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熾忽然想到什麼事情,趕緊喊住御天容:「夫人,在下有一個請求,不知道夫人能否幫忙?」
「什麼事情?」
「就是三個月之後,是我祖母的生辰,我想要衣一幅賀壽圖,篇幅比較大,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幫忙動筆……當然,價格不會虧待了夫人的。」
御天容扯了扯唇角:「王少爺準備出價多少呢?」
「二百兩如何?」王熾覺得這個價算很高了。剛剛那拍賣是因為和將軍抬價才使得二人平白多費了不少銀子,實際上,一般的字畫,上百兩已經很貴了。作為商人,他還是很清楚行情的。不過,他也不後悔高價買下了那畫。
御天容微微一笑,「真大方,不過,王家作為京城大富商,這點錢不算多了,五百兩,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畫你滿意的東西。」
呃——王熾是商人,商人自然是精明的,剛剛抬價那是面子的事情……不過想到另外一點商機,王熾還是一咬牙:「好,就這麼說定了。」
「很好,很有孝心呢,那麼,王少爺可以在近日來我家中商量畫卷的內容,會讓你滿意的。」
王熾聞言一喜:「那——」
「城西,安遠街,畫苑。」
「好,改日王某定當前去拜訪。」
……
悠揚的琴聲在竹林裡響起,流露出一種淡淡的寧靜,還有孤獨,悲傷,迷惘。
柳君策靜靜地聽著,心隨著琴聲而動,這種清然飄逸的味道在空氣中渲染所有,好似能傳染般。他心中一動,隨著琴聲,沿著竹林小徑,慢慢地往竹林深處而去。
稀稀落落的竹林,淡淡的菊花香撲鼻,柳君策心跳快了兩拍,這琴聲引導著他的腳步,一直往前走。
穿過竹林,他看到的是一座清雅的小亭,立於一個小湖中間,小巧玲瓏,格局透著遺世的淡雅。
他終於看見彈琴的人了,落英繽紛,葉雨隨風而起,在半空滾動,宛若一條翠綠的綢緞,飄逸,靈秀……。
亭子內,石桌上,泛著銀光的大理石桌前坐著一位女子,細長的竹葉落在她的青絲,白衣上,淡藍色的雙眸散發著獨特的柔光,又顯得悠然、落寞。烏黑的長髮覆披在雪白的裙衣上,顯出一種幽靜、素雅的美。
居然是她!
柳君策失神了,就是她麼?
本來他是來夜訪畫苑,想看看能夠讓南宮燼情緒波動的女子究竟有什麼本事,為何之前他毫不留情的休了她,聽說還廢了她的雙手,近日表現,卻又似乎別有深意,否則,以南宮燼的性子,又豈會為了買幾幅畫親自前去拍賣會場,還和王熾叫價起來!
世人不都說她不知廉恥,不守婦道,貪戀男色,甚至背著將軍養男寵,離經叛道嗎?為何臭名昭彰的她居然能夠有如此悠然、素雅之姿?難道那一切都是假象,還是說眼前的才是假象?
不,不可能,這曲,這情,都讓他沉淪,如此美好的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是曾經的那個護國夫人?
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在柳君策惶然的時候,亭子裡又傳來飄忽的歌聲:
伸出青蔥手,淺淺挽住我衣袖
飄飄忽忽彷彿就在夢境中神遊
轉過美眼眸,幾絲風霜幾絲愁
迷迷糊糊牽著好奇不讓我回頭
條條碧水流,桑田縱橫伴左右
紛紛揚揚遠古風情正是綠油油
一片花瓣落,空山不見人影稠
暈暈眩眩劃下一道明媚的錦繡,
從心頭,
千萬年記憶後你釀不夠這杯酒
世外的桃源中用紅顏把我等候
冥冥這歲月裡前世醉倒在你懷中
世外的桃源中又喚醒幾個春秋
……
不會的,這個女人絕不是南宮燼的那個不堪入耳的夫人!柳君策失神的看著亭子裡的女子,她那般飄然,那般清雅,讓人不忍褻瀆!
「閣下聽夠了麼?」冷冷的聲音打斷了柳君策的思緒,不知何時,他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影。
回眸一看,他認出了他,他就是白天守在御天容身邊的男子,他是護衛?
為什麼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敵意,似乎不滿自己的出現打擾了他們的好事一樣,不會,柳君策拋開心中的奇怪的想法,一個護衛怎麼可能和主人有什麼曖昧!這一刻,他很難相信亭子裡的那個女子會是和自己的護衛有著曖昧的女人。
也許是為了故意氣眼前的男子,柳君策說了一句自己也沒有想到的話:「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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