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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章 舊情人 文 / 蘇惠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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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廂因二來也的攪局,便也就這樣不了了之。甘氏不能得逞,花如瑾也不見得佔了什麼大便宜,畢竟就這麼欠了別人的人情。

    要知道,這世上什麼債都好算,偏這人情算不清楚。

    見是已經沒什麼熱鬧好瞧的,眾人該散的也便散去了。獨獨留了襄陽侯這一房的,因甘氏沒有出聲,小輩們也不好先走。

    而甘氏之所以沒出聲,是因為被花如瑾氣的夠嗆,怕一開口就噴火,毀了她良善婆婆的形象。

    花如瑾似是渾然不知自己擺了甘氏一道一樣,默默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受氣小媳婦一樣的恭恭敬敬的坐好,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雙手擺在膝上,低垂著眼眸,要多乖巧文靜,就有多乖巧文靜,哪裡還有剛才那氣焰囂張的半分模樣。

    甘氏咕咚灌了一口涼茶,用來熄滅胸中亂竄的火苗,壓制著想要衝上去狂抓花如瑾的衝動。瞪眼瞧著這邊半天,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一句話,起身扶著琵琶的手走了。

    她一起身,這邊的小輩們也都依序齒輪流起身準備走了。

    徐容修自小是千嬌萬寵著長大的,誰敢給他排頭吃?花如瑾今日給她難堪,這仇他總算是記下了的,小甘氏更是小肚雞腸,夫妻兩個都憤恨的橫了花如瑾一眼。一前一後走了。

    徐容修袍擺一甩,如風一樣刮了出去。跟在後面的小甘氏提著裙擺追的很是費力。

    花如瑾看著夫妻二人的背影,垂了眼眸。擋住眼底的一絲笑意。這小兩口,生在這深宅大院卻這麼幼稚,可想而知,甘氏絕對是個彪悍的,才能護得他們周全。

    想到這裡,花如瑾眸色一沉。秀眉也微微蹙起。

    鄭氏在她身後緩緩扶著丫頭的手起了身,今日花如瑾可是要她打開了眼界。她素日裡吃齋念佛,又是個安靜性子,雖是有徐容卿暗中護著。到底也吃了不少老少甘氏的暗虧。今日見花如瑾當眾給他們下不來台,也算是自己跟著出了一口惡氣。

    連帶著對花如瑾也親暱起來。

    「我娘家哥哥打南邊帶了上好的紫筍茶,是清明時採摘的上品。」鄭氏挽著花如瑾的手,一面往外走,一面親暱的說。「我聽說花老爺和兩位公子都是極愛茶的,我喝茶不過就湊合熱鬧,喝不出什麼風雅來。不若包些來給你,你愛自己留著也罷,愛送去給爹爹兄弟們品茗也好。」

    對於鄭氏的示好,花如瑾坦然接受。喳喳眼睛調皮道。「嫂嫂真是待我再好不過了。你不知道,我自進門來,只回門子時空著手回去了一次,恐怕爹爹要怪我是白眼狼呢。今次拿了嫂嫂的好東西去孝敬他老人家,他定是高興。」

    花如瑾的笑容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方纔的凌厲氣息此刻早已消失殆盡,有的只是溫柔中略帶調皮的可愛。鄭氏捏了捏花如瑾的手,輕輕笑著。她是個木訥性子,可偏偏她就喜歡花如瑾這種活絡的。

    妯娌兩個挽著手腕。一路有說有笑,直到走過了花園後,才各自回了院子。

    小甘氏派來一路盯梢的小丫頭,盡職盡責的盯到兩人站在花園門口說了好一會兒閒話依依不捨分手後,方才轉頭回去,將這一路上的事詳盡學給小甘氏聽。

    小甘氏是個任性又孤高的性子,最是厭煩旁人拉幫結伙關係要好,更何況這兩個又是她素來瞧不慣的。當即嫣紅的臉頰漲了個紫紅,一拂手將手中的青瓷茶盞摔了個西吧碎。「她花如瑾算個什麼東西,連那自恃清高的鄭雅柔也要去討好她了?呸,我倒要瞧瞧,她們兩個在一處能得什麼好處。早晚要她們都來討好我!」

    徐容修踏進門來,正聽見她這一聲大吼。撩了簾子進門,先是瞧了瞧腳下壯烈犧牲的茶盞,又瞧了瞧那一屋子不敢大喘氣的丫頭婆子們。撇了撇嘴,往小甘氏旁邊坐過去,懶洋洋的往她身上靠去。「你自己置什麼氣,她們兩個正高興呢。留著些力氣給她們添堵才是。」

    小甘氏推搡徐容修,素日裡雖愛被他這樣粘著,可爆碳脾氣上來可最煩他這樣。「你少在這說風涼話,有本事你今兒就該給花如瑾點顏色瞧瞧。不過是個寡婦,得意什麼?不僅給自己小叔子下不來台,還抹自己婆母的面子。什麼東西!」

    小甘氏搜腸刮肚,想要來幾句解氣的髒話,可卻沒有恰當詞語,只得更加用力的咬了牙,聲聲像是要將人生吞活剝一般。

    徐容修就著她的力道坐直了身子,對著通房丫頭胭脂招了招手,要她給自己做人肉靠枕。可小甘氏一記殺人的眼色打過去,胭脂哪裡還敢動,垂眸避開,權當是沒看見。天知道,五奶奶多麼難對付,五爺又是個多麼靠不住的主兒。

    徐容修不滿意的撇撇嘴,卻也不生氣。伸手自己抓了杏色引枕墊在身子下面,軟軟的靠了過去,斜睨著小甘氏,似笑非笑道。「你這個蠢女人,她敢這麼肆無忌憚的,你就真以為徐容卿死了?就是徐家的男人都死絕了,那個猴兒也死不了!」

    說道最後一句,徐容修竟是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他討厭徐容卿,或許可以上升為恨。他明明是老襄陽侯最小的兒子,母親又不是不得寵,自己也是讀書上進的,可偏偏就入不得老襄陽侯的眼睛,他無時無刻不是惦記著徐容卿。

    小時候兄弟兩個同樣犯了錯誤,老襄陽侯總是會嚴厲斥責徐容卿而對自己愛理不理。徐容卿受罰的時候,別房的兄弟都來他身邊跟著他一起去奚落徐容卿,旁人都說老侯爺偏心,處處都向著他。可他自己可是心知肚明的,父親對誰嚴厲,就說明真的關心誰。

    徐容卿不若做什麼都能輕易的激怒老襄陽侯,可自己就算是把天翻過來,他也不過是打發了管家去處理。他就從來沒把自己當回事過。

    自己讀書比徐容卿上進,為人處世更是他不能比的,可偏偏這些都入不得老襄陽侯的眼。反正不論什麼,都是徐容卿好。他是被父親遺棄的孩子,這一切全都怪徐容卿。

    小甘氏不知兄弟兩個的恩怨,只以為徐容修也似自己一樣,嬌縱慣了。自鼻子裡哼了一聲,翻著眼睛道。「他怎麼就死不了?縱然是他有命回來,你也不該讓他有命活下去。那侯爺的位子,就該是你的!他算什麼東西。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被父親踢出去,一直像個野猴子一樣養在魯王府。若不是有個王妃姐姐,他能同你比?」

    十一二歲被扔出去,那是為了讓他在外面磨練。徐容修可清楚的記得,當時老襄陽侯病中的時候,是如何將他當成了徐容卿,又說了一番多麼感人肺腑的話。不提這話還好,一提他就沒來由的心煩。索性起身,就往外走,連話都懶得說。

    小甘氏見他莫名起身,又黑了臉,也是氣不打一出來。撲騰著自床內挪到了炕沿,抻著脖子喊,「你做什麼去?」

    「尋樂子!」徐容修摔下門簾,只留了這麼一句話。

    小甘氏氣的嘴唇直抖,緊咬著下唇,伸手就在站在一旁的胭脂胳膊上用力擰了一把。「你這個小蹄子,方才五爺要你侍候你裝什麼清高?!」徐容修出去採野花,倒不如在她眼皮底下蹂躪蹂躪這朵被自己掐的死死的家花。

    胭脂疼的直冒眼淚,委屈的不行,剛才明明是小甘氏不讓自己靠前。可她哪裡敢頂嘴,最能跪在地上叩頭認罪,「奴婢蠢笨,侍候不好奶奶和五爺,請奶奶責罰。」

    她越是這樣逆來順受,小甘氏就越是來氣。抬腳就往她胸口處踹去,又伸手在胭脂身上亂掐一頓,吼著讓她滾出去。

    胭脂含著淚,不敢多說一句話,委委屈屈的下去了。這一屋子的下人都是十分同情,可卻沒人敢說上一句話。

    只外面管灑掃的小丫頭青兒見了胭脂這狼狽樣子,不忍心安慰幾句。「胭脂姐姐,你這是何必呢?爺喜歡你的緊,你只管把受的委屈都說了,讓爺給你做主就是。」

    胭脂自小跟在徐容修身邊,徐容修跟她感情好過同小甘氏的,她又是徐容修第一個女人,徐容修對她溫柔又體貼,別人眼裡她風光的很。可就照她自十四歲起就被徐容修開了苞,卻至今未孕來看,徐容修的喜歡是有算計和尺度的,她可不敢逾越半步。

    揉了揉蓄滿淚水的眼睛,勉強笑著。「不打緊的,這不算什麼委屈。五奶奶素日裡待我也是極好的,今日她氣兒不順就是被訓斥幾句又有何妨?」

    青兒撇撇嘴,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扶著她往下面走。「當年,你要是跟了三爺就好了,三爺待人可是專一的很。新來的三奶奶又是個寬厚人。」

    當年,她卻是要分給徐容卿的。可但凡是徐容卿的,徐容修都要搶,哪怕是個丫頭。胭脂心裡酸澀,扭頭去看青兒,有些嗔怪。「還三爺三爺的,如今已經是侯爺了。三奶奶也是侯夫人,是這府上的女主人。說話可在意些,當年的事兒可莫要再提。」

    花如瑾再是個寬厚的,知道其中的細枝末節也難免會心生芥蒂。若是個看著寬厚實則狹隘的,她這一輩子還怎麼求的個平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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