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成龍回到燕京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陳青雲估計他的分析已經完成,王菲找自己應該是商量這件事情。這是他期待的項目,如果魚成龍的結論是不適宜開發成礦泉水,那麼作為廟前集鎮的飲用水也將成問題,而他的集鎮建設終將成一個敗筆,並且影響他的前途。
陳青雲揣著這種忑忐的心情回到湖邊別墅。
還沒進入別墅的院子,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黑白雙煞似乎很狂躁,那對小蟾也不安地在院子裡蹦著。
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陳青雲快速地進入別墅,只見王菲在大廳中情緒很不穩定地來回走動,李橋、簡靈、喬月也表現出同樣的情緒。
「青雲,你可回來了。」看到陳青雲進入大廳,王菲撲到他懷裡,眼淚順著她那粉嫩的俏臉流下來:「你回來就好了,嚇死我了。」
陳青雲心裡咯登猛跳,家裡真出大事了,他冷靜地說:「小菲,別著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王菲指著前面的月牙湖說:「最近幾天,黑白雙煞每晚都朝著湖面狂叫,昨天更是叫了一個通宵;金睛白玉蟾也在屋裡不敢出去。我們都嚇得不敢出門,昨晚左大哥走到湖邊看了一下,但什麼也沒有看到。我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好把你叫回來。」
聽到是湖裡發生怪異的現象,陳青雲也不敢掉以輕心,他在青龍潭的時候,就親身經歷過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兩年前蓉城發生的殭屍事件,是他與喬峰大哥共同制服;他本人的經歷更是駭人聽聞。因此,對自然界的怪異現象特別敏感,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不為常人所理解。
但現在他是家裡的主心骨,保護家人是他的責任,這個時候更不能表現自己的恐慌。「也許是小偷,今天我會在家,肯定把他抓住,竟敢嚇唬我的小菲。」陳青雲面容輕鬆地打趣王菲。
陳青雲冷靜的態度,起到很好的作用,大廳裡的人頓時輕鬆了:對呀,如果是小偷,黑白雙煞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只有陳青雲知道,黑白雙煞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會表現如此狂躁,此地定有怪異的事情發生。
聽說只是小偷,不再感到恐懼的喬月馬上進入廚房,她得做晚飯了。
陳青雲來到小亭邊,黑白雙煞望著湖水,口中低沉地吼叫著,圍著小亭不斷地轉圈。陳青雲伸出雙手,分別落在黑白雙煞的背上,用乾陽真氣梳理著他們的經脈,兩隻大狗很快就平靜下來,蹲在陳青雲的腳下,但眼睛還是緊張地盯著湖面,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陳青雲知道,危險的因素肯定來自於月牙湖,只是不知道是什麼程度的危險。不過可以預計到,既然這件事情發生幾天了,家裡的人都沒有危險,只要不到湖邊,應該不是發生危及生命的事情,不然的話,今天晚上就得將所有的人轉移到醴泉大酒店去。
陳青雲考慮再三,覺得還是應該以不變應萬變,觀察出事情的真相再說。
王菲來到陳青雲身邊,握住陳青雲的手:「青雲,情況是不是很嚴重。」聰明的王菲已經知道,陳青雲不過是在安撫大家,事情絕對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
陳青雲抱住王菲微微有點抖動的肩膀說:「小菲,有我在,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不過,此事確有蹊蹺。過了今晚,我們就會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剛才他已經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探查了兩百米內的湖水,只是不少魚類在水中游動。其他什麼也沒有發現。
王菲抱到陳青雲,倆人不再說話,靜靜地站在湖邊。落日的餘暉照在水面,湧動著陣陣金色的漣漪。
喬月在大廳裡喊道:「公子、小菲,吃飯了。」喬月是簡靈的小姨。雖然她負責大家的生活,但陳青雲和王菲從未將她當成保姆看待,大家說話也很隨意。
「哇,牛肉,我最喜歡吃的。」陳青雲夾起大塊牛肉丟進嘴裡,含糊地說:「小姨,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喬月得意地說:「小公子每次回來都教我做菜,手藝能不進步嗎?小公子真聰明,什麼菜都會做,並且都做得特別好吃,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學來的。」
陳青雲知道,她口中的小公子就是湯玉。
大家剛坐下,左宇進來了:「咦,青雲回來了。做了這麼多好吃的,你們也不等等我。」
簡靈撇撇嘴說:「吃飯都趕不上,你怨誰呀。」因為家裡人多,陳青雲反覆給王菲強調,千萬不能養成等齊人吃飯的習慣,不然大家就會感到有壓力,今後的關係也會很難相處。只有隨意,正常開餐,沒趕上的人就讓他吃剩菜,或者另外炒菜都行。王菲也不考慮他的說法是否合理,反正執行就是,結果大家處得像家人似的。
田玉從左宇身後鑽出來,抱住陳青雲說:「青雲哥哥,想死小玉兒了。」
吃飯的時候,陳青雲問王菲:「莫老爺子什麼時候回來?」王菲說:「還要過幾天,他與方爺爺同機回蓉城。」
吃過晚飯後,陳青雲與王菲來到湖邊的小亭中,黑白雙煞仍然蹲在他們的腳下,兩隻小蟾分別蹲在陳青雲與王菲的肩上,倆人不再說話,站在湖邊修練清微訣。
陳青雲下決心弄清楚湖中的怪異現象,不然回到鄉政府,他也不會放心。
田玉幾次跑到院子裡,見陳青雲與王菲都不理睬她,又回到大廳,後來實在忍不住瞌睡,嘴裡嘟嚕著:「青雲哥哥和小菲姐姐在湖邊站這麼久,真沒勁,累不累啊?」
左宇拉著田玉向房間走去,笑著說:「以後你也會這樣,那個時候你就知道累不累。」
一抹淡淡的月牙從天邊升起,慢慢懸掛到頭頂。此時,黑白雙煞更加躁動不安,陳青雲與王菲知道馬上就會揭曉謎底,倆人緩緩收功,眼睛緊張地盯著湖面,陳青雲則施展陰陽離開望氣術,全力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在他的感知中,一隻比腳盆還大的甲魚迅速靠近湖邊,他鬆了口氣:原來是一隻王八。
陳青雲拉了王菲一把,倆人退到小亭邊的樹蔭下。兩隻大狗則衝到湖邊,朝著湖水狂叫;兩隻小蟾緊緊地抓住陳青雲和王菲的衣服,顯得很緊張。
比八磅熱水瓶還粗的甲魚頭從湖邊的水面升起,兩隻乒乓球大的眼睛放出綠光,接著甲魚的全身都露出水面,沿湖邊的斜坡向上爬。王菲看見這只巨大的甲魚,嚇得差點尖叫起來,被陳青雲眼捷手快地摀住她的嘴巴。
黑白雙煞圍著甲魚轉動,卻無法對甲形成威脅,而甲魚的大嘴幾次差點咬住大狗的前腳。
甲魚慢慢地朝院子裡面爬來,因為兩隻大狗的攻擊,甲魚移動的速度並不快。
陳青雲緊張地思考著怎麼對付這只甲魚,很顯然,拳腳對這只甲魚不會構成威脅,而它的大嘴卻有半米長的攻擊範圍,估計就是用手槍也無法收拾它,何況左宇並沒有帶槍回來,警察有紀律,非執行任務的時候,無權攜帶槍枝。
木器肯定不頂用,非大型鐵器不可,但現在上哪裡找那麼大的鐵器呀。
陳青雲突然想起,在後院的練功房內,有一對大啞鈴,因為是他自己鍛煉用的工具,比通常的啞鈴重十多倍,每隻有百多斤重。
他拉著王菲,悄無聲息地退回去,從側面溜進後院,找到兩根堅韌的牛筋,拴在啞鈴上,施展陸地飛騰,閃身撲到湖邊,堵住大甲魚的退路,王菲則站在大門前的台階上,替陳青雲掠陣。
大甲魚見又一個對手突然出現,並且擋住它的退路,惱怒地拋下黑白雙煞,朝陳青雲逼近。
陳青雲瞄準備大甲魚的脖子,手中的啞鈴準確地砸中大甲長脖子的中間部位,吃痛的甲魚將脖子縮入體內,迅速朝月牙湖爬去。陳青雲跳到大甲魚的後面,全力踏住大甲魚粗壯的尾巴。大甲魚閃電般轉身,張開大嘴朝陳青雲的小腿咬去,陳青雲凌空跳起,躲過大甲魚的攻擊。
當大甲魚又轉身準備向湖邊爬去時,陳青雲正好落在它的尾巴上,甲魚轉身又咬。接下來,陳青雲不斷地跳起、落下;甲魚則在原地團團轉著,半步也沒能移動。
幾個回合後,陳青雲瞅機會,又在甲魚的脖子給了它一下狠的,嚇得它只能將腦袋縮回去;當它想繼續逃走時,尾巴卻又被陳青雲踏住。
甲魚畢竟沒有開啟靈智,它只是憑本能與陳青雲搏鬥,挨了數十下重擊後,大甲魚的長脖子癱軟在地上,不再動彈。四肢卻在不停地伸縮、無力地爬在地面。突然在甲魚粗壯、扁平的尾部,伸出一個小一號的甲魚頭,向四周瘋狂掃動,並噴射出一股白色、粘稠的液體。
陳青雲手中的啞鈴準確擊中甲魚的小頭,那小頭也癱軟在地,四肢也縮進體內。
陳青雲擔心大甲魚裝死,他站在兩米開外,同時朝王菲大喊:「快到廚房取只水桶和菜刀來。」兩隻大狗和小蟾不敢靠近死去的甲魚,卻在遠處吸食地面的甲魚血。
除了小玉兒,別墅中的人都醒來了,跑到院子裡看到水泥地面上的大甲魚,每個人都圓瞪著雙眼、摀住嘴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王菲已經取來水桶,交給陳青雲,她不知道陳青雲要她取水桶幹什麼?陳青雲用腳踏了幾下甲魚的頭部,手中的菜刀將甲魚頭砍下,才確認它已經死亡。然後抓住甲魚的尾巴,拖到小亭外,自己站在亭內的凳子上,將甲魚頭朝下提起來,甲魚血順著頸部流到水桶內。同時,陳青雲朝王菲喊道:「小菲,馬上打電話,要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你爺爺、莫老爺子、方爺爺等人,明天趕到蓉城吃中飯,不管他們手中有多麼重要的事情,全部放下,就說是我的意思,必須趕到。通知湯玉,要他明天上午九點前趕到別墅。」
陳青雲說了一連串的名字,王菲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王菲不知道陳青雲為什麼做出這麼奇怪的決定,但她知道,陳青雲肯定有他的道理,尤其是現在、深夜一點鐘的時候。這就是王菲的長處,當她不理解陳青雲的決定時,她第一選擇不是刨根問底,而是堅決執行。
地面上的甲魚血都被大狗和小蟾吃乾淨了,最後連血跡都沒有。這時,站在大廳門口的人才意識到,這只甲魚絕對是非凡的東西,因為動物在這方面比人懂得更多。
甲魚血全放出來了,足有大半桶。
左宇上前幫陳青雲抬起甲魚,當他接住甲魚的時候,雙手猛沉,如果不是陳青雲接住,已經掉在地上了:「青雲,這甲魚應該有三四百多斤。」
陳青雲點點頭:「唔,差不多。」他們對自己的力量都有比較精確的認識,誤差不會很大。
陳青雲沒想到,這次回蓉城,竟然有這麼大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