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都市,群樓聳立,雖然時值深夜,但整座城市卻燈火通明,仿若白日。
道路旁邊,供路人休息的長凳上躺著一個少年。
休閒的服飾,蓬亂的頭髮,茫然的雙眼,讓人不覺聯想到一個浪漫的職業——流浪者。
少年望著深邃的夜空,盯著雲層中發光的建築,雙眼之中沒有焦距,惆悵而失神。
破曉的第一縷陽光並沒有射進這座被**籠罩城市,通宵達旦的人們同時抬頭,默然停止手裡的動作,開始補充睡眠。
夜生活已經結束,人們將開始各自的忙碌。
晨光穿過高樓大廈,照在兩邊蔥鬱的樹葉上,透過樹葉的間隙,投射在熟睡的少年臉上,略顯英俊的臉上宛如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暈。
一輛計程車停靠在路邊,從裡面走出一個倩麗的身影,路徑少年身邊時遲疑了起來,腳步停頓了下來,皺了皺眉,一陣猶豫。
「喂,你怎麼了?醒醒……」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拍在少年身上,輕輕搖晃。
少年睜開朦朧的雙眼,沒有焦距的雙眼開始積聚黑點,待到眼珠中清晰地映著一道倩麗的佳人時,雙眼如同千萬瓦的燈泡一樣,光彩照人。
「小姐……」
纖弱的身材,白皙的皮膚,清純的面孔,傾國傾城。
少女起初還是一臉微笑地望著少年,睫毛隨著少女每次眨眼上下跳動,如同一個頑皮的小孩一般歡呼跳躍。當聽到少年驚呼時,傾城的臉上立即被驚駭佈滿,拔腿就跑。
少年不解,一臉疑惑,隨即起身,邁動步伐,追上眼前的少女。
「別跑……」少年賣力奔跑,用力喊道。
「啊!」少女回頭驚呼,加快奔跑的速度。
「你別跑啊……」
「你別追啊……」看到自己馬上將要被追趕上了,少女竭力喊道。
「你不跑,我就不追了……」
「你不追,我就不跑了……」
……
追到最後,兩個人都坐在草地上,喘著粗氣,瞪著眼睛望著對方。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哼!」瞪了數十秒,少女率先開口。
「啊?」聽到少女的話,少年明顯愣住了,一臉迷惑的神情。
「哼!你不就是想抓我回去嗎?」少女用力轉過頭去,不再看少年。
「我抓你回去幹什麼?」少年疑惑問道。
「哼,你不就是我爸爸派來……」少女的話脫口而出,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用手遮住嘴唇,皺了皺眉,試探性的問道:「你……你追我幹嘛?」
「我看到你突然莫名其妙的就跑了,我就追上來了。」少年抓了抓頭,似乎在想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追來。
「這麼說……」少女小心翼翼,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問道:「這麼說,你並不認識我?」
「不認識。」少年回答。
「你也不認識我身邊的人?」少女再次問道。
「廢話,我都不認識你,怎麼會認識你身邊的人呢?」少年提高了嗓子,眼中映出白癡的字樣,望著眼前的少女。
少女似乎沒有看到少年的目光,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那就好!」
少年再次失神。
「對了,我們兩個人還算有緣,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少女問道。
「我們的確有緣。」少年嘴角抽搐了一下,接著說道:「陳戰。」
少年名叫陳戰!
「我叫張雪漫,很高興認識你!」少女張雪漫顯得很高興,微笑著伸出了右手。
「很高興認識你。」陳戰同樣伸出右手,不過不是用來握手的,而是用來揮手說拜拜的。
張雪漫愣愣地望著自稱是陳戰的人,直到對方轉身離去的身影有了十米的距離才反應過來,右手還保持著向前伸的姿勢,沒有尷尬,只有不解。
望著離去的背影,為什麼感覺那背影是那樣的孤寂呢?張雪漫暗暗搖了搖頭,別讓自己胡思亂想。皺了皺悄鼻,起身追了上去。
故作瀟灑的陳戰在轉身揮手說拜拜的那刻,突然想到電影裡片段:憂鬱氣質,頹廢的形象,孤單的身影,與美女分手時顯得瀟灑甩脫。
「如果自己當時頹廢一點就好了,那樣更顯風采。」陳戰暗自歎息。
陳戰沉寂在自己的幻想當中,不可自拔,完全沒有主意到路邊上的綠化樹。
「砰」
陳戰怒視著眼前的綠化樹,用手捂著鼻子慢慢蹲了下來,口裡發出不斷的咒罵聲。
「呵呵……」剛剛追上陳戰腳步的張雪漫用手遮著嘴,偷笑不已。
陳戰聽到身後傳來的樂災幸禍的笑聲,轉過頭看了看,只感覺鼻子更加痛了,而且還流血了!
「給……」張雪漫從包裡拿出紙巾,遞給陳戰。
陳戰抬起頭,望著手裡拿著紙巾的張雪漫,鬱悶地接了過來,快速拆開包裝堵住鼻孔。
「不用說謝謝哦。」張雪漫樂呵呵的笑著說道。
「我這個人從來都不說謝謝的。」陳戰擦著鼻血,鬱悶說道。
「……」張雪漫沉默了下來。
陳戰暗自揣測,是不是自己說得太過分了點?偷偷地抬起頭,用餘光瞄了一眼張雪漫,發現她躲在一旁用力壓著嘴唇,竟然是在拚命強忍著偷笑,不讓自己發出聲來。歉意的情緒被陳戰一掃而光,畫圈圈的念頭迅速佔據大腦。
五分鐘後,鼻血被成功的堵住,陳戰站起身,轉身就走。
「喂!」張雪漫氣得跺了跺腳,再次追了上去:「喂!」
陳戰輕輕地摸著鼻子,側過臉來,一臉疑惑:「幹嘛?」
「你去哪裡?」張雪漫問完,自己也疑惑了,萍水相逢的陌路人,擦肩而過之後,沒有相逢。
「我……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陳戰一臉惆悵,茫然佈滿雙眼。
張雪漫內心一陣刺痛,緊咬著下唇,輕輕問道:「你沒有家嗎?」
「家啊……」陳戰抬頭望著天空,茫然說道:「我心中的家,不知道在哪裡。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以後都回不去了……」
張雪漫的手用力壓著胸前的柔軟,臉色刷白,說道:「既然你沒有家,那就去我家吧。」
「你家?」陳戰疑惑了。
「對,我家,我的新家,我們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