估計沒有兩三天的時間,不會回到安平市。陳青雲趁著上洗手間的時候,給鄧蘭打了個電話。實在沒辦法,壺山別墅只剩下小保姆許琴,而鄧蘭也住在那個小區內,安排其他的人,肯定會耽誤時間。

    坐上主位的同時,陳青雲感覺到十多雙火辣辣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雖然沒有說什麼,陳青雲知道在座的人都有考校自己的意思。所有的人都在想,在這樣倉促的時間內、固定了請客場所的情況下,陳青雲能夠做出怎樣的事情:既不為難酒店,又令大家吃驚。

    「小炒臘黃羊肉,這是產自烈炎山區的一級保護動物。為了探索黃羊的生長與繁殖,森林公園批准了一家人工養殖黃羊的公司,因為圈養的範圍大,與野生黃羊沒什麼區別。儘管這樣,這家公司的黃羊也只能每年宰殺飼養量的10%,並且每次宰殺,都必須經過公園管委會批准,所以十分難得。」清秀的服務員像背書似的解釋著第一道菜。

    整個包廂內寂靜下來,這些人都是文君煮酒的常客,從未聽說過這道菜。性急的尤奇問道:「服務員,我昨天也在這裡用餐,你們老闆並沒告訴我有這道菜呀,難道是今天才開發出來的?」

    服務員微笑著說:「這是客人自備材料,委託我們加工的,我們酒店沒有這套菜。」

    「陳廠長,費心了。」曹進高興地說:「安平離烈炎山區並不遠,但我們從未嘗過山區的黃羊,今天算是有口福了。」今天的聚會是他聽到橡膠廠小年聚餐的動靜之後,臨時起意安排的,沒料到所有的廠長都在安平。他還擔心陳青雲年少氣盛,不把今天的聚會當回事呢,這下完全放心了,就憑這道小炒臘黃羊,足以堵住在座各位的利嘴。

    大家的好奇心還沒退去,隨著一聲驚呼:「醴泉原漿。」大家的目光又被服務員手中的酒瓶所吸引。儘管醴泉酒廠就在毗鄰安平的紅杉鎮,但這種醴泉原漿卻怎麼也買不到。安平市委辦公室曾派專人到醴泉酒廠、到雨神縣委聯繫購買這種醴泉原漿,均無果而返。雨神縣委辦公室的領導告訴安平市委辦的採購人員,自己也買不到這種神秘的醴泉原漿。因此,這種超高價位的白酒成了安平各大巨頭的痛。

    以往服務員倒酒的時候,總會有人刻意阻攔服務員,設法讓服務員給自己少倒點酒。這次所有的人都盯著倒酒的服務員,看著自己面前近三兩的分酒器漸漸倒滿。

    已經開了四瓶醴泉原漿,大家順著服務員取酒的手勢看去,又從地上拎出兩瓶,布草間好像有取之不盡的醴泉原漿。這時,所有看向陳青雲的目光,不僅沒有半點的輕視,更多的是充滿好奇。

    認同了陳青雲的主人地位,大家心裡反而更加輕鬆。於是,另一個議題開始了,陳青雲成了大家敬酒的對象。這個圈子有個良好的習慣,只要有人不想再喝,其他人都不會勉強。但加入之初,至少要與每個人單喝一杯,直到求饒為止。

    第一圈還沒喝完,陳青雲已經面泛桃花,曹進向大家使個眼色,有人開始換大杯與陳青雲喝酒。雖然買不到醴泉原漿,但在座的人那個沒喝過這種酒?都知道醴泉原漿酒勁雖大,卻不上頭,既然趟開供應,那就放量喝吧。

    鬧騰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有三個廠長被服務員撐到洗手間,然後臉色慘白、跌跌撞撞地走出來。不能繼續喝下去了。尤奇對看著仍然是面泛桃紅的陳青雲,欽佩地說:「陳廠長,你的酒量太大了,我們今天就以此結束吧。」

    陳青雲也沒有收拾這些廠長的意思,但他是主人,只要有人敬酒,他便不好拒絕。聽到尤奇的提議,陳青雲爽快的說:「行,我們下次再聚吧。服務員,買單。」

    陳青雲特意點齊了文君煮酒所有最高檔的菜餚,結帳時也只有幾千元,安平的消費水平也就這樣。刷卡之後,服務員問陳青雲要不要**,陳青雲搖搖頭,服務員馬上回到布草間,因為她還要完成陳青雲安排的任務。

    「陳廠長,你不開票報銷嗎?」鳳仙電器廠廠長張開性格真爽,他以為陳青雲在做秀呢:「你這樣做,弄得我們不好意思呢?」

    陳青雲微笑著說:「張廠長,我不開票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橡膠廠雖不禁止在廠外招待客人,但我想帶頭不報銷招待**;二是我本人有這個支付能力,今晚喝的醴泉原漿、包括服務員已經準備好給各位的見面禮,都是我自己購買的,與橡膠廠沒有關係。」

    這時,大家都聽出陳青雲的言下之意:我有錢,不需要拿到廠裡報銷。聽陳青雲說醴泉原漿是他自己所購買,所有的人也就釋然了:這桌菜餚的價格還不如一瓶醴泉原漿呢。

    幾個服務員手提包裝盒進來了,大家的雙眼都直愣愣地盯著包裝盒上的品牌:醴泉原漿。

    「太貴重了。」尤奇看著兩瓶裝的禮品盒,羞愧地說:「陳廠長,你的禮品我接受了,並且要向你道歉。接到曹進廠長的電話,聽說是橡膠廠年輕的廠長請客,我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的,不料陳廠長雖然年輕,卻如此大氣,本人自愧不如呀。啥都不說,你這個兄弟交定了。」

    大家紛紛上前,表示對陳青雲的好感。曹進趁機說:「陳廠長,下一個節目是玩牌或唱歌,你決定吧?」

    立馬有人起哄:「唱什麼歌嘛,老規矩,打麻將。」

    陳青雲搖搖頭說:「你們去玩吧,我就不奉陪了。」

    陸武走過來說:「陳廠長,我們以娛樂為主,不會玩大的,你儘管放心。」

    陳青雲對陸武已產生戒備之心,表面卻很客氣,因為陸武夠不上他重視的份量。他隨意地說:「陸局長,我不在乎大小,主要是你們有多大家產也不夠輸呀。」

    有人不高興了,嘟嚕著說:「陳廠長,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呀,賭桌上那有常勝將軍?」

    陳青雲趁著酒意,豪邁地大笑道:「誰有撲克牌?不給你們露兩手,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陸武立馬從包裡掏出一幅嶄新的撲克,他號稱無賭不精,自然隨身帶著賭具。

    陳青雲走到休息區,對陸武說:「陸局長,請你洗好牌,平鋪在茶几上。」

    大家都不知道陳青雲要玩什麼把戲,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茶几上。頓時,包廂內只聽到陸武嘩嘩地洗牌的聲音。陸武修長的手指上下翻飛,眨眼功夫,撲克牌背面朝上、呈彎月形擺在陳青雲面前。

    陳青雲隨手從撲克牌中抽出五張,仍然是背面朝上地擺在自己面前,緩緩地說:「你們知道這五張牌是什麼嗎?」

    「不會是同花順吧?」尤奇好奇地說:「魔術需要套具,如果這五張牌有什麼特殊之處,肯定是你的功夫。」

    「猜中有獎。」陳青雲話音剛落,隨手翻開這五張撲克牌:「黑桃同花順,a到10。」

    包廂內響起一片驚呼聲,尤奇不相信地說:「不行,再來。」

    旁邊的陸武面容慘白,他應聲機械地替陳青雲洗牌,接下來出現的是「四個a。」、「從a到k的十三張同花順。」,以及尤奇任意指定的花牌。

    所有的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甚至有人出現急促的呼吸聲。滿頭大汗的曹進說:「陳廠長,你確認這不是玩魔術?能告訴我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

    陳青雲搖搖頭說:「世上有很多東西不為世人所知,我能夠做到,卻無法解釋。如果你們認為我是特例,我隨時可以給你們找出三五個有類似本領的人。不僅僅是撲克,任何賭具,我都可以找到自己的需要。」稍稍停頓之後,陳青雲見大家都有所警醒的神情,繼續下猛藥:「我知道你們曾經邀請過泰安實業公司的白思量總經理。好險啊,如果不是白總志不在此,你們有多少家產都不夠他贏的。白總在這方面的能耐絲毫不比我差,但他身家殷實,肯定不會比各位差,並且喜歡在商海中拚殺,你們才逃過一劫。」

    再也無人叫陳青雲去玩麻將,陳青雲起身向包廂外走去。還沒走到包廂門口,只聽身後有人大聲喊道:「陳廠長,感謝你的點醒,我今後再也不會參加賭博了。」

    陳青雲回頭看去,只見臉色慘白、渾身冷汗的陸武站在茶几旁,深深地向陳青雲鞠躬。陳青雲擺擺手說:「陸局長言重了,我今天是興趣使然,沒有針對性。」說完揚長而去。其實他今天的行為,並非像他所說沒有針對性。在座的人都是安平企業界的精英,陳青雲認為這些人把時間與精力用在麻將桌上,簡直是浪費生命、是對安平市的各大企業極端的不負責任,才刻意進行了這番表演。

    第二天的早餐會後,陳青雲正想與陳道之聯繫,卻接到安平市政府的通知,是主管工業的副市長薛花有事找他。

    橡膠廠是泉湖市的直屬企業,陳青雲與安平市政府沒有太多的交際,市領導中也就認識陳道之、何正陽、沈平等人,與主管工業的副市長並不熟悉。

    「青雲,到了安平,也不與我們聚聚,你不會把我們給忘了吧?」來到安平市政府的大廳,陳青雲身後響起軟軟的呼喚聲。陳青雲回頭望去,一個身材豐滿、身穿職業套裝、滿面笑容的少婦站戲謔地看著自己。

    陳青雲驚喜地說:「薛花,你在安平工作?不好意思,我與同學們沒有什麼聯繫,只好做檢討了。」看著眼前的少婦,陳青雲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在省委黨校青干班的同學,開學典禮之後就與這位美貌的少婦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給他留下較深的印象。不過,陳青雲並未深入瞭解每位同學的工作單位,他們那屆青干班的學員主要是省直機關的幹部,卻沒料到在安平會遇到薛花。

    薛花熱情地說:「青雲,到我辦公室坐坐吧,讓我好好向你討教縣域經濟發展的思路。」

    陳青雲抱歉地說:「薛花,我是接到市政府辦公室的通知趕過來的,主管工業的市長招見我。如果你沒緊要的工作,見過那位副市長後我就來找你,行嗎?」

    「走吧,不會耽誤你的。」薛花上前拉著陳青雲的手臂向電梯走去,陳青雲無奈地跟在她身後。電梯在六樓停下,陳青雲驚奇地發現,這就是市長們辦公的樓層。

    陳青雲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好奇地說:「薛花,你當市長了?不會是你找我吧?」

    薛花嬌笑道:「今天不僅是我要找你,帶領聯合檢查組到橡膠廠進行大檢查的人也是我,驚奇了吧。我還以為你會在橡膠廠歡迎我呢,沒料到你避而不見,回到安平也像沒事似的,難道你就那麼自信?你不怕檢查組將橡膠廠的問題全部揪出來?」

    陳青雲從薛花的話語中聽出了濃濃關切之情,他感激地說:「薛市長,感謝你的關心。如果橡膠廠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也請領導多批評指正。」

    「太酸了,這不像你的風格呀。」薛花笑道:「我真是很想查出點什麼,然後再給你關照。檢查組昨天碰頭之後,大家對你都非常敬佩。說真的,整個檢查組也就是市環保局發現你們廠出現過一次比較嚴重的水污染事故,當時市環保局進行過處理,這次就不重複處理了。我今天請你過來,任務之一就是告訴你市政府聯合大檢查的結論。」

    陳青雲驚訝地說:「薛市長,你話中有話呀,難道市政府這次的聯合大檢查,有很深的背景嗎?」

    「究竟是什麼原因,我並不知曉。」薛花誠懇地說:「我只知道,市委陳書記對你非常關照,檢查組成立之後確定由我帶隊,陳書記將我叫到他辦公室,只向我說了一句話:『這次的聯合檢查,要大造聲勢。』」

    看著陳青雲困惑的表情,薛花非常開心地說:「別猜測了,你只需要知道,安平市委、市政府及各部門的同志對你都有特別的好感。也許你會認為我在寬慰你,但我告訴你,這是大實話。檢查組出發前,何正陽市長悄悄對我說,別太認真;碰頭的時候,地稅局的錢龍江局長告訴我,橡膠廠去年所繳納的稅收,比以往兩年稅收之和還多。特別是市財政需要過坎的時候,橡膠廠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市裡的要求,比鍋爐廠、機器廠、電器廠預交的還多,真是難得,不然安平市去年的財政收入過五億的目標還難以實現。」

    薛花的話在陳青雲心中敲響警鐘,這幾次的職務調整,他總是感覺背後有人搗鬼,今天薛花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想。這個人到底是誰?以陳道之的地位與強勢,要他顧忌的人應該不會是泉湖市的領導,因為泉湖市的書記與市長都與他關係不錯,肯定不會在背後使這樣的陰險手段。排除了泉湖市的影響,只能從蓉城找原因。他聯想在雨神縣工作時與胡景發生的幾次不愉快,難道是他?胡景?胡奎?他們之間有關係嗎?不會吧,為這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省委書記會出手對付自己?

    陳青雲卻不知道,胡奎對陳青雲的怨恨已經到了很深的地步,這裡面涉及他與李萬利的聯合問題、涉及到胡景的前途問題以及相關的經濟利益,胡奎把幾件事情失敗的原因歸結到陳青雲自上,能不怨恨他嗎?

    「青雲,別多想了。」薛花看到陳青雲陷入沉思之中,她柔聲說:「人在官場,身不由已,明槍暗箭也很難避免,自己當心就行了。今天中午請你吃飯,下次你再回請。別、別拒絕,這是何市長的意思,他肯定會出席。檢查組的組成部門都會有一把手參加,你可不能拒絕,否則眾怒難犯。」

    陳青雲第一次被人綁架似的參加應酬,不由得苦笑著答應了薛花的要求。

    到了莫皎這個層面,他不可能因胡奎秘書的話就立馬屁顛屁顛地遵照執行。當然,從他的內心、以及鄧釗親口向他提出的要求,莫皎肯定會關照陳青雲,卻不得不考慮胡奎的因素,如果真要弄得胡奎親自打招乎,事情就有些難辦了。現在的省委形式很不明朗,原來三分的局勢已經有很大變化,鄧釗與李萬利大有聯合之勢,胡奎能否控制省委常委會,很難預料。但原來游離於各大勢力之外的姚瓊與孔凡孟,卻有與胡奎走近的趨勢,使得省委的形勢更加撲朔迷離。莫皎知道,這個時候,陳青雲的事情在胡奎眼中肯定不會顯得很重要,不管胡奎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壓制陳青雲。

    陳青雲不知道s省的兩大巨頭為了他的事情分別向泉湖市的莫皎與凡景清打招呼,但與鄧釗的見面,使他更加確信,自己在安平橡膠廠的時間不會很長,他原本計劃調整橡膠廠的管理機構與中層幹部,但與鄧釗見面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準備將這個機會讓給他的繼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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