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鄉長,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何清波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陳青雲。
陳青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隨意地說了一句:「沒事就好,到底是年輕人,自我修復能力強,不然腦組織受傷很麻煩的。」
何清波說:「陳鄉長,是你,肯定是你。」他向陳青雲鞠躬後飛快地向家裡跑去,邊跑還邊說著:「我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
陳青雲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感知跟著何清波,只見他飛快地跑回家,高聲大叫:「媽媽,我找到了。」
大白鵝問道:「兒子,你找到什麼了,這麼興奮?」
何清波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媽媽,我找到救我的人了。」
大白鵝也激動起來:「是誰,兒子,你快告訴媽媽是誰?」
陳青雲會心的笑了,同時撤去陰陽離氣望氣術。
文富貴奇怪地說:「這孩子,發什麼神經。陳鄉長,他為什麼突然向你鞠躬呀。」
陳青雲笑道:「沒什麼?我們喝酒。」
離開酒店後,寧可醉沒有直接回自己的住處,而是跟隨陳青雲來到他的房間,小心地關好門,神秘地對陳青雲說:「青雲,好消息。」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陳青雲與這位便宜大哥很投緣,說話也很隨意。
寧可醉笑道:「酒廠後面的那座大山,全是花崗岩。」
陳青雲不解地問:「花崗岩有什麼好,開挖的成本不會更高嗎?」酒廠選址的時候,離鄉政府較遠的一處小山包,就是因為那裡靠近一座大山,這是寧可醉的建議,說要從大山中掏出一個大酒窖。
寧可醉說:「你們不是要修路嗎?修路就離不了碎石。我們在掏山腹的時候,將花崗岩打成小石塊,就是最好的修路材料,林確的集鎮建設施工,也需要這種碎石。挖酒窖的人工成本是高了不少,但可以減少很多材料,實際成本應該更少。並且這種酒窖是最好的,一舉兩得呀。」
從敘州運來的食用酒精和烈炎山區的窖藏苞谷燒,都是儲藏在臨時的倉庫裡,如果這個酒窖建好,很快就可以發揮作用。()陳青雲知道這個消息,第二天就與林確來到酒廠,會合寧可醉後,三人來到已經劈去小半山坡的峭壁前,青灰色的石壁展現在三人面前。
李橋是醴泉酒業公司的總經理,但她並不在紅杉鄉長住,生產上的事情,都交給了寧可醉負責,因為她還兼著紫微電腦蓉城分公司的總經理,那邊的業務主要是她在打理。
寧可醉指著石壁對陳青雲說:「這裡與釀酒車間連接成片,可以形成流水線似的作業區,這個位置太理想了。」
林確對陳青雲說:「老大,我馬上組織人員施工。這下省了我很多功夫,不然還得尋找採石場。這樣的話,外購的材料就只有鋼筋和水泥,集鎮的建設成本下降了不少。」
陳青雲問道:「開工的日期選好了嗎?」
「三天後吧!明天就與李書記商量。」
陳青雲本想參加廟前集鎮的開工儀式,但王菲要回蓉城,醴泉大廈的裝修基本完成了,湯玉、何筆、古木等人都在蓉城等她,要先組織公司內部的驗收。
王菲陪著單丹教授住在簡家寨,她很喜歡烈炎山區秀麗的風景。王菲也學著陳青,當起了甩手掌櫃。陳青雲基本上每隔一天就會來到簡家寨,陪陪王菲和單丹。
在陳青雲心中,還有一個巨大的謎團,他沒有向任何人說,只是告誡王菲和簡青龍,不要靠近青龍潭,絕對不可以接近水面。
回到蓉城,陳青雲帶了幾箱醴泉酒,留了兩箱給方正泰和莫少炎,然後去拜訪喬湘與曲曉明,每人又送了兩箱醴泉酒。曲曉明投桃報李,送了他兩箱新生產的「紅杉」煙,告訴陳青雲,這個品牌的香煙剛投放市場,就已經受到了熱捧,前景非常好。
陳青雲推辭不受,說自己不抽煙,曲曉明說:「你不抽煙,你們的王書記、徐書記、林縣長不都是煙鬼嗎?你不知道去巴結領導呀。」
見到陳青雲,田玉噘著嘴說:「青雲哥哥,你不在家,把王菲姐姐和黑白雙煞都帶走了,我好寂寞呀。」
陳青雲摸著田玉的頭,憐受地說:「小鬼頭,你知道什麼是寂寞,不是有左璇陪你玩嗎?」
「左璇是個小屁孩子,她什麼都不懂。」田玉像個大人似的,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惹得莫少炎、方正泰、李橋等人都哈哈大笑。
陳青雲在蓉城呆了兩天,他在等丁啟詩送資料,李橋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安排人開始製作。
回到紅杉鄉的時候,廟前集鎮的工地已經非常熱鬧,十多台挖掘機和推土機「突突突」冒著濃煙,不停在連綿起伏的山包上跑動,不少老人和小孩站在工地周邊,指指點點。
回到鄉政府,陳青雲聽到不少議論,主要是擔心不知道這個新集鎮會建成什麼樣子,住在那裡會是個什麼樣的感受,誰會是自己的鄰居,等等。
何杏花見到陳青雲,告訴他,前天的集鎮開工儀式非常熱鬧,全鄉有上萬人來到廟前,縣裡徐書記和林縣長也來了,他們見陳青雲不在,還不高興呢?說陳鄉長把這次集鎮建設的開工儀式不當回事。
聽說王建軍沒有回縣城,陳青雲趕緊到三樓,與他商量集鎮規劃的宣傳工作。
第二天,廟前的幾個木匠被集中在鄉政府,叮叮噹噹的聲音響個不停。
「媽,今天晚上鄉政府放電影,早點吃晚飯吧。」第三天下午,廟前村不少小孩聽到消息後,都急忙跑回家中,吵著要趕緊吃完飯去佔位置。
雨神縣電影公司經常組織放映隊下鄉,給各個鄉鎮放電影,這是最受村民、無論是老人和小孩都喜歡的活動。紅杉鄉的放映場地就在鄉政府,看電影的人需要自己帶著板凳,到鄉政府辦公大樓前等候。到得早的人,自然就能佔上一個好位置。
潔白的屏幕就掛在鄉政府大門對面的兩顆大樹中間。
七點半,夜幕降臨之後,一束銀光從中央射向銀屏,孩子們高興地大叫:「開映了,開映了。」
屏幕上出現醒目的標題:「梅林村的變遷」。
孩子們都在議論:「這是紀錄片,正片在後面呢。」大人則失望地說:「陳鄉長蒙人呢?農村的事情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在家搓麻將呢。」
沒料到,十多分鐘後,所有的人都緊盯著銀幕,大院裡響起陣陣私語:「不可能吧!鄉下怎麼會有那麼多工廠呢?」
「快看,他們也在建集鎮呢?好漂亮的街道。」
「那房子,比我們縣城的房子還漂亮。」
「好多小車,家家都有,我們要是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那真是享天子福了。」
雖然沒有看到希望中的故事片,但這次的電影絕對值得回味,廟前村的人對鄉政府正在建設的集鎮,第一次充滿了期待,不再以懷疑的心態對待集鎮建設。
隔了一個晚上,爆炸性的新聞在又村民中傳開:「快去看呀,鄉政府有新集鎮的圖片,好漂亮,我很喜歡,真想馬上住到新房子中去。」
在鄉政府,二十多塊巨型圖片擺在鄉政府的辦公樓前,這是陳青雲安排李橋製作的電腦噴繪廟前集鎮遠景圖。接連幾天,紅杉鄉的村民不斷地來到鄉政府,站在這些圖片前,興奮地議論著,不相信這將是他們生活的地方。
王建軍沒有回縣城,他與陳青雲、何成、李節等人都密切關注村民的思想動態。村民的反應,正是陳青雲想要達到的效果,此時,他意識到,新的集鎮已經被村民們所接受,接下來的拆遷應該會很順利。
這種宣傳手段,在大城市司空見慣,但在紅杉鄉這個偏僻的山區,卻能起到震憾的效果。
受到震動的不僅僅是紅杉鄉的村民,內心高傲的尹真這次真是對陳青雲刮目相看。看似平常的一次宣傳活動,如果不能精準地把握村民的心態,不可能想到這一層,也不可能將節奏安排得如此恰如其分。
在廟前村唯一的三層小樓裡,文富貴與兒子文達進行了一場簡短的對話。文達看出了父親矛盾的心情,特別是鄉政府放映了那場電影,又展出了那些美麗的圖片,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
文達畢竟是年輕人,易於接受新生事物,他非常理解父親的心情,這棟小樓是父親幾十年心血的結晶,一旦面臨拆除,誰也不可能坦然面對。
經過兒子多日的開導,文富貴的思想也慢慢發生了變化,準備接受即將到來的現實,而鄉政府內發生的一件事情,最終促使他下定了決心。
週末的晚上,經過了幾天思想鬥爭的大白鵝領著兒子、來到陳青雲所住的公寓樓,眼睛盯著掛在牆角的一件外套。
「大嫂來了,快進屋坐。」雖然對大白鵝很不待見,但她來到自己房間,陳青雲不可能失了禮數。
漲紅了臉的大白鵝突然做了一個舉動:「撲通」跪在地上向陳青雲叩頭,嚇得陳青雲急忙扶起她:「大嫂,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波娃子,快扶住你娘。」
大白鵝站起來,哽咽著說:「陳鄉長,我對不起你,你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我卻與你作對。」
陳青雲還以為大白鵝是為了拆遷的事情找自己理論呢?原來是為了這個。他不以為然地說:「大嫂,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也別放在心上。至於與我作對,更不存在這種說法,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還是可以提意見的。」
陳青雲將她的無理取鬧,當成是提意見,解除了她的尷尬,可見陳青雲處理農民的問題,已經很得訣了。
「陳鄉長,你放心,今後我會支持你的工作。需要拆房子的時候,我會第一個拆。從明天起,我就會告訴別人,拆掉舊房子,住上新房子,這是很划算的事情。」說完,她遞上一個盒子:「陳鄉長,鄉下人沒什麼好東西,這是我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就送給你的女朋友吧。」
陳青雲大驚,堅決不肯收大白鵝的禮物。臨出門前,何清波懇請地說:「陳鄉長,把我爹調回來吧!我娘一個人要做生意,還要照顧我爺爺、奶奶,太辛苦了。」
陳青雲拍著何清波的肩膀:「小伙子,我答應你,會找公安局方局長協調。你好好讀書,爭取考上重點本科。」陳青雲已經知道,何清波在雨神一中讀高三,成績在學校前十名之內,明年就要參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