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省展覽館前,長長的紅地毯兩旁,站著排列整齊、身材高挑、美艷無比的女孩子,s省主管招商的副省長竟然也來到博覽會現場。
一輛軍a的奧迪悄然停在展覽館前,車上下來兩個鼻樑高聳的米國人。頓時音樂響起,副省長上前與勞倫斯握手:「勞倫斯先生,歡迎光臨華夏西南博覽會,中午在蓉城大酒店,我們鄧省長設宴招待您。」
「謝謝鄧省長,請。」「請」
勞倫斯和莎莉在展廳慢慢轉著,分別訂了不少的瓊漿玉液、醴泉酒、冬蟲夏草,在蓉城展廳,也與紫微電腦公司簽了份合同。離開x省展廳的時候,不少人還在議論:「洋鬼子要蟲草,難道他們也相信華醫。」
沒錯,他們是有人相信華醫,因為陳青雲昨晚給勞倫斯開的幾個處方中,都有一位主藥,就是冬蟲夏草,這是給幾位老爺子的。
在旁人不甘心的目光中,勞倫斯和莎得來到幾乎無人問津的雨神縣展廳前,陪同的副省長驚訝地問道:「勞倫斯先生,您確認與他們合作?」
勞倫斯笑道:「我就是找個代理人而已,既然他們清閒一點,也許會盡心盡力吧。」
在林華不敢相信的眼神注視下,雨神縣商業總公司的總經理漆永顫抖著雙手接過勞倫斯遞過來的一沓厚厚的清單,哆嗦著對勞倫斯說:「先生,我們沒有這麼大的生產能力。」
「無妨,你可以採購嘛,我不限定你的品牌。具體的質量問題,我有專業人員與你協商。」隨後掏出合同:「今天時間倉促,先簽訂意向書吧。你放心,這個採購單不會跑掉,只要你能做到誠信二字就行。」
展廳沸騰了,長期處於墊底的雨神縣竟然接到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林華這才明白陳青雲昨天那句話的含義,但他心甘情願做這個臭小子。
第五天,雨神縣展廳前又來了不少客戶,不過這些客戶是真正的生意人,他們與幾個廠家談質量、價格、包裝,提出了大堆建議,也簽訂了不少合同。林華記住了他們為首的那個商人的名字:陽起初。
「林縣長,我請兩天假,陪一陪外地的客戶。」閉館之前,陳青雲找到林華。
林華爽快地說:「休息幾天你自己定,回來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些具體事情與你商量。」
林華現在要考慮的事情,是如何吃下勞倫斯的大單,他知道,這單生意跑不了,那就得做好相應的準備。
閉館的第二天,燕京來的人全都回去了,陳青雲始終沒有與俞雅單獨相聚,王菲粘著他,就是不給他機會,誰讓他去花港帶著俞雅而不叫她。
陳青雲約好的人是嚴玖,瓊漿玉液的火爆刺激了他的神經,他要盡快開發烈炎山區的苞谷燒。
「青雲,你這個主意不錯,釀酒的關鍵是水質,簡家寨的青龍潭是個寶地呀。你不打這個主意,我也會去的。可惜他們的工藝太落後,我們只要在紅杉建個車間,利用現有的銷售網絡,完全可以建立一個新的品牌,或者嫁接到醴泉酒品牌上,那樣醴泉酒就可以獨立地擁有全套的體系。」嚴玖頓時將問題想透了。
陳青雲試探著說:「那我們建立一種新的合作模式,你看能行嗎?」
嚴玖明白陳青雲的心思,他爽快地說:「青雲,無需太多的顧慮,這幾年之內,你們還是可以依托瓊漿玉液的品牌效應,待你們建立完整的銷售體系,再考慮下一步的問題。」
「你的意思,我們在瓊漿玉液之外,再建立一套銷售體系?」這是原則問題,陳青雲必須搞清楚。
嚴玖笑道:「明白地告訴你吧!我們不插手醴泉酒銷售的事情,也不參與酒廠的投資,只提供生產技術,以技術入股,占三成的股份,你看如何?」
「好。」此時的陳青雲對嚴玖充滿感激,他這是真正的在幫助自己:「我馬上派人與你們談判,加快項目推進,以免發生變化。」
「資金有問題嗎?」嚴玖還是有些擔心。
陳青雲肯定地說:「資金無需考慮,我缺乏的是技術,地方的關係也完全可以協調到位。只是在人才方面,能夠獨擋一面的人太少了。」
他旗下的企業擴張的太快,加上醴泉酒的訂單遠遠超過預期,現在是哪個環節都不能出問題呀。
白思量已經陷在煙草基地的項目上脫不開身,而這些事情又不能交給陳青竹,沒有知根知底的人,陳青雲感到為難了,該啟用誰呢?
涉及在紅杉鄉的投資,王菲已經不宜出面了,陳青雲將任務交給黃英姿,讓沙紫、白龍、青蛇當她的助手。
白龍和青蛇完全沒有想到有這麼一天,能夠參與這樣重大的經濟活動。
陳青雲在蓉城多等了一天,現在黃英姿也忙,她要整理這次蓉城的銷售合同,還得再制訂一個銷售網絡的布點規劃,除了博覽會會上簽訂的合同,市場的潛力還很大,需要進一步挖掘,而此時陳青雲又要她到敘州與瓊漿玉液酒廠談判,分身乏術呀。
黃英姿到達蓉城後,兩人合計了一整天,才把自己與嚴玖的計劃進行細化。
「陳鄉長,你告訴我,那個米國人是不是你請來的?為什麼事先不與我商量?」林華差點在博覽會的展廳上失態,對陳青雲真是又愛又恨。
陳青雲委屈的說:「我也不知道他會來真的,也沒料到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到博覽會。你不是讓我找個有名氣的公司嗎?我與他們有點往來,所以就求到他們頭上。這個勞倫斯,真是害死我了。」
林華大聲說:「別裝了,勞倫斯肯定與你關係很好,看他身邊那個洋妞,不停地向你擠眉弄眼,你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我。」
當時林華就站在陳青雲身邊,自然把這一切盡收眼底。陳青雲不禁在心中大罵莎莉:發騷也不挑時間。
「那洋妞肯定是看我長得比較帥吧。」陳青雲乾脆裝糊塗,反正這是一筆爛帳。
林華的口氣軟了、稱呼也變了:「青雲,這次你不僅僅是讓我長臉了,而是真正的讓雨神撈到了實惠,我該怎麼獎勵你呢?先放一放吧!我們還是商量如何吃下這個訂單,商業總公司的漆永總經理馬上就到。」
陳青雲可不想摻合到裡面去:「林縣長,做生意我可是一竅不通,勞倫斯只給我交個底:別賺得太狠就行。」
林華哈哈大笑:「露餡了吧!行啦!這次會議之後,你幫著敲敲邊鼓就行。」
陳青雲還是鬥不過林華這種官場上的老麻雀。
獎勵沒到位,慶功宴還是要舉行的。會議之後,雨神四套班子的領導全都來到雨神大酒店。他們從來沒有這樣揚眉吐氣過,博覽會還沒閉館,消息就已經傳到泉湖市的市委擴大會議上,莫皎向徐達軍表示祝賀,而陳道之看徐達軍的眼神卻是怪怪的,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他怎麼能夠相信,安平市在這次博覽會上竟然敗給了全市最貧窮的雨神縣。
縣領導紛紛向陳青雲敬酒,陳青雲明白,這份功勞可獨吞不下,他端著酒杯、站起來大聲說:「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這次我才真正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我們這次的成功,全靠領導巧妙佈局,同事們同心協力。借這個機會,我敬兩杯酒,第一杯敬在座的領導。」喝完再倒上酒:「第二杯,敬我自己、江局長和未到場的同事。」
陳青雲的話引起了哄笑,但他發現,一道陰冷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青雲,你這個掃盲學校辦得太好了,不然真不敢在紅杉辦廠。」回到鄉政府後,王建軍又給陳青雲舉行了一場慶賀。水漲船高,他不怕陳青雲的政績大,加上陳青雲已經送了份政績給他,自己也該知足。而陳青雲真正關心的是鞭炮廠的進展,父親幫助自己,自己也不能拖後腿呀。慶功宴後陳青雲馬上找到陳自立。
「手續辦得如何?」
陳自立笑道:「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縣計委給我們出了個主意,將項目拆分,縣裡就可能審批,無需送到泉湖市。徐書記親自過問,當天就下達了批復通知。」
陳青雲還是不放心:「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熟練工人,我得帶幾十個人回青浦,盡快完成工人的培訓,同時建設廠房。廠址已經選好,也與廟前村簽訂了土地徵購合同,明天就可以付款。這筆款項鄉政府與廟前村各進一半,你這個鄉長的好日子來臨了。」陳自立也不忘記與自己的兄長開玩笑。
陳青雲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但問題在哪呢?肯定是存在,但自己沒有抓住。
第二天,陳自立與柴純帶著幾十個紅杉鄉的年輕人登上去青浦的旅途,而青浦那邊的技術人員明天出發,帶著廠房的設計圖紙到紅杉,施工隊伍是現成的,陳自立將這個工程也委託給了林確。
陳青雲不甘心,他還在找那個沒想通的環節。辦公室內有點沉悶,陳青雲就走出辦公樓,乾脆到院子裡的池塘邊散步。繞過那排高大的香樟,突然發現池塘的另一邊,鄉政府的圍牆已經被拆除,一棟小洋樓已經基本成型,與鄉政府連成了一塊。
陳青雲馬上回到辦公樓,問何杏花:「何主任,鄉政府圍牆邊的小樓是誰家的,竟然蓋在鄉政府院內。」
何杏花咯咯地笑著:「也有陳鄉長不知道的事情吧。這是水電站施工隊蓋的。」
「他們在紅杉蓋房子,莫不是腦子進水了?蓋給誰住呀?難道林確要在紅杉安家?」陳青雲的腦子短路了。
「事情有這樣的,林經理說,在任何一個地方施工,總要花不少錢打理地方關係。而在我們紅杉,這方面沒花一分錢。他為了感謝鄉政府的支持,特意蓋了這棟小樓,給我們做單身宿舍用,目前可以住進去的是你和王書記、尹鄉長、畢鄉長四個人。」
陳青雲默然無語,這件事情他可不能阻止,不然王、尹、畢三人都會怪他。
這正這時,王建軍來電話了:「陳鄉長,有件緊急的事情,請你馬上到我辦公室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