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容回到家中,直接走進了自己的畫室,心情陰鬱的時候,她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來遺忘塵世的一切。
裴若晨回家之後不見她問起下人來到畫室,看到畫紙上的迷霧,似真似幻,那畫境,竟有一種超脫俗世的感覺。緩緩走進去,站在她身後仔細的欣賞,畫裡是風景很迷人,可是,卻什麼也看不清,一切都被濃霧籠罩著。
這讓他有些不舒心,不動聲響的,他拿起紙筆在畫上添加了幾隻鳥兒,透露了一些生氣,御天容看了他一眼,「你回來了?」
「嗯,怎麼了?今天又見到了誰嗎?讓你心情不好?」
「見到鳳樺和席冰旋了。」
聽到席冰旋那個名字,裴若晨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下,他怎麼來了?「他來找你的?」
「順道吧,好像是要辦什麼事情吧!」
「鳳樺和他在一起?」
天容搖搖頭,「沒有,我本來和展顏去紅豆坊的,不過我心情不好出城去了,很巧的遇到鳳樺被追殺,還有柳君策,你猜他們倆怎麼著?」
「怎麼了?柳君策帶人殺鳳樺?」
「錯,完全相反,柳君策他在幫鳳樺!」
啊?這個消息倒真是裴若晨驚訝了,不確定的看著天容問道:「他真的幫鳳樺?」
天容攤攤手,「真不真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看到的就是他們兩個在對付刺殺的人,鳳樺的話裡也是說柳君策是來幫忙的。」
裴若晨放下畫筆,滿意的看看添加了生趣的畫卷,「嗯,不錯!夫人,你說,如果我們兩人要對付一個人的話,那麼,那個人還有機會逃脫嗎?」
哈?這啥意思,話題轉換得太快了吧?
裴若晨看著一臉不解的御天容笑笑,「難道不是嗎?」
「是啊,不過,我覺得有你出手對付就足夠了,我們一起豈不是挑抬舉那人了?有誰需要現在的我們一起出手嗎?」
裴若晨笑笑,「自然是有的,天容,鳳樺多半在和席冰旋謀劃什麼事情了,你要不要湊熱鬧?」
天容白了他一眼,「誰愛湊誰去!」
「好,那我去吧!」
「喂——」御天容看到他要走不滿的喊住他,
裴若晨回眸一笑,「夫人,怎麼了?」
「你,你就一點不在意我……和他們見面?」御天容很是不高興,感覺這好像就是表示裴若晨不在意她一樣。
還以為她要說什麼呢,聽到這樣一句,看到她那樣的表情,裴若晨很是無辜,「天容,你不過是和他們見見面,我為什麼要在意?難道你覺得我應該不高興或者對你說教一番?」
「我——你——」御天容我了半天卻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難道要說她嫌他不夠在意她?這話說得出口嗎?
裴若晨無奈的看著她,「天容,我相信你的人品,自然相信你不管和誰見面都不會做出讓我不高興的事情的,就如我對你一樣。難道你會經常懷疑我成天在外面遇到誰誰了,然後和她們之間有沒有什麼牽連?」
「我當然沒有這樣想,只是——只是,他們……」
裴若晨走回來把她抱到懷中,「天容,你想做什麼便做,想見誰便見,用不著為了可以的改變什麼。我喜歡的就是原原本本的你,你不需要為了我改變什麼,我對你,已經很滿意了,你的過去,我比誰都清楚!所以,我也不會了為了那些找借口指責你的,如果我真的那樣做了,那麼就是我變得不夠男人了,也可能是變心了,才會對你挑來挑去的,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可要好好提防啊!」
「真的?」不得不說,是人都喜歡聽好話,尤其是聽到自己的心上人說好話!天容此刻的心情也是這樣,感動也心動。
「很真。」
「謝謝你,若晨。」
裴若晨曖昧的湊到天容耳邊,「夫人,真要謝我?那麼,我們先互相安慰一番吧,不如回房好好談談?」
回房那兩個字被裴若晨咬字特別慢,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那裡面有調戲,御天容臉紅了一通,羞憤的瞪了他一眼,「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真的很無恥啊!」
「沒有,因為只有夫人有這樣的待遇,旁人享受不到自然不知道了!」
「你!」御天容越來越覺得裴若晨的臉皮比她預想的厚太多了,無恥的時候也比她厲害多了!
裴若晨輕輕的在御天容臉上啄了一口,「天容,要是鳳樺讓你給一個機會,你可別拒絕了。」
「什麼?」天容有點惱怒的看著他。
裴若晨卻沒有改口,反而重新說了一遍,還一臉嚴肅的說道:「我說的你要好好記住,如果你一時口快拒絕了他的希望,他哪一天死在了別人的劍下,你就後悔莫及了!」
死——御天容瞪大眼看著他,「難道你知道什麼事情?你瞞著我?」
「我猜的,不過,你不必懷疑我的判斷,除非你願意冒著永遠失去鳳樺的危險,那我也沒辦法了。」
御天容皺著眉,這話聽得好鬱悶,看了裴若晨幾眼,她才猶豫著說道:「可惜,我已經拒絕了!」
什麼!裴若晨看著御天容目光裡呆著一些愕然,「天容,你可真、真是——比我想像的要狠心多了啊!」
御天容不滿的撇撇嘴,「我只是不想和其他人糾纏不清,我有我的原則!」
「原則比性命重要嗎?如果你的原則會害死鳳樺,你還要堅持嗎?」
害死鳳樺?御天容心一跳,「我,我怎麼會害死他,你別嚇我!」
「為什麼不能?如果鳳樺是在謀劃著大事,那必然是有危險的,如果你給他希望,他去冒險的時候至少還有執念要活著回來看你,可是,那份執念如果沒有了,你覺得會不會讓一個人放棄活下去的念頭呢?」
一席話說得御天容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不期然的又想起鳳樺之前說話的語氣來,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抬眼看著裴若晨擔心的問道:「沒有那麼嚴重吧?我和他都……都分手了,在我們那裡,分手了可就大家各走各的了。」
分手?原來她的定義是分手,也就是斷了一段情緣嗎?還真是有趣!不過裴若晨卻不想在這件事上開玩笑,也不想讓鳳樺出事,也算明白了她的心思,要指望鳳樺一個人勸她娶三夫是不可能的了,於是他十分嚴肅的說道:「天容,有一點,你好像忘記了,這裡可不是你的那裡。我們的想法也和你有著不小的差別呢。」
御天容震了震,說得也是,她可以堅持自己的原則做事,可是,總不能要求別人也認同她的思想吧?何況這裡是古代,不同時代的人自然是有著不同的思想。慘了,那……「我已經說出口了,還能怎麼樣?」
「去收回來!」
啊?收回?御天容翻翻白眼,「你難道沒有聽說過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嘛!」
「不同,話不能收回,心思卻可以改變,你就可以!」
天容歎口氣,惆悵的說道,「若晨,其實,我覺得這個世上,不,應該說,我覺得不管什麼時代,一個人沒有了另外一個人都不會活不下去的!時間會淡化一切的!」
「難道說你也認為時間能夠淡化我們的之間的感情?」
「如果我們分開了,也會吧!」
裴若晨不悅的敲著她的腦袋,「真是沒良心的女人!」
「我是說如果我們分開了,只要沒有分開,我們之間也可能是感情日益加深的。」
可能?裴若晨還是不太歡喜的瞪了她一眼,天容歎口氣,掙開裴若晨的懷抱,走到那幅楓葉林的畫卷面前,「就像這紅得似火的楓葉一樣,本以為楓葉就只有紅色,可是,楓葉的紅卻是蛻變出來的,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而,楓葉紅了,也不代表一輩子都會紅下去,楓葉紅了,秋風起了,落地之後,便會腐化消失在塵世的某一個角落裡,消失在人們的記憶裡。我們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裴若晨看著那楓葉林皺起了眉頭,「天容,為何這幅畫至今還在這裡?下次拿去拍賣掉吧!希望能夠有人看上眼,真是不討喜的畫!」
御天容白了他一眼,「誰要拍賣了?這畫留著吧,有意義,雖然不一定是好的回憶卻也是人生的一個磨練,不經歷風霜,怎麼見彩虹?」
「我不喜歡!我情願你掛我和鳳樺他們任意一個的畫像在上面也好過這不討喜的風景!」
「楓葉林誰說不美,漫天飛舞的紅葉,不知道……多漂亮,只是,看各人的欣賞情趣罷了。我先說明,這畫,不能賣!」
「好,你去收回對鳳樺的那話,我就答應你!不然,這畫,我賣定了!」裴若晨不鹹不淡的說道。不過,那神情可不是可以商量的語氣。
御天容很是鬱悶,沒有見到哪個男人這麼期望自己的妻子去和別的男人示好的!不過,她可沒有忘記裴若晨剛剛的話,還真是有些擔心鳳樺會為自己出事,如果真出事可就慘了,她鐵定一輩子不得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