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與鷺洲是友好城市,雙方都是華夏著名的旅遊勝地。在蓉城與鷺洲之間,每天有六班飛機往來。
陳青雲感知到身後的騷動,他睜開眼睛、回頭看去,原來是一位靚麗的摩登女郎,神采飛揚地從貴賓室向登機口走來,高跟鞋踏在光亮的花崗岩地板上,一連串「噠噠噠」的聲音由遠及近,候機廳內幾乎所有旅客的目光像小蜜蜂似的,緊緊地釘在這位摩登女郎身上。
陳青雲心裡不屑地想:論清秀不如王菲、論華貴不如李橋、論儒雅不如俞雅、論艷麗不如白雪,有什麼好拽的。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確實有著自身獨特的氣質、有著令人恨不得與之一親芳澤的誘惑力。
陳青雲很不理解,他與王菲進來的時候,大家視若未見。其實王菲比這個女郎更漂亮、氣質更高貴,為什麼這個女郎出現之後,就那麼吸引人呢?
陳青雲不知道,對於大眾來說,王菲就像是青澀的小桃子,還遠未成熟呢。而眼前出現的摩登女郎,更像已經熟透、待人採摘的、嬌艷欲滴的水蜜桃,誰都想咬她一口。
陳青雲沒有料到,這位摩登女郎與他同機,更是與他同座。倆人都是公務艙,在第二排的座位上,只不過陳青雲靠窗、那位女郎靠走廊。
誘人的清香從女郎身上飄起,直撲陳青雲的鼻孔,定力高強的陳青雲也不禁心旌搖動。起飛之後,陳青雲乾脆關閉六識,在飛機上修練清微訣。
只要不是全力運轉乾陽真氣,身邊的人覺察不到他在幹什麼?他現在還做不到真氣外放。
飛機進入高空之後,陳青雲又找到了那種回到母親懷抱的感覺,體內的真氣馬上變得活躍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機艙內湧動的不安氣息進入陳青雲的感知,他緩緩收功,睜開眼睛打量身體的情況。
空姐正蹲在那位摩登女郎身邊,焦急地說道:「太太、太太,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呀?」
身邊的摩登女郎面色蒼白、四肢冰涼、冷汗淋漓,倦怠地靠在座椅上,幾近虛脫、昏厥的邊緣。
陳青雲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探查到這位女郎屬於痛經,是非常嚴重的那種,估計是旅途勞累所引發的,如果不能馬上採取措施,這位女郎肯定是陷入昏厥。
這時飛機的廣播已經響了好一陣子:「各位旅客請注意,飛機的公務艙內,有一位女士突然得了急病,如果哪位旅客是醫生,請您伸出援助之手,我們需要您的幫助。」
飛機上的乘客只是相互量著,並無人主動站出來。顯然,這趟飛機上並無醫生。
陳青雲不得不出面了,他輕聲對走廊上的空姐說:「你別緊張,我可以治好這位女士。」
空姐大喜:「先生,您確定?」但她看著陳青雲那學生模樣的臉龐,有些不敢相信地說:「您需要什麼條件或幫助嗎?要不我給你取藥箱來?」
陳青雲搖搖頭,他知道說什麼也不能解除空姐的疑心,好在只需要片刻的時間。他對空姐說:「請你把這位女士的袖子和褲腳捋起來。」
白藕似的手臂和小腿晃得陳青雲有點眼光迷離,他運轉乾陽真氣,平靜自己的心神,取出銀針,朝摩登女郎的三陰交、足三里扎入,然後又示意空姐摟起摩登女郎的衣服,在中極穴上也扎入一根銀針。
幾分鐘後,摩登女郎的痛楚完全解除,陳青雲的右手捻住中極穴上的銀針,一絲乾陽真氣進入女郎的經脈內,待女郎恢復了正常才取出銀針。
這個姿式確實有點曖昧,陳青雲坐直身子後,女郎才羞紅著臉、像蟻語般地說:「先生,謝謝你。」
「不客氣,你還得好好休息才行。」說完,陳青雲也閉上眼睛,假裝入眠。
那女郎饒有興趣地盯著陳青云:「請問先生是到鷺洲旅遊嗎?我對鷺洲很熟悉,需要我當導遊嗎?」
陳青雲睡不成了,睜開眼睛說:「謝謝你,我在鷺洲時間不長,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女郎從精緻的手包中掏出燙金的名片:「這裡有我的電話,如果你在鷺洲遇到任何麻煩,都可以打電話給我。我說的是任何麻煩,請你記在心上。」
出了機場,一輛大奔停在摩登女郎前面,女郎回頭向陳青雲嫣然一笑,登上大奔,絕塵而去。
陳青雲搖搖頭,他絲毫沒有來點艷遇之類的**,飛機上的偶遇,只當是旅途中的花絮。出了候機大樓,在出租車通道排隊,很快就朝鷺洲市的白鷺大酒店馳去。
「先生你好,你是坐飛機來的嗎?怎麼不通知我們去接機呢?」白鷺大酒店的大堂,擺了一個用紅色絨布遮起來的簽到台,進門的地方掛著《熱烈歡迎建設部小城鎮建設學術會議代表下榻白鷺大酒店》的橫幅,三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盯著陳青雲,坐在中間的小姑娘伸出蘭花指接過陳青雲遞來的請柬並向他詢問。見陳青雲沒有回答,很快地為他辦理了簽到手續,將房卡遞給他:「陳先生,請您先到房間休息,晚餐定在五樓的三角梅包廂,請您五點半準時到達。」
陳青雲向電梯間走去,身後傳來三個小姑娘的輕聲細語:「這個代表好年輕,不是代替他老師參加會議的吧?」
另一個清脆的聲音說:「不對,是他本人的名字。看,他的職務是個鄉黨委書記,難怪這麼年輕。別的代表不是教授、就是市長或副市長之類,代表們基本上已經到齊了,就他一個人是鄉鎮幹部。」
「別小看了鄉鎮幹部,能參加這個會議,無論是什麼人都不簡單。說不定是什麼世家子弟吧!放到鄉下鍛煉,然後給他一些機會,蹭蹭蹭就提拔上去了。」
「你不會是看上了這個鄉鎮幹部吧!憑你的嫵媚,三兩下就能將他勾引到手。小妮子,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臭丫頭,你想死了。」
接下來就是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
剛到電梯口,從電梯裡出來一人,倆人同時大叫:「青雲」、「胡書記。」「你是來參加學術會議的吧。」
從電梯裡走出來的人是胡建設,他鄉遇故知,倆人高興地握手。胡建設問道:「青雲,你怎麼才到?」看到陳青雲拖著行李箱,胡建設很容易猜出他才到酒店。
「我接到邀請函有點晚,將手中的事務處理完才來,剛報到。」陳青雲微笑著說:「你要出去?」
「呆在酒店沒事,本想出去轉轉。走,到你房間去。」胡建設奇怪地問道:「你接到的是邀請函?」
「沒什麼問題吧?」陳青雲不以為意地回答,倆人朝他的房間走去。
這一年多的時間,陳青雲沒有回過醴泉市,倆人的話題全是圍繞醴泉市的變化。
胡建設告訴陳青雲,左加右被提拔為關洲市的市委副書記,丁關勝任醴泉市委書記,並且進入了關洲市委常委,這得益於青浦鎮的經濟發展,說具體點,就是醴泉泰安工業園的強大經濟實力,成了他上位的基礎。
胡建設本人也成了這次調整的受益者,在眾多的競爭者中奪穎而出,當了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現任的醴泉市市長是關洲市的規劃局長平調而來,丁關勝在醴泉已經有十多年的任職時間,下一任肯定得離開醴泉,市長就可順利接任市委書記,他也正是沖這個職務來的,而胡建設也可成為下任的醴泉市長。
陳青雲向胡建設推薦的三個人中,徐小春留在青清鎮任黨委副書記、馬皋則調荷塘鄉任鄉長。袁傑已經進入泰安集團,任集團公司的營銷部總經理。
葉玄的炻瓷廠已經成為醴泉最大的日用陶瓷企業,產品全部出口米國和其他發達國家,很受歡迎。葉玄已經將主要的生產車間搬遷到城郊,生產規模越來越大。
倆人聊到五點半,胡建設說:「青雲,該吃飯了。今晚是鷺洲市政府正式宴請代表,我們不能去晚了。」
參加小城鎮建設學術交流會的代表有五十多人,在五樓的三角梅多功能廳,中間是個能坐二十多人的大圓桌,四個角上各擺了一桌,每桌有十五個位置,每個位置都有個小桌牌,標好了代表的名字。
大廳已經有不少的代表,陳青雲與胡建設在大廳門口分手,分別找到自己的位置。
陳青雲正準備坐下,一個身穿粉紅色套裝、臉上堆滿職業般笑容的女服務員走過來問道:「先生,請問這是您的座位嗎?」
陳青雲不解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服務員說:「先生,我們這裡的座位都是安排到人的,我怕您沒注意。」
陳青雲沒有理服務員,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其他的代表也差不多到齊了,桌上已經沒幾個空位。那個服務員走到身穿黑色套裝的領班身邊說著什麼?那個領班注視著陳青雲,猶豫片刻後,走到離陳青雲五六米遠的地方站定。
陳青雲這才注意到,自己這桌的就餐人員幾乎全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四十多歲的也就一兩個,自己坐在其中,確實也有些扎眼,難怪服務員認為自己找錯了位置。
晚宴開始後,負責陪同這桌的官員進行自我介紹,原來是鷺洲市環保局的兩位副局長,名字叫高宗慶和余瑜。
高宗慶身材魁梧、聲音洪亮,在酒席上很活躍;而余瑜則是書生意氣十足的神情,靜靜地坐在桌上,不怎麼發言。高宗慶的酒量很好,十五個人有十三個是客人,他硬是端著酒杯打了一圈。最後敬到陳青雲跟前,他瞟了一眼陳青雲的桌牌,大聲問道:「陳先生,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陳青雲笑道:「高局客氣,你叫我小陳就是。」
「請問陳先生在哪裡高就?」高宗慶還是不肯放過他。
陳青雲平靜地說:「我在s省雨神縣的紅杉鄉任職。」
「陳鄉長好年輕,我敬你一杯。」高宗慶對其他教授沒有那麼熱情,但身居高位的高宗慶,顯然對年輕的陳青雲產生了興趣:「陳鄉長請坐,酒宴之後我們單獨聊聊,行嗎。」
陳青雲喝酒後,高宗慶意識到這個陳青雲肯定不簡單,不然怎麼會安排到這一桌,會務組不可能犯這種錯誤。就算他是鄉長,憑職務也難參加這樣的活動,這裡的官員,最小的都是副處級,這裡只有陳青雲是科級。
高宗慶在余瑜耳邊說了幾句,不多時,余瑜也端著酒杯來到陳青雲身邊:「小陳,我們喝酒杯酒吧。」
「謝謝余局長。」陳青雲也站起來。
余瑜問道:「小陳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呀?」
「紫微大學新聞系,九一屆的。」陳青雲乾脆地回答。
余瑜高興地說:「太好了,我們是校友,來再喝一杯。」
滿桌的教授們大半已經是頭髮花白,他們不解地看著高宗慶與余瑜為什麼輪番給陳青雲敬酒。但這個年輕人居然
鎮定自若地坐在桌上,並不因為兩位局長給自己敬酒而產生或得意、或謙虛、或恭敬的神色,引起了全桌人的注意。
他們知道,物反常即為妖。陳青雲能坐在這裡,肯定有其原因,這也是引起高宗慶好奇的地方。
不多時,余瑜的一番話更引起了大家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