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她在他心裡,什麼都不是
計程車司機一看江祁沅的車子,扭頭就走了,心想著可是惹不起,就算在香港,能開得起五百萬以上豪車的人,或者是敢開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沈南禾站在路邊,一動沒動,淡漠的表情看著車中的江祁沅,江祁沅薄唇輕啟,同樣淡漠的樣子,開口道,「上車。」
沈南禾沉默數秒,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她倒要看看,江祁沅到底能怎麼樣。
跑車載著江祁沅跟沈南禾,呼嘯著從沈南禾校門口開走,她不知道江祁沅要帶她去哪兒,但卻知道江祁沅想要說些什麼。
車子開了二十幾分鐘,從中環來到深水埠,然後停在了街邊的某處,沈南禾沉聲道,「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江祁沅單手搭在方向盤處,側頭看向街對面的一家很小的店面,開的是粥鋪,他出聲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一個小動作,一個惡作劇,打消的是一家人的希望,甚至是她們的自尊!」
沈南禾皺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門前閃過一抹身影,是繫著圍裙,正在招呼客人的蘇默然,她眼睛微瞪,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江祁沅開口道,「沈南禾,我不想追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任性和肆意妄為,真的很容易讓一些好人陷入絕望。」
沈南禾眉頭一蹙,不由得開口道,「什麼叫你不想追究?你這是認定是我了?!」
江祁沅不置可否,只是移開視線。
這一刻,沈南禾心底說不上的難受,她倒是寧願江祁沅跟她吵架,也好過他現在這般,像是累極了,不想再跟她鬥了一般。
一口氣哽在胸口,沈南禾半晌才道,「這家粥鋪,也是你幫蘇默然開的?」
江祁沅不回答,沈南禾見狀,冷笑在漂亮個小臉上化開,她不無嘲諷的道,「說什麼好人,又裝什麼清高,如果蘇默然跟你在一起,什麼都不圖的話,你又為什麼肯給她開店?!」
店面不論大小,但終究還是受人恩惠了。
在沈南禾心中,蘇默然的形象早就根深蒂固,絕對不會被江祁沅的三言兩語所改變。
江祁沅聞言,蹙起兩道黑色的濃眉,出聲道,「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沈南禾一股火上來,不由得瞪大眼睛回道,「是我不可理喻,還是你鬼迷心竅啊?蘇默然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她是夜店的公主,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個小姐,你為了這樣的女人成天跟我吵架,你瘋了吧你?!」
江祁沅冷眼看著沈南禾,無情的道,「在我心裡,她比你好得多,最起碼心比你善良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沈南禾跟江祁沅重新見面的這近兩年中,江祁沅無數次的令沈南禾大發雷霆,也無數次的戳中她的軟肋,甚至讓她發誓這輩子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但是他總是能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傷她的下限,就好比現在,他拿一個在她心中算是小姐的女人,來跟她相比,而且還比她強。
沈南禾此時此刻有種氣急了,所以哭笑不得的衝動,她定睛看著江祁沅,幾秒過後,忽然嗤笑了一聲,她什麼都沒說,側身拉開車門,狠狠地甩上,扭身就走。
在背對江祁沅的瞬間,沈南禾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沈南禾是那麼好面子的人,曾經她是那種疼死都不會在外人面前掉眼淚的人,但是現在,深水埠的街頭,人頭攢動,她卻哭的淚流滿面。
江祁沅毫無意外的沒有追上來,沈南禾一個人走過了熙熙攘攘的街頭,眼淚從傾瀉到乾涸,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一抬眼,人都已經走到了荃灣。
紅著眼睛,沈南禾看了眼周圍的景物,竟然是距離荃灣的賽車黑市不遠了,既然來了,她索性去看看連博跟陳朝揚。
一路往前走,沈南禾來到永遠都人聲吵雜的賽車黑市,之前來過這裡好幾次,沈南禾已經可以熟練地找到連博他們的地盤,剛一走到休息室外面,就有人出聲道,「哎?沈小姐?」
沈南禾看著面前穿著一身連體服的男孩子,記得他是連博下面工作的小弟,她笑著道,「hi,好久不見啊。」
男孩子笑著道,「沈小姐今天自己來的?」
沈南禾嗯了一聲,然後道,「連博跟朝揚呢?」
男孩子道,「哥他們都在裡面呢,你進去就能看到。」
沈南禾點頭,然後邁步往休息室裡面走去。
人還沒走到屋裡面,沈南禾就聽到連博高幾度的聲音道,「一會兒山地賽,誰裝的車?我平時怎麼教你們的?山地車你們給我裝防滑的輪胎,是怕我開不慢是吧?!」
「呦,這麼大的火氣,離著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了,你吃了炸藥了啊?」
敢在這一片這麼公然挑釁連博的人,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回頭,無一例外的看到了倚在門邊,抱著雙臂,一臉揶揄的沈南禾。
連博一身白色的連體賽車服,勾起唇角,笑著道,「你怎麼來了?」
邁步來到沈南禾面前,連博眼神微變,低聲道,「怎麼了你?」
沈南禾眼圈還是泛紅的,雖然她在笑,但是明顯的哭過。
「我說我來的路上讓人給搶劫了,你信嗎?」
連博皺眉道,「別鬧,到底怎麼回事?」
沈南禾輕聲回道,「行了,別問了,我開始心情不好來著,但是一看到你們,心情就好了,我現在沒事了。」
連博知道沈南禾的性子,她要是不想說的事情,他怎麼問都問不出來,恰好這時候陳朝揚從後面進來,見沈南禾站在門口朝他打招呼,他微愣,隨即走過來道,「自己來的?」
沈南禾淡笑著道,「不然你以為我跟誰來的?哦……」
沈南禾忽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伸手指著陳朝揚道,「你該不會是喜歡湯馨羽吧?」
陳朝揚的臉本來就不喜慶,此時更低沉了,他沉聲道,「有意思嗎?」
沈南禾哈哈大笑,連博無奈的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