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慶突然發力,推開張羅,撲到陳青雲懷中,嗚嗚地哭個不停。
張羅走到陳青雲面前,臉色鐵青、面目猙獰地說:「哪裡鑽出來的野種,竟敢壞你爺爺的好事。」
陳青雲眉頭緊皺,心想:這傢伙真沒教養,簡直就是個壞坯子。但他沒有與人吵過架,不知道怎麼還口,於是乾脆不理睬,對孔祥慶說:「小孔,你沒事吧!我們走。」
孔祥慶指著對眼前發生的事情視而不見、還在拚命扭動身子的三個女孩說:「她們是我的朋友,不知道這幾個人餵了什麼東西給她們,然後就變成這樣,她們從來不這樣跳舞。」孔祥慶抽泣著說。
陳青雲記起來了,去年他看過一份內參,說是f省沿海地區新出了一種毒品,叫搖頭丸。吃了搖頭丸的人,只要聽到音樂,就會身不由己地跟著音樂起舞,還不停地搖頭晃腦,文章的介紹與眼前的情形很相似。陳青雲斷定,這幾個男青年肯定喂女孩子搖頭丸了,這可不是小事。
他對孔祥慶說:「你稍等。」然後閃身來到四樓大廳,撥通110,告訴他們蓉城大酒店的某某地方有人吸毒,再迅速返回包廂。
不料包廂門被人從裡面堵住,他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聽到孔祥慶嗯嗯的掙扎聲、一個年輕人惡狠狠的聲音:「給臉不要臉,還想叫外人來幫你,現在不還是給老子嚇跑了。老子現在就將你生米煮成熟飯,看你還扮不扮清高。」
以陳青雲的聽力,百米內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目。只聽「嘶」的一聲,他知道孔祥慶的衣服被人扯破,心中大急,運轉乾陽真氣,吐氣開聲,只聽「嘿」的一聲低沉的吼叫,堵在門後的三個青年被震倒在包廂對面的角落裡,陳青雲旋風般衝進去,抓起撲在孔祥慶身上還在撕扯衣服的張羅,順手就給了他兩記耳光:「人渣」。
「你敢打我。」張羅瘋狂地撲上來,陳青雲伸腿輕踢,張羅翻滾在包廂的角落,掙扎著爬起來,掏出手機。
此時,陳青雲懷中的孔祥慶也清醒了,正好看到張羅掏出手機,她猛地一個激靈,想起什麼似的,也掏出手機,到走廊上打電話去了。
陳青雲撥打了110,不便於離開,只好在包廂等著。
音樂已經停止了,包廂的氣氛詭異般寂靜。張羅的粉臉腫得像麵包,惡毒的目光在陳青雲和孔祥慶臉上掃視著;孔祥慶抓著陳青雲的手,渾身輕輕地抖動;摔倒在角落裡的三名男青年似乎還沒醒過來;剛才瘋狂跳舞的三名女青年似乎藥勁已過,哆嗦著抱成一團。
包廂裡誰也不說話,似乎都在等待。
突然,包廂門被推開,進來幾個警察:「都別動,把手放在腦後。」張羅見到為首的警察,站起來叫道:「陳叔叔。」
那為首的警察大手一揮:「別哆嗦,這裡沒你什麼事情。」然後對陳青雲說:「我們接到舉報,這裡有人賣淫。」指著陳青雲、孔祥慶和另三個女孩子:「你們幾個,跟我去公安局。」
陳青雲明白了,這是張羅的電話在起作用,他平靜地對為首的警察說:「你憑什麼說這裡有人賣淫?你是什麼人?你有什麼證據將人帶回公安局?」
那警察沒想到有人出頭質問他,惱怒地說:「我是公安局的,說你們賣淫你們就是在賣淫,不服,到了公安局你自然就服了。」
陳青雲沒被他的氣勢壓倒:「你說你是公安局的,我們憑什麼相信?就憑你們身上的警服嗎?亮證執法是不是在蓉城就不生效了。」
那警察抬手朝陳青雲臉上扇去,惡狠狠地說:「小臭崽子,哪來這些廢話。」
陳青雲閃電般抓住警察的手腕:「你們到底是警察還是流氓,為什麼動手打人?」
那警察大叫:「放手,你還敢襲擊警察?兄弟們,上。」
孔祥慶聽到陳青雲的話後,醒悟過來,也衝上前大叫:「你們即不亮證件,進來就要抓人,還動手打人,誰給你們的權利,真是無法無天了。」
張羅坐在地上大叫:「陳叔,別與他們哆嗦,趕緊抓起來帶走。」
幾個警察朝陳青雲和孔祥慶撲來的時候,包廂內又進來幾個警察,見包廂裡亂成一團,大叫:「住手,都給我安靜,是誰舉報這裡有人吸毒?」
陳青雲站出來:「是我。」他指著三個小女孩:「她們三個人的症狀,與吸食搖頭丸的症狀完全相同,所以才給你們打電話。」
後來的警察問:「你知道搖頭丸的事?」搖頭丸是最新的毒品,最早在f省沿海發現,在蓉城還屬首例,警察懷疑陳青雲是否在報假案。
陳青雲平靜地說:「我在內參上看過詳細的描述,與剛才的情況完全相同,請你們帶她們回去化驗血液。」
這時先到的警察陳某上前說:「有人舉報這裡有人賣淫,請你們讓開,我要將人帶走。」
這時後來的警察已經將警官證交給了陳青雲,陳青雲看清楚了他的單位、名字和職務:蓉城市公安局禁毒支隊大隊長朱長空。
朱長空瞟了他一眼:「你們是什麼人?」
陳某傲慢地說:「s省公安廳治安總隊的。」
「你們的證件?」朱長空見陳某口中嚅嚅著說不出話:「竟敢冒充警察,兄弟們,給我抓起來。」原來陳某很少出警,沒有隨身攜帶警官證的習慣,加上今天出門很突然,套上制服就過來了。
陳某想反抗,朱長空的人用槍柄敲在他頭上,立馬老老實實地帶上手銬,同時準備將陳青雲和其他的人帶走。躲在地上的三個年輕人早已醒來,見滿房子警察,誰也不敢吭聲。
只要帶回公安局,張羅等人誘使他人吸毒的罪名可就跑不掉了。
走到門口時,一個中年人出現在門外:「警察同志,可能有些誤會。」他指著陳某:「這幾個人我認識,他們確實是省公安廳的。」
「你又是誰?」朱長空不客氣地打斷來人的話:「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這案件涉及毒品,你要說不清楚,也得隨我去趟公安局。」
來人平靜地說:「我是山城市紀委書記張揚。」
「證件。」朱長空並不為他的頭銜所動:「我不認識你,如果你也沒帶證件,就只能委屈你隨我們走一趟。」
張揚閃到一邊說:「這個人你們應該認識。」他身後出現一個滿面怒容的中年人。
朱長空一見,馬上立正敬禮:「吳廳長好,蓉城市公安局禁毒支隊朱長空正在執行任務。」
吳廳長板著臉說:「同志們辛苦了,現場搜到毒品了嗎?我聽說這裡還有賣淫的,是不是有人搞錯了。這幾個是廳裡的幹警,先把他們放了吧。」
朱長空見公安廳長發話,將手一揮:「放了他們。吳廳長,現場沒有搜到毒品,我們正要帶人回去審訊和驗血。」
吳廳長不動聲色地說:「現場沒有毒品,我看就是幾個小朋友瞎胡鬧,別大動干戈了,將他們都放了吧。」
朱長空猶豫道:「吳廳長,這不合適吧!毒品案可是重案,不能草率吧。」
吳廳長見自己的話不管用,惱怒地說:「別看見草繩就是蛇,哪來這麼多的毒品案,放人吧。」
朱長空見吳廳長態度強硬,一時猶豫起來。陳青雲見事情發生戲劇性的變化,也考慮要不要站出來說幾句。這時門外又傳來一個渾厚的男中音:「吳廳長,毒品案也如此草率,是不是有瀆職的嫌疑呀?」
吳廳長和張揚聽到身後的聲音,渾身發抖,回過頭恭敬地說:「孔書記好、曾檢長好。」
孔書記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他身後一個穿制服的大漢將手一揮:「小朱,你快帶人回去做筆錄,案卷直接交給我,出了問題我會追究你的責任。」
朱長空大喜,沖曾檢察長敬禮:「首長,我這就去。」說完帶著包廂內的眾人離去。
吳廳長和張揚想阻攔,猶豫半天,最終沒有說出口,兩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孔書記朝吳廳長和張揚說:「二位,請到我辦公室喝杯茶吧?」
吳廳長嚅嚅地小聲說:「孔書記,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吧!領導也早點休息呀。」
孔書記不高興了:「你到這裡來不嫌晚,怎麼,到我那裡就嫌晚了,是不是要我派人專程請你呀。」
吳廳長臉上的冷汗都出來了:「不敢、不敢,領導請。」張揚也垂頭喪氣地一塊走了。
陳青雲等人來到公安局禁毒支隊,朱長空已經將三個女孩子送到蓉城市人民醫院去驗血,人民醫院有專職的毒品檢驗人員,已經在化驗室等候。
陳青雲是舉報人,他首先將整個過程敘述一遍,朱長空問張羅四人,這四人一言不發,在會議室裝傻充愣。孔祥慶不客氣,搶著將事情的過程告訴朱長空。
原來孔祥慶與張羅並沒有相約,他們是在杜甫雲亭吃飯的時候相遇,飯後張羅說自己今天生日,非拉孔祥慶她們四個女孩子去唱歌不可。聽說是去唱歌,三個女孩子躍躍欲試,孔祥慶拉不下面子,見人多,也就隨同他們到了蓉城大酒店。
孔祥慶與張羅以前是鄰居,因孔祥慶討厭張羅的飛揚跋扈,很少理睬他,倒是張羅對這個自小一塊長大的絕色美女很在意,經常糾纏她,弄得孔祥慶很煩,只好躲著他。後來張羅全家搬到山城,孔祥慶這才落個清靜。
進入包廂後,張羅幾人對她們動手動腳,她想出去,張羅又攔住她,在無奈之下,她只好躲在洗手間給陳青雲打電話求救。
當她從洗手間出來,她的三個同伴已經瘋狂地在音樂池中扭動,她知道肯定出了什麼狀況。這時張羅端來兩杯紅酒,要與她喝交杯酒,她怕其中有詐,堅決不喝。當張羅要動強的時候,陳青雲及時出現在包廂門口。
血液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三個女孩的血液中確實含有搖頭丸的成份,而且含量不低。此時三個女孩已經清醒,朱長空問她們吃過什麼?三個女孩都搖頭,說是在包廂內只喝過一杯紅酒,後來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孔祥慶聽後大驚失色,如果不是陳青雲及時趕到,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堪設想,弄不好自己的清白就此喪失。
朱長空已經證據在握,對那四個男孩不再客氣。在他嚴厲的追問下,一個男孩哆嗦著告訴朱長空,他們也不知道搖頭丸就是毒品,這是卡拉ok廳的老闆給他們的,說只要吃了這東西,玩起來才夠味,跳舞才能進入狀態,玩女孩也很方便,相互間都會很樂意。
朱長空已經明白,蓉城大酒店卡拉ok廳的老闆就是幕後的毒品犯,他當即向支隊長匯報,十分鐘後,蓉城市禁毒支隊的支隊長來到辦公室,立即佈置抓捕蓉城大酒店卡拉ok廳的老闆。
十多台警車呼嘯著衝入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