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正昂頭要干了剩下的半杯酒,倏然,同時有人不識好歹的同時擋住了她們到嘴邊的酒。
阮思姿見到手上的酒被奪走,老大不爽的瞪過去,「哪個混蛋!咦……別動!哎呀!我要你別晃!」
阮思姿抬手抓住在眼前晃來晃去的臉,「你……嗝……」她打了個酒嗝,迷濛著眼簾道,「你好像遲漓宸那個混蛋……」
「該死的!你喝了多少酒!」阮思姿很不乖的從吧檯椅上跳下來,遲漓宸快速伸出手攬住她的纖腰,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幽深的眸子裡迸發出熊熊火焰。
「嘻嘻……就……一……二……」阮思姿挨在他的懷裡,傻兮兮的數起手指來,遲漓宸看著她一根根手指彎下,眸子越來越陰沉,拿起被他奪下的那杯酒放到鼻端一聞,濃眉蹙成一條黑線。
「你居然給她調了有威士忌的酒!」他冷冷瞪向站在吧檯負責調酒的調酒師,那眼神活似要將人家生吞活剝了也不夠洩恨。
「是……是這兩位小姐點的。」調酒師被那眼神看得膽寒,開口哆嗦著解釋。他也只是一個為別人打工的,客人點什麼酒他當然就調什麼酒嘛。
利劍般冰冷的目光投向那個同阮思姿一起喝酒的女人,他的臉更加陰霾了,「顧湄沒錯吧?」
「呵……遲先生記性真好,這次沒叫錯呢。」沒錯,和阮思姿在一起喝酒的女人正是顧湄,那個上次在皇億大樓見過一次面,就誇阮思姿是個很有趣的人的女人。
「閉嘴!」強迫性摟著她的左雲寂在她耳畔低聲警告,這女人難道沒看得出來火山快爆發了嗎?居然還這麼不知死活。
「你閉嘴!」顧湄不爽的白了眼突然出現的男人,完全不把他放眼裡,雙手使勁扳開緊固在腰肢上的手,只恨自己的指甲沒裝上刀片。
「你這女人……」左雲寂氣得使勁一提,跟她卯上了,對於她使勁扳開的手當做是在撓癢癢。
「我這女人怎麼樣?我哪知道她這麼不勝酒力,一喝就醉!」顧湄可以對任何男人笑面如花,唯獨對左雲寂,從來沒賞過一次笑臉,兩人就像有前世仇,今生算。
「呀呼!湄兒,咱們繼續干!干!不醉不歸!」懶散靠在遲漓宸懷裡的阮思姿突然酒勁上來了,舉著玉臂笑得瘋瘋癲癲的招呼。
當然,這話語剛落,顧湄少不了遲漓宸一個嚴厲的冷眼相待。
「老大,你先帶嫂子回去,這裡,我善後。」左雲寂知趣的改了稱呼,硬著頭皮,陪著笑臉道。這下好了,未來的日子裡,一定會被老大狠狠蹂躪。
「嫂子?喔!原來你就是唔……」顧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某人溫熱的唇牢固的封住了,她使勁的抗拒,拳打腳踢,就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封口膠。
「嘖!你這女人屬狗的啊!」片刻後,左雲寂吃痛的退開,拇指一抹,唇上果然有了殷紅的液體。
「我就屬狗了怎麼著!」顧湄厭惡的抹去他殘留在唇上的味道,發著狠,抬腳看準了他的膝蓋踹過去,還是用幾寸高跟。
左雲寂是萬萬沒料到她真這麼野蠻到這種地步,一個不防就著了道,只能抱著腳悶哼痛叫。
看著顧湄搖擺著妖嬈風姿走近遲漓宸,左雲寂顧不得膝蓋上的痛楚,趕緊一拐一拐跳上去。
「遲先生,這麼說來,你和她……啊!你幹嘛!」顧湄正打算求證一件事,還沒說完就被人拽開了。
「雞公,你放開我!」顧湄對這個對自己窮追猛打的男人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顧湄!」
正兒八經的嗓音突然吼住了使勁掙扎的顧湄,她僵住了,傻眼的看著眼前這個滿臉嚴肅的男人,酒吧裡的音樂和噪雜聲她通通都聽不到了,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他的聲音。
他剛才吼了她!而且還是以極為凝重的態度吼住了她!這個男人也有認真的時候嗎?他不是天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左擁右抱,一天見不到美女就活不下去嗎?怎麼會……
「我警告你!任何時候都可以胡鬧,唯獨老大的事你不許管,也不許多嘴!懂了嗎?」
左雲寂言辭犀利的說完,冷冷甩開了她的手,轉到吧檯拿起一杯酒就灌。
顧湄還愣在原地不動,她的心狠狠震撼了,被他嚴肅的神態。剛才他說完那句話後眼裡一閃而過的陰狠她撲捉到了。
這個男人並不像外表上那麼簡單,當平日的戲謔笑意散去,她才能看見,那雙黑眸其實銳利得讓人不敢直視。
這樣的他為什麼非要以放浪不羈來定位自己的形象呢?
「遲漓宸,你很過分!太過分了!」已經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阮思姿掄起粉拳捶打起某人的肩膀來,「這些天,我查過很多地方,找過很多人,可是……他們都不理我。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不讓他們說實話……」
「你醉了。」面對她的控詞,遲漓宸溫柔的以大掌包裹住她的粉拳,俯首低聲說道。他知道她為什麼會跑來喝酒了,因為找不到任何關於過去的線索。
找不到過去的線索就這麼讓她苦惱嗎?
「我沒醉!沒醉!你們都欺負我……媽媽,姐姐,所有人都欺負我……都不願意告訴我關於過去的事。」阮思姿說著說著就哭了,埋首在他懷裡抽泣低訴,「我害怕,害怕那個被我忘記的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傷心難過。我不能……不能讓在乎我的人默默承受痛苦,被遺忘的那一個人肯定很痛很痛……不管想起他的代價是什麼,我都不怕……」
阮思姿斷斷續續的說著,雖然語句有些混亂,卻讓聽著的人明白了一個意思,她執意要回想過去的原因是因為不想讓那個被她遺忘的人痛苦。
「小笨蛋,怎麼都醉成這樣了還不忘替我著想。」遲漓宸用力將她抱緊,嗅著她發上傳來的馨香,輕聲的發出感動的喟歎。
「臨檢!通通站在原地不許動!」
該死!
兩個男人同時暗咒一聲,各自攜了個女人迅速往後門而去。也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臨檢造成瞬間的混亂才能讓身形迅捷的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人群裡離開。
幾個人出了酒吧後,就是一片空地花園,左雲寂漠然鬆開了牽著的手,走到魅影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幹得不錯。」
「不是我。」魅影搖頭道。
「不是你?那是誰?總不能說是巧合吧?」剛才酒吧燈光全部打亮的瞬間,倏然擺放在那裡的大酒杯應聲而裂,用來裝紅酒水的玻璃酒缸裡湧出大量酒水,也因為那時的混亂,他們才能不留痕跡的避開。
「是他。」遲漓宸看著懷裡醉得迷迷糊糊的阮思姿,暗黑的眸子裡溢滿柔情。
魅影和左雲寂相視一眼,已然明瞭的心照不宣,只有顧湄一個人像個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著頭腦。
「魅影,去把車開過來。」遲漓宸打橫抱起阮思姿,以深味的眼光看了眼顧湄,左雲寂給了他一個ok的手勢,他才放心離去。
顧湄被瞪得莫名其妙,左雲寂乾脆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從她身邊擦臂而過。
「雞公,你給我站住!」顧湄見他完全不理會自己,氣得跺腳叫住他。
左雲寂腳步未停,當做沒聽到她的話。
「左雲寂,我叫你站住你沒聽到是不是?」顧湄的聲音變小了,他居然沒停下來,也沒回過頭來。
這會,左雲寂倒是停了下來,他悠悠轉回身,嘴角又恢復了那抹邪肆慵懶的笑,等她上來說話。
「你過來!」顧湄以公主的姿態命令道。
左雲寂嘴角弧度加深,不過這笑容有些讓人怕怕。
「要還想要你媽媽的項鏈就給我過來!」顧湄知道這樣一說,他一定會乖乖聽話的走到她身邊來,那臉上別提有多驕傲得意了。
左雲寂發出一聲嗤笑,插放在褲袋裡的手抽出後,手上已經多了一條項鏈,項鏈在柔柔的晚風中,在氤氳的夜色下熠熠生光。
「怎……怎麼可能?」顧湄摸了把頸項,光溜溜的頸項證實了她的想法,這個男人趁亂偷回了項鏈。
「小丫頭,我追了你半個地球不是為了讓你傷害我兄弟的!」左雲寂以一個極為漂亮的手勢將項鏈收在掌心裡,狹長的眸瞇起奪目的光芒,轉身就走。
這項鏈收回了,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該結束了。
「死雞公,你什麼意思?是他自己找上我的!」顧湄受不了他冷淡的目光,追上去將他拉住,非要討個說法不可,憑什麼她必須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他傷害。
左雲寂瞇著眼看了下被她攥住的手臂,又恢復了調侃的口吻,「你這麼拉著我,我會以為你捨不得我,想要跟我來個一夜**。」
「誰……誰捨不得你了,滾遠點!」顧湄的手像燙著了火般速度縮回,嘴上雖然犀利得很,臉蛋卻已經嫣紅一片。
「既然你不想跟我度過漫漫長夜,那好吧!看在你糾纏我這麼久的份上,我就做一次好人吧!聽著!以後沒事別再出現在他們面前,也別提任何關於今晚你從他女人嘴裡探聽到的事!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左雲寂說到最後,臉色變得格外凝重,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再度轉身離開。
顧湄可能是被他那瞬間深邃的眼神給震懾住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卻只能對著他的背影干喊了,「誰糾纏你了!明明是你纏著我不放!」
這賤男人,幹嘛總喜歡把白的說成黑的啊,一天不犯賤都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