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整個村莊又恢復平靜,又是那個安寧祥和的小村莊。
若不是有那十一隻大貓的屍體鮮血淋淋在那兒躺著的話,大家都以為昨晚只是一場夢。
族長讓眾人先把大貓給弄到六叔的院子裡,要不到時村裡的老弱婦儒看見會被嚇著。
「山神啊!您老人家對我們蘇村有什麼不滿啊?我們世代為鄰幾百年,一直相安無事,家家都供奉著您老人家。我們自問也沒有做什麼對你老不敬的事,您老為何要如此懲罰我們啊?這還讓不讓我們活啊!」村裡幾長老哭天喊地,對著巖山主峰又跪又拜。
村裡的大老爺們不語。
族長心裡打著鼓,這樣的日子怎麼活下去?村民們日日在擔憂之中過活?全族遷出這裡也不可能?這上上下下有三百多口人,老的老,小的小,怎麼走?而且這可是先人們世世代代,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難不成蘇村真要敗在自己手裡嗎?他有負上一代族長的所托,真是老臉汗顏。如果不是小妹事先警告和安排,恐怕他就算搭上老命,也無顏去見列祖列宗。
「族長,村裡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陌生人進村?」林婕見他久久不語,問道。
「沒有!如果有的話,我都會知道的。」族長很肯定地回答,現在小妹像變了個人似的,仿若大人物一般,縣裡的縣太爺他見過,根本不及她的一根頭髮絲。前天她釋放出來的氣魄,居然讓自己很自覺很放心地把一切交給她來處理,仿若她才是村裡族長,是全村人的主心骨。村裡也沒人反對,她吩咐下去的事情,大家都言聽是從去做,而且做得很好。這就是書上說的天生將門之才?特別是經過昨晚的一戰之後,大家更是對她佩服之至,後面有問題都是直接去請示她,而不是來請示他這個族長,心裡多少有點失落感。
大家搖搖頭,他們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之人。
流竄之人,未定!畢竟他如果藏在哪裡,大家也沒那麼容易發現,等下自己去察看一下。
「我們蘇村的人以前有沒有與人結冤?」她接著問,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必須找到才行;否則,這種日子只怕沒完沒了。
「就我所知沒有。蘇村幾百年來連官司都沒發生過。和鄰村的關係也不錯,大家都靠著巖山過活的人,平時禮讓的很,不會鬧什麼事。村裡也有不少媳婦是鄰村的,村裡閨女也有不少嫁與鄰村。大家都是連著衣襟帶著親的,敲斷骨頭連著筋的。」年紀最大的長老拄著枴杖,一臉嚴肅地說道,仿若小妹的話污了蘇村的聖名。
私冤和結仇,排除。
她現在沒法顧慮長老們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她必須盡快找到原因所在,接著問:「那大夥兒這段時間有沒有在林子裡遇到什麼奇怪事?撿到什麼東西或是獵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眾人還是搖頭。
「那個,我前些日子在林子裡挖到倆人參,不知?」武叔的兒子,由於父親的關係,與挖草藥為生,也是一草藥郎中。
「瞎湊什麼熱鬧,你家那倆人參我見過,剛成人形,雖說少見,但也不是沒見過。」
寶物之類引起外人掠奪之心,排除。
林婕苦苦思索著,她是不是漏掉了什麼?
「小妹,你在懷疑什麼?」族長見她眉頭苦鎖的。
「那些大貓明顯有人控制。但我們村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它,或是它想要的。」
「你說它是針對我們村而來?」族長和幾長老怒吼出來。
「以昨晚的情況來看,十之**不會錯的。如果鄰村沒有受到野獸襲擊,那就基本上確定是針對咱們村而來。」現在情況基本上是明朗化。
「去鄰村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沒有?」族長問著外面的人。
「到村口了。」
「讓他馬上來這裡見我。」族長在院子裡來回走動著。
二山堂哥跑了進來,稍早是他去的鄰村。
「情況如何?鄰村怎麼樣?」
「沒有!楊族長說現在先繼續加強巡莊。還問我們要不要讓他們村的幾個年輕人過來幫忙。我看他們人手也不足,就回絕了。」二山堂哥上氣不接下氣的,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
果然是針對蘇村而來嗎?
「族長,你老先和幾位長老回去休息一下。忙了一宿,你們幾位老人家都沒睡。」林婕想先讓這幾位年事已高的長老先回去。要不到時,敵人沒來,就先倒下好幾個。
「哪還能睡得著啊!我這把老骨頭就算交待在這裡,也不允許別人踏進蘇村半步。」鐵長老用他的枴杖敲著地面,身體一抖一抖的。
「現在應該是沒什麼危險了,大家養足精神也好對付今晚,不是嗎?」好說歹說,才把那幾個老人家送走,這不是在添亂是什麼?
「巖大哥,麻煩你帶人去重新佈置壞掉的陷阱;山叔你帶人去村裡古井一帶布第三道陷阱。虎平哥,得麻煩你帶些人多做一些箭。大家抓緊時間快行動吧。」林婕把任務分下去,有那幾個信得過的人盯著,她比較放心。
「是!」眾人異口同聲,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她還真想笑出來,簡直和前世訓練隊伍時一樣。
「六叔,我去村裡轉轉,您幫我去宗祠那裡看看那倆小的,我不放心他們。」
「小妹,讓虎平先陪你去吧!」
「村裡暫時沒事的,虎平堂哥有自己的事要忙。放心,六叔!」
「那你小心點。」
「嗯,我知道!」
六叔離開後,她先去察看了各陷阱的佈置情況,然後才在村裡各處轉悠,卻沒有什麼發現。她懷疑有人被仇家追殺躲進了村子,這個可能性最大。還是先去宗祠那兒看看吧。
宗祠?她怎麼沒想到,隱藏於一群驚慌失措的老弱婦儒之中,比什麼都來得安全。希望沒出什麼事。向著宗祠飛奔而去。
遠遠見宗祠人來人往的,風平浪靜的很。
「小妹,你來啦!」
「嗯,我家那倆小的在哪?」林婕大聲地說道,故意東張西望地尋找。其實是想找出可疑的人,經過最近這十來天的和睦相處,村裡的人她都認識。
「在那呢,虎平嫂看著,小的都哭了一晚上了。」
「是嗎?我去看看,你忙吧!」一邊向著虎平嫂那邊走去,一邊像雷達似的掃視。
在武叔家葉兒身後的老太婆是誰?她沒有見過。林婕心都提起來了,果然藏這兒來了,但她還是不動聲色繼續向虎平嫂走去。
六叔和傑兒先看到她,和她打招呼。傑兒是猛衝過來的,撲進她懷裡磨蹭,他那麼聰明,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且娘也和他說過。
「傑兒!」小心地把傑兒藏於自己身前,不讓歹人有任何可乘之機傷到他,還用手輕拍他的背,安慰他。
坐在小推車裡的婕兒也看見她了,正哽咽著,兩眼紅紅的,可憐兮兮的委屈樣,伸著兩小手。
「婕兒,娘來了。」林婕不負她所願,抱起她,親了一下。
「你家倆小的還真粘你。」虎平嫂說道,她家那倆小的都不喜歡粘著她,像現在都跑去和村裡的小孩在宗祠的小院裡玩。孩子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知道大人們聚在宗祠裡,像以前過年一樣。這個時代,也有清明、端午、過年三個節日,其它倒是不相同。
「是她自己寵壞的。」六叔苦中作樂道,現在情勢不妙。
「娘,婕兒從昨晚哭到現在,聲音像虎頭家那兩小母豬,還真好聽。」傑兒摸著婕兒小臉大聲嚷嚷道。
「胡說八道,哪有人會這樣說自己妹妹的。」敲了傑兒一個響頭。
「是真的啦!只比我現在好聽一點點。」傑兒不依地嘟著嘴。
「真的嗎?我看看。」她讓婕兒張開小嘴巴看了一下,「是有點,我去問葉兒身上有沒有草藥。」
「那快去,趁葉兒也在這裡。」六叔提心吊膽的。
林婕向著葉兒走過去,邊走邊說,「葉兒,我家婕兒嗓子有點啞,你身上有沒有可以治的草藥?」武叔家的兒子蘇參比她小幾個月,所以他的媳婦還得稱她一聲堂姐,她直呼她的名字也是很合理的。
「十三堂姐,我手頭上正好沒有,要不,我給你回家拿去?」
「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家就在隔壁。」
林婕趁著和葉兒說話的機會,悄悄地繞到那人的背後,等她一走開,馬上用手裡的小匕首抵著那人脖子上的動脈。
「不許動!如果你不想馬上去和閻王爺喝茶的話。」林婕語氣冷冽,說出來的話都是冷冰冰的透著寒意。
「你認為你動得了我嗎?」這人的嗓音很尖,讓人很不舒服。
「你可以試試。」手裡的小匕首在那人脖子上壓出了血絲,聲音更冷。
「這裡人那麼多,動起手來,不小心讓哪個傷了胳膊少條腿的,你可別怨我。」
「你認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聲音更冷了,透著濃濃的殺意。如果有危險,她不介意殺人。屋子裡已經空蕩蕩的,眾人都已速離此地。傑兒幹的不錯,收到她的暗示就配合著她演了一齣戲。在把村裡的老弱婦儒集中到這裡時,她為了預防萬一,交待各家各戶的人若是聽見傑兒說虎頭家兩小母豬就是此地有危險,但不能亂動。傑兒如果扯掉他綁發的小頭巾,就是趕快離開此地的意思。剛才見葉子一離開此人身邊,傑兒立馬扯掉小頭巾。大家就都快速離開了。
「原來如此,被擺了一道。」剛才聽見眾人拉住跑動的孩子,扶起躺著的老人,一時還不明白其意。現在全明瞭,好歹他也在宮裡混了差不多二十年,一時大意了。這就是他的絕數嗎?天要你的命,想逃都逃不掉。自己一輩子在刀光劍影中撕殺,最後能死在這女娃兒手上也算是老有所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