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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七十四章 任職城關鎮 文 / 吾畏

    雨神縣城關鎮是個不到十萬人的小城鎮,所有的街道都蔭掩在茂密的樹冠之下。以香樟為主的街道綠化樹木,此時仍然是鬱鬱蔥蔥,到三四月份、嫩芽冒出來的時候,才會開始掉下枯老的樹葉。

    城關鎮的辦公樓位於雨神河邊的林蔭道上,大門正對雨神河,街道對面的河邊是大片的菜地。

    陳青雲用力推開沉重的大鐵門,傳達室走出個身材有點佝僂的老人,他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請問你找誰?」

    「沒什麼事情,隨便走走。」陳青雲看著寂靜的辦公樓,隨意問道:「老人家,還沒下班,辦公樓怎麼就沒人了呢?」

    老人佈滿皺紋的臉上擠出艱難的笑容:「小伙子,今天才初八呢?大家都在請春飯,早點下班也正常嘛。」

    陳青雲看看手錶,已經快五點了,這個時候還期望有人留在辦公室,確實不太可能。雨神縣的習慣,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會放到元宵之前處理。也許自己所在的紅杉鎮才是真正的例外,這個時候,應該是所有的企業都已經開工,機關也正常上班了,畢竟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陳青雲沒有料到,他與雨神縣城關鎮真是結下了不解之緣。孔德機的安排是要他擔任鎮長,還沒等到任就被莫皎送到省委黨校學習,回過頭來卻要擔任城關鎮的書記。

    漫步在河邊的林蔭道上,陳青雲回想起上午莫皎與他的履職談話。莫皎告訴陳青雲,目前s省的局勢比較複雜,胡奎到任後還沒什麼動作,但此人作風霸道,s省也許會產生不小的風浪。在這種情況下,最明智的做法是明哲保身。最起碼的要求,是善於團結同志。城關鎮不比紅杉鎮,他所有的工作都在縣委、縣政府眼皮底下,所有的動靜都會落入有心人的眼中,而實際權力還不如山區的紅杉鎮。

    當陳青雲離開莫皎辦公室的時候,莫皎思慮片刻後,送他四個字:和光同塵。

    學文科的陳青雲怎麼會不理解這四個字的含義,這是出自《道德經》的那句:「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取韜光養晦之義,這是在複雜環境下的自保之策,此時他真正感受到莫皎的關懷。

    陳青雲走到風雨橋上,叫服務員泡壺鐵觀音,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橋下清澈的流水,思緒卻不在流水之中,他腦海裡翻滾的是玉華山小廟中老和尚的話:「流水下山非有意,片雲歸洞本無心;人生若得如雲水,鐵樹開花遍界春。」是啊!人生想得到自在,是最不容易的事情,如果在這種複雜的環境中能夠做到游刃有餘,天下大可去得。

    念頭通暢了,陳青雲心情恢復平靜。他叫來服務員,點上臘肉煲仔飯。他不想打擾於春輝、江秋水等人,打算就在這風雨橋上對付著。

    就在陳青雲等待的時候,對面站著兩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其中嘴角有顆小黑痣的姑娘說:「帥哥,我們可以坐這裡嗎?」陳青雲環顧百多米長、二十多米寬的風雨橋,好像就剩下他對面的座位,微笑著說:「坐吧!這是空位。」

    兩位小姑娘坐下後便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陳青雲從他們的交談中聽出來,那位嘴角有痣的姑娘叫柴靜,那位長要甜美、微笑的時候嘴角出現小酒窩的姑娘叫什麼笑梅。

    陳青雲準備吃完飯就離開,不影響她們的說話,但接下來的情形留住了陳青雲的腳步。

    「柴靜,聽說你們換書記了,那個大色狼終於離開了城關鎮。」笑梅咬著柴靜的耳朵說:「聽說新來的書記手段很厲害,別把你給勾上手。」

    柴靜扭身咯吱笑梅,口裡罵道:「要死了,你要感興趣,等他上任後介紹給你。」她歎氣地說:「呂濤當權的這幾年,好幾個姐妹被他禍害了。那個人真厲害,別說那些副書記、副鎮長,就連婁鎮長在鎮政府說話都不好使,終於走了。」

    笑梅輕聲說:「上次到你們單位錄節目,那個呂濤竟然抓著我的手不放,噁心死了,他沒惹你吧?」

    柴靜瞪著眼睛說:「他敢,不怕我爸收拾他。不過聽說新來的書記也很霸道,他們紅杉鎮好多人都被他擠走了,應該後台很硬吧。」

    「這個老傢伙,如果被我逮住機會,一定狠狠教訓他。」笑梅板著臉說:「我最恨仗勢欺人之輩,也最恨趨炎附勢之徒,不然也不會躲到雨神縣來。」

    柴靜說:「你這樣躲下去也不會辦法呀。」

    笑梅冷笑著說:「你以為我會怕他,只是覺得噁心而已。」隨後咯咯笑道:「雨神有你在呀,我還可以經常回去陪爺爺、奶奶,挺好的。年把幾個月後,說不定我又殺回去了。」

    柴靜也笑道:「你不是想在雨神釣金龜婿吧。」

    笑梅哂笑道:「蓉城大把的青年才俊,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唉!柴靜,你們去年的年終獎發了多少?」

    柴靜鬱悶地說:「你自己留著吧!算是怕你們大城市的人。我們是差額撥款單位,工資與人頭費由縣財政撥款,但所有的稅收也交到縣財政去了,鎮政府的活錢只有非稅收入與企業上交利潤。去年城關鎮的十多家企業中,只是東北樓有盈利,還不夠呂濤老賊揮霍,哪有獎金。」

    「聽說紅杉鎮那老頭搞經濟很有功夫,以後你們的日子肯定會好過。」笑梅歎道:「只希望他不會像呂老賊那樣好色,看到老母豬都想咬一口。」

    陳青雲聽到這位天真活潑的小姑娘總是說自己是老頭,忍不住笑道:「小妹妹,你說的老頭是誰呀?」

    「馬上要到城關鎮當書記的陳青雲呀。」笑梅話音剛落,馬上反應過來:「你叫誰小妹妹?我們說悄悄話,沒叫你聽呀,好沒羞。」

    陳青雲微笑著說:「我只是為你口中的陳青雲鳴不平,被你說得那麼不堪、還變成了老頭,你說陳青雲冤不冤呀?你認識陳青雲嗎?」

    笑梅搶白道:「已經當上縣委常委、城關鎮黨委書記的人,能不是老頭嗎?聽說紅杉鎮的經濟發展不錯,我們台裡多次想去採訪,縣委宣傳部的江部長硬是不同意。這些當領導的,沒人不霸道,你說那個陳青雲能好得了?」

    「縣裡好幾個領導還不到四十呢?怎麼會當上領導就是老頭呢?」陳青雲饒有興趣地辯解說:「再說了,陳青雲有你說的那麼霸道嗎?」

    「拜託了,大哥,快四十了還不老嗎?」笑梅翻著白眼說:「我可聽好幾個局的領導說過,紅杉鎮的陳青雲既狂妄、又不近人情,能是好人嗎?」

    柴靜看著倆人爭論,卻不說話,她可知道,紅杉鎮的陳青雲非但不老,還是未婚青年。只是那個人在雨神縣官場的名聲不好,連自己的父親也不待見他。

    柴靜與笑梅的煲仔飯送來了,陳青雲笑著說:「你們別說陳青雲的壞話了,這頓飯算我請客,行吧。」說完,他將服務員叫來,結帳後起身離去。

    他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官場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還真是磨練人的好地方。他不由得想起老和尚的話:身在公門好修行。

    衛斌沒有跟隨在陳青雲身邊,陳青雲交給他的任務是以衛斌的名義租一棟獨立的民房、至少得是個大套間。陳青雲對吃住都要求很高,估計城關鎮政府不能為他提供較好的住宿條件,還得由他自己解決,但是得以衛斌的名義。

    此時,在城關鎮的鎮長婁文俊家,六七個人正喝得痛快,只是婁文俊的神情有些抑鬱,埋頭喝悶酒。

    「老婁,別想那麼多了,陳青雲再狂,也不會比呂老賊更霸道,開心點吧。」國字臉的城關鎮副書記張保華粗聲粗氣地說:「他再有來頭也不過是個毛頭小伙子,我們合起來還鬥不過他。聽說孔書記本來是要他當鎮長,誰知道轉眼就成了黨委書記,真是世事無常呀。」

    副鎮長李利民說:「保華書記,你可別小看這個陳青雲,他在紅杉鎮兩年時間,逼走張功和蔣紅,架空王建軍和張興國,手段厲害呢。」

    企業辦主任馬克說:「紅杉鎮的發展還是靠陳青雲,再說李節、何成、李春平等人的提拔,也是陳青雲推薦的,說不定會是個好領導。紅杉鎮的幹部收入在全縣是最高的,只是管理太嚴厲,有點可怕。」

    「典型的順我者昌、逆我者忘。」張保華氣呼呼地說:「馬克,你可以抱住他的大腿,我們這些人怎麼辦?」

    婁文俊打斷張保華的話說:「保華,喝多了,少說幾句吧。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再說。明天縣委召開常委會,宣佈陳青雲的任命,後天就會正式上任。這兩天你在機關多盯著點,安排好後天上午的機關幹部大會,別出什麼岔子。」

    在副縣長孟林家,也邀請了幾個客人吃春飯。

    「孟縣長,眼看陳青雲這個小臭崽子就要爬到你的頭上,真是老天無眼呀。」臉色灰敗的張興國兩眼射出怨恨的目光:「我可算是被他害慘了,希望看到他沒有好下場。」張興國被免去紅杉鎮黨委書記職務,沒想到汪科又在他背後捅了刀子,說他索要賄賂二十萬元,張興國不認帳,鬧到檢察院,沒想到汪科留了後手。後來被孔德機與林華壓下來,退還汪科的二十萬元,算是主動退賠,檢察院也沒有提起公訴,但張興國所有的職務被擼個精光,在縣政府後勤科混日子。

    張功神秘地說:「興國老弟,別看陳青雲現在風光,馬上就會有人收拾他,蹦躂不了幾天的。」

    張興國像打了雞血般,蹭地坐直身子,瞪著牛卵大的眼珠子問道:「張功兄,你說清楚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功湊到張興國耳邊說:「咱們是本家,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字,能不幫助你嗎?上面有大人物要整陳青雲的材料,如果你有什麼線索,趕緊提供出來,現在可是好機會。」

    張興國立馬說道:「他的事情我最清楚不過,紅杉鎮的建設工程有好幾億華元,他能不在裡面撈好處嗎?有幾個簡單的事情最說明問題:陳青雲來到紅杉鎮幾年的時間,從未在財政所報銷過費用;他的專車是豪華版的越野車,名字叫陸地巡洋艦,還有個專職司機,據說是投資商向他行賄的;他有好幾個非常漂亮的女朋友,打扮都是非常時髦,這花錢可海了去了;我偶爾聽到來紅杉鎮遊玩的那些漂亮的女孩子議論,陳青雲在蓉城有棟豪華別墅,他參加工作有多長時間,不受賄能買得起?」

    蔣紅拍著張興國的肩膀說:「還是張書記有辦法,我們好好合計,一定要把情況摸清楚,讓陳青雲的後台乾著急。」他有意說出張興國以前的職務,就是要激怒張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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