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常委會針對陳青雲雙規事情的處理決定很快就下達到泉湖市,市委書記莫皎負有領導責任,由省委書記對其進行誡勉談話,直接責任人殷閒、蔣再良被就地免職。按照張揚的要求,殷閒是交流乾部,理應回到山城。可笑的是蔣再良,到市紀委上任不到一個月,這次可是連副處的位置也沒撈上,估計今後誰也不敢用這種走背時運的倒霉蛋。
這幾天是紫龍灣別墅最熱鬧的時候,王菲、俞雅等人是長住別墅,而丁啟詩、侯建業等人也呆在蓉城不走,易大虎與文媛則從東北飛到蓉城,陳青雲被雙規,兄弟們都揪心著呢。現在他平安回家,能不好好慶賀嗎?
白思量端著酒杯來到陳青雲面前表功:「老大,這回可沒給你丟臉。他們用強光照射我,非常難受,但我想到這是給老大賺臉面的事情,也就輕鬆地挺過來了。」這是陳青雲被雙規的第五天晚上,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別墅,陳青雲的家人也想過來,被陳青雲勸阻了。
「你沒尿褲子吧?」何筆笑道:「以前小鬍子最膽小,別看他幹了不少坑蒙拐騙的事情,但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他就跑得比兔子還快。」
陳青雲笑道:「我看未必,黑虎幫與你們打鬥那次,小鬍子還不是與你並肩作戰,我能結識你們,主要是你們那次的表現,給我留下太深的印象。」
何筆哈哈大笑:「老大終於說出了收留我們的原因,我好高興。老大,為你平安乾杯。」
白思量問道:「老大,他們是怎麼對付你的?」
陳青雲笑道:「應該差不多,幾撥人輪番詢問,就是不讓我睡覺,還用強光照射。他們哪裡知道,睡覺的事情,對於我來說,無所謂的。」
有過這次的共同經歷,讓白思量與林確感到自己與陳青雲更親近了許多。特別是白思量,在陳青雲面前說話順溜多了:「老大,你為雨神縣、泉湖市做了那麼多的貢獻,他們卻如此對待你,實在不公平。要不咱們回燕京得了,想欺負我們,我們就不尿他們。」
眾人被白思量逗樂了,陳青雲說:「行啊!你回燕京吧!反正黃總忙不過來,你就去幫她。」
白思量雙手搖擺著:「老大,你不回去我也不去,我就跟定你了。」
陳青雲來到羅曼面前,正要向她敬酒,羅曼大聲喊道:「陳青雲,你笑得太賊了,不會打什麼壞主意吧?」
陳青雲無奈地說:「就那麼點小心思,全被你看破了。我看你們工作室的趙同組織能力很強的,又能把握事不超越法律的範疇,我正缺這樣的人才呢?要不你轉讓給我吧。」
羅曼抗議說:「陳青雲,你別不知足,看你身邊,多少優秀的人才,你還敢打我的主意,門都沒有。」
陳青雲的雙規事情,被嚇壞的人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小人物,這就是被免去行長職務、調省分行後勤中心的劉民。他被免職之後,泰安、醴泉等五大集團公司並沒有任何的舉動,於是劉民覺得自己很冤,也許這只是那個白總虛張聲勢,現在的實體企業,有誰願意得罪國有銀行,說不定哪天就要找到銀行頭上。市場的變化如同五月的天氣,上午還是大睛天,保不齊就會有暴雨。
陳青雲這次被雙規,泰安、醴泉、紫微等企業直接在華夏大地攪風攪雨,在互聯網上製造了一場大風暴,讓劉民意識到,陳青雲背後的勢力,確實不是他能招惹得起,他為替林華出頭,真是太自不量力。他現在擔心的,不是陳青雲會對他採取過激行動,而是上次的轉行事件,沉默不見得是好事,一旦重新暴發,他劉民將真正地被打入冷宮。
劉民不敢找陳青雲與白思量,他的份量實在太輕,人家不會將他放在眼裡,他只是關注著雨神縣的變化。
就在陳青雲事件剛剛結束後第十天,s省電視台報道了雨神縣的一條正面新聞,是華信銀行雨神支行的揭牌儀式。這個儀式不僅是雨神縣的書記、縣長,包括泉湖市的市委書記莫皎、市長巫江、華信銀行s省分行行長、央行s省分行的行長都蒞臨參加,省政府還派代表到現場祝賀。這是華信銀行履行與s省政府簽訂的戰略合作框架協議、對雨神縣發展最直接的支持。華信銀行表示,今後每年對雨神縣的貸款規模,不會少於五億華元。
央行s省分行的行長親自參加縣級銀行的掛牌,不僅僅是出於禮貌,敏感的劉民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來了,慘了。」劉民心裡歎道:「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我該怎麼辦呀?」
這幾企業的轉行再次開始了,不過這次沒有像上次那樣,弄得滿城風雨,而是從雨神和醴泉開始。華信銀行雨神支行開業的第九天,雨神泰安實業公司先在華信銀行開了個一般帳戶,再向央行雨神支行提出轉行申請。這次央行雨神支行沒有給他們設置任何阻力,當天就批准、蓋章。就這樣,雨神縣現金流最大的單位已經落戶華信銀行。
華信銀行雨神支行沒有營業之前,省分行已經批准了雨神縣城關鎮的三個企業的信任貸款,其中印刷廠三百萬、服裝廠五百萬、木材交易市場三百萬。豆腐社沒有貸款,他們用的是泰安實業公司的預付款進行設備改造,並解決了大部分的流動資金。
五個大型集團公司的轉戶持續了近一個月,上千億的存貸規模呀,華夏銀行這才意識到,颶風起於青萍之末,一個小小的失誤,引發了巨大的業務流失。
華夏銀行痛心,而華信集團卻很開心,始作蛹者陳青雲卻很鬧心。雲蕾的堂妹在雨神縣任職,等於多了雙犀利的眼睛盯著自己。
「青雲,我看小菲還是得住到雨神來。」泰安、醴泉和城關鎮的幾家企業轉行結束後,雲霓又請陳青雲到東北樓相聚。與陳青雲走得很近的人都知道,陳青雲就是喜歡東北樓的口味。當然,也不乏照顧城關鎮企業的小心思。
陳青雲故作慌張地說:「雲姨,你不會是想給我上眼藥吧!怎麼突然提起小菲的事情。她回燕京,不過是準備考試,很快就會回到雨神。」
雲霓笑道:「我看那個電視台的主持人對你很有意思,幾次儀式或典禮,電視台的鏡頭對準你的時候最多,恐怕你們的孔書記會吃醋的。我怕你吃虧,提醒你而已。今天請你吃飯,是代表聶總,這是他特意交待的。現在我才知道,你還是聶總的小師弟,我得好好巴結你呢?還敢給你上眼藥。」
陳青雲說:「我可不敢接受你們的感謝,如果沒有大師兄,說不定這次真要吃個扁。四大國有銀行想對其他實體企業的制裁,很有默契的。我為什麼要堅持轉行,個人意氣並不是真正的原因。經歷了兩三個月的時間,我可沒有老將那件小事放在心中生氣。我主要是看不慣這種金融寡頭的壟斷行為,想在破冰事業中有所貢獻。」
雲霓不解地說:「什麼叫破冰事業?我怎麼沒聽說過?」
陳青雲羞愧地笑道:「這是我自己的說法,將打破這種壟斷行為叫破冰,不一定準確,只是表達我的想法。」
雲霓哈哈大笑:「破冰,有意思。」她只是沒告訴陳青雲,雲家控制的華信集團如果不是依靠國家資源進行某些行業、或領域的壟斷經營,怎麼能發展得如此迅速呢?
在城關鎮的機構改革之前,陳青雲還想做件事情,希望通過這件事增加機關幹部的信心,減少隨後改革的阻力。
龍田與莊正沒有受陳青雲雙規事件的影響,當時莊正與龍田已經趕到雨神縣參與此事,但龍田拉著莊正就離開了。莊正不理解,龍田對他說:「兄弟,不知道你看出來沒有,陳青雲的那些兄弟、也就是泰安、醴泉、紫微三大集團公司的掌舵人都集中在雨神縣城,並不是他們著急,而是他們對陳青雲充滿信心,用不著跑到外圍去做工作。我們倆不同,先做好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莊正也是聰明絕頂之人,經龍田提醒,他也發現這裡面的問題,兩個人果斷地回到安平市,因為鳳仙鄉政府的工作已經完成。與其說是他們做鳳仙鄉政府的工作,倒不如說是鳳仙鄉的黨委書記王妙一、鄉長林玄在哄著他們,生怕這兩位財神爺在忽悠他們。
龍田與莊正這次到安平市,主要是見安平市的市長何正陽。何正陽可不是王妙一,是個真正懂經濟的行政官員。何正陽在陳道之多年的壓服下,施展不開手腳,而陳道之是個純粹的政客,何正陽遠不是他的對手,不得不事事聽從陳道之。這次聽到王妙一匯報之後,何正陽對已經在雨神縣做得風生水起的泰安實業公司很感興趣、對他們計劃投資的藥材種植基地也很有信心。
龍田原計劃請趙同也到安平市,不料陳青雲被雙規,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龍田與莊正不得不先與何正陽接觸,陪同他倆的卻是余悅。
在安平市工作了一個星期的龍田、莊正、余悅三人,接到紅杉鎮政府的電話,急匆匆向何正陽告辭,要趕回紅杉鎮。
原來,巫江上任之初,就到紅杉鎮進行了調研,他對紅杉鎮的工業園建設非常感興趣。在紅杉鎮這個偏僻的鄉鎮能夠建設出如此完善的工業園,泉湖市其他地方為什麼不行呢?在紅杉鎮調研的時候,就已經產生強烈的念頭:要將紅杉經驗向全市推廣。
上任之後,巫江忙於繁雜的事務之中,把紅杉工業園的事情丟在腦後。直到陳青雲雙規事件發生,巫江這才想起紅杉工業園的事情,他與莫皎商量之後,得到莫皎的支持,便指示市政府辦,通知各縣市黨政負責人,參加紅杉經濟發展經驗交流現場會。如果遇到有事不能參加的人,告訴對方,必須向巫江或莫皎請假。
陳道之與何正陽也是必須參加現場交流會議的人員,當龍田他們向何正陽告辭之時,何正陽便產生了一個想法,他馬上與陳道之商量,取得陳道之的支持,於是向巫江市長進行緊急匯報,巫江市長大為讚賞,何正陽的建議,可以為他組織的紅杉經濟發展現場交流會增加很好的內容。
根據巫江市長的指示,市政府辦公室通知陳青雲,請他作為紅杉經濟發展現場交流會的特邀嘉賓,出席一周後舉行的會議,陳青雲謝絕了領導的好意,他專程到泉湖市,向巫江市長解釋他不能出席交流會的原因,主要是給李節留下充分展示他才能的空間。如果陳青雲在場,估計李節有很多話講不出來。巫江聽了陳青雲的解釋,對這個年輕人更加刮目相看:親自到泉湖市進行當面解釋,這是對領導的尊重;將發揮的空間留給同事,這是真性情的大男子。
陳青雲也沒有料到,巫江組織的這次交流會,對陳青雲旗下的企業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龍田、莊正、余悅三人,也將逐步走入陳青雲的經濟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