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雲沒有想到,自己在不經意間做的好事,卻給他帶來事業上的好幫手,並且是不亞於俞雅的高手。
李橋很快就熟悉了分公司的情況,無論是裝修、公司註冊、客戶交流,李橋都能輕描淡寫地做好這一切,葉彤覺得自己再留在蓉城,已經沒有必要,乾脆將所有的工作交給李橋,徵得陳青雲同意後,將「紫微電腦有限公司蓉城分公司」總經理的職務也交給李橋,一步到位。
陳青雲將撤消不合格期刊的文件起草後,交給孔祥慶,請她代替自己走發文流轉,他則與葉彤飛往燕京。
已經是八月上旬,s省文藝會演劇目必需盡快定妥,常河給陳青雲打了兩次電話,請她去燕京,正好這兩天她在燕京開會,陳青雲打算替她引見湯靜,免得自己與湯靜談判。
他覺得與湯靜談判,比喝酒還累。
正好葉彤也要回燕京,於是兩人同行。王菲在機場接上他們,打趣地說:「你們倆人從飛機上款款下來,不知吸引了多少眼球,我都有點嫉妒了。」
葉彤嬌羞地說:「老闆,有你這樣說員工的嗎?要是換了旁人,還不嚇得趕緊捲鋪蓋滾蛋。」
王菲抿嘴一笑:「死妮子,陪著我老公十多天,你會有捲鋪蓋的覺悟,看我不回頭收拾你。」
剛好旁邊一個穿西服的中年人經過他們身邊,聽著兩人的對話,用憐憫的眼神深深地看了葉彤一眼,心想:這個漂亮的小姑娘遇到吃醋的老闆娘,肯定慘了。
這情形剛好落在王菲和葉彤眼中,兩人相對而視,哈哈大笑,弄得前面的中年人莫名其妙:這兩人莫不是有毛病。
王菲挽著陳青雲的手臂說:「走吧。」她用的是王玨的車,直接就在飛機旁接人。
陳青雲附在她耳邊:「你剛才說什麼?說我是你老公?」
王菲揚起俏臉,狡黠地笑道:「我說了嗎?肯定是你聽錯了,你可別亂打主意,我還沒有決定嫁給你呢。」但手臂卻緊緊地抱住他,向其他人宣示自己的主權。
晚上,丁啟詩將兩宿舍的人又叫到一塊,可惜少了易大虎和文媛,兩人都回j省了。「老大,大虎不想人生有缺憾,他已經入伍了,好像是什麼特種部隊。文媛則在省委機關,可能明年就會結婚。」
「這麼快。」陳青雲知道易大虎進了虎爪部隊,是華夏的五大特種兵之一,至於他們準備結婚的事,卻不清楚:「不管他們在哪裡舉行婚禮,我們兄弟肯定是要到場的。唉!徐萍,你與竹篙乾脆搶在大虎前面,讓他鬱悶一回。」
徐萍不再是那個羞澀的小姑娘,她大方地說:「文媛他們經歷了八年抗戰,感情深著呢。我們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也不知我能不能嫁出去?」
眾人大笑,丁啟詩則是滿臉通紅,被大家笑得不自在。
陳青雲對湯靜說:「大明星,s省的常河省長就在燕京開會,想與你見面,能給面子嗎?」
「大明星不會給面子,但湯靜可以。」湯靜幽怨地看著陳青云:「徐萍也去嗎?」她現在與徐萍形影不離,有演出也是兩人同往,一人甜美、一人滄桑,風格迥異,同台演出的效果已經打出更大的名氣。
「兩人同去當然更好了。」湯靜不說,陳青雲也會邀請徐萍,只是先得徵求湯靜的意見。
常河沒有料到,湯靜與徐萍聯袂而來,在梧桐雨餐廳,四人坐在卡座上,很快就聊得投機。
湯靜將寫好的曲目單交給常河:「常省長,你親自接待我們,我們姐妹受寵若驚呀。」
常河不是那種迂腐的官僚,開門見山地說:「別人想見你們那麼難,這是我的榮幸。不知我們該給多少出場費?」
「常省長看著辦就是,就算友情演出,我們也沒意見。」如果是友情演出,陳青雲就得又欠下她們的人情,兩人當然樂意。徐萍原來家窮,現在有了丁啟詩這顆大樹,她也不再為錢的事情發愁,說話辦事與湯靜一樣大氣。去年公司分紅就有一百多萬,丁啟詩全部交給徐萍管著。
「這可不行,交情歸交情,公務是公務,我們不能混為一談。」到底是副省長,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同:「每人兩首歌,總共二十萬的出場費,你們不會嫌少吧?」
湯靜無所謂地說:「常省長看著辦就是,我們會盡力的。」只要去蓉城,有陳青雲陪著,多少錢不是問題。相信湯靜和徐萍到了蓉城,陳青雲總不會開溜吧。她不知道,燕京會有一大班子朋友到蓉城為她們助威。
從燕京回來,曾爭告訴陳青云:「劉蓮書記在找你,已經打了幾個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快去她辦公室吧。」
陳青雲到燕京。雖然是常河省長安排的工作,但他必須向曾爭說明原因,這是做下屬的基本原則。
「小陳,這是山城紀委的同志,有人舉報你在期刊整治過程中,收受賄賂,數額巨大,現在請你把情況說清楚。」進入劉蓮的辦公室,沙發上還坐著兩個穿黑色西服、面容冷峻的中年人,凜冽的目光緊緊盯住陳青雲,而劉蓮則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腔調。
陳青雲的腦海中閃現出在杜甫雲亭的情形,看來這是個圈套。tmd,你們想玩是吧!老子陪你玩大點。
「我一個普通工作人員,怎麼會有人向我行賄呢?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陳青雲裝出很無辜的樣子,但目光躲閃著。
劉蓮本也不相信舉報信上的內容,陳青雲現在的反應,倒像是有幾分真實。她心中歎氣:多好的年輕人,怎麼會不知自重,不是自己的錢,千萬不能伸手呀。
「當然不會有人向你行賄,而是你自己索要賄賂,情節十分嚴重,你最好老實交待。黨的政策歷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沙發上的一個黑衣人嚴厲地告誡陳青雲。
陳青雲挺直腰桿,堅定地說:「我沒有收受賄賂,沒什麼好說的,你們肯定搞錯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黑衣人對劉蓮說:「謝謝劉書記配合,我們將人帶走了。」
劉蓮猶豫著說:「這是我們局機關的幹部,得由我們處理,你們將人帶走不合適。」
「案子是從山城發生的,必須由我們處理。」黑衣人不由分說,堅持他的意見。
劉蓮不好做主,給凡景清打了個電話,凡景清猶豫片刻後,答覆她:「讓他們處理吧。」此時,陳青雲已經是他的棄子了,不再想為他遮風擋雨。
山城的郊區有個幽靜的小院,小院只有孤零零的一棟小樓,是山城軍分區的一個招待所,平常很少有人入住。山城市紀委與軍分區關係密切,需要審訊嫌疑對象就來到這裡,這裡成了山城紀委雙規幹部的駐點。
陳青雲面對幾百瓦刺眼的射燈,已經兩晝夜沒有合眼了。山城紀委的人對他輪流轟炸,反覆要他交待經濟問題。也有人「好心」地提醒他:事情是《小螞蟻》雜誌那邊出來的,承認了可以爭取寬大處理。但陳青雲只是反覆地說:「我沒有收受賄賂。」
山城紀委的人沒有料到,如此連續的高強度心理攻勢,這個年輕人渾然無事,他們自己都感到很疲倦了,而眼前的年輕人卻仍然神采飛揚,毫無倦意。
陳青雲當然無所謂,他正好藉機修練清微訣,面對走馬燈似的黑衣人,剛開始的時候還偶爾回答他們幾句,到後來乾脆閉口不言。山城市紀委的人拿陳青雲毫無辦法,卻不能輕易放過他,因為大老闆已經發話,要將陳青雲作為重案犯處理,必須撬開他的口。
事實上,張揚已經準備將案子移交檢察院,因為有幾個人作證,,又是在張揚的地盤,不愁扳不倒陳青雲。
陳青雲不著急,他在等張揚下一步的動作,現在可以肯定,幕後的黑手肯定是張揚。
孔祥慶見陳青雲又是幾天沒有來上班,沖曾爭說:「這個陳青雲,為什麼總是要出差呀,比你這個處長的事情還多嗎?也不打個招呼,真是不像話。」
曾爭神秘地對孔祥慶說:「這次恐怕有點麻煩。」
孔祥慶聽後大驚:「曾處,你說清楚,陳青雲有什麼麻煩?他不會是得罪領導了吧?」
「你不知道嗎?機關好多人都在傳,陳青雲被山城紀委的人帶走了,說是收受賄賂。我看這事很玄,陳青雲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曾爭惋惜地搖搖頭。
孔祥慶不相信陳青雲會做出這樣的事,還沒下班就趕回家,孔凡孟將近九點才回來,急得她團團轉。
「爸,你怎麼才回呀,我都等你老半天了。」孔凡孟剛進門,孔祥慶就衝上前去,接過他手中的公文包。
孔凡孟笑道:「今天是什麼風向呀,吹得你在家等我,還主動替我拿包,是不是有求於我呀。」
「人家都急死了,你還有心開玩笑。」孔祥慶跺著腳說:「你就知道忙,還要不要這個家了?」
孔凡孟見她不像開玩笑,也收起笑容,嚴肅地說:「慶丫頭,又有誰欺負你不成。告訴我,老爸收拾他。」
「我的一個同事被山城市紀委帶到走,已經好幾天的時間了,聽說是收受賄賂,你得幫我想辦法。」孔祥慶的眼淚在眼眶裡轉著。
孔凡孟奇怪地說:「是你什麼人呀,看你急成這樣,不會是同事那麼簡單吧。如果真是收受賄賂,我不會援手,你也沒有必要替他著急,這都是自作自受。」
孔祥慶肯定地說:「爸,陳青雲不是這樣的人,他要收受賄賂,不如賣幾幅書法作品呢。」
「賣書法作品?」孔凡孟大驚地說:「就是那個大師?如果真是此人,說不定裡面有什麼名堂。給我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好有個準備。」
孔祥慶將陳青雲的為人、在新聞出版局所做的貢獻、特別是書展的時候體現的能耐:「爸,如果連他都會收受賄賂,我想就沒有乾淨的人了。」
陳青雲知道,對方扣押他的時間越長越被動,所以在那個招待所,他安之若素,倒是急壞了知道內情的人,第五天的時候,那個帶他回山城的黑衣人氣急敗壞地對手下吼道:「你們這群廢物,連個小毛孩都對付不了。他要是再不說點什麼?給我上手段,只要他在口供上簽字就算成功。我就不相信,他比###還厲害。」
正在這時,孔凡孟帶著十多人來到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