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怨別人不負責任,而他呢?又負責到哪去?一直陪在自己的兒子身邊卻不曾察覺。
現在看來這個男人經過了四年的洗禮,似乎開始重視起這個女人來了。哼!就算他們真的在一起也別想奪走自己的兒子!
而阮思姿再次看到花羽謙,還是對他不存在任何好感,相反的,經過上次的事後,更加覺得他是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只是……他居然和這個小男孩也認識?而起從肢體動作來看,顯然熟的不得了,至少比身邊這個名為『爸爸』的男人強。
記得那天他在大街上撞到她,還捏著她的手大放厥詞,說別以為替他生了孩子就可以管他的私事,還說她不是『她』?害她後來一度以為泉泉和恩恩跟這個男人有關係。
看來不是她多想,就是這個男人病得不輕。
花羽謙牽著兒子的手優雅的來到他們面前,冷淡的掃了一眼阮思姿,阮思姿毫無懼色的瞪回去。花羽謙無視她不服的眼神,對遲漓宸報以一聲譏笑,「你的愛也不過如此,小思姿看到的話該有多心寒。」
他真的為小思姿不平,小思姿為他付出所有,包括生命,而他只不過短短四年又將別的女人納入懷中了,而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小思姿的姐姐。
難道說因為她像小思姿,所以就愛屋及烏,娶她就此過一生,看著那張臉以解相思之情嗎?
「小思姿?」阮思姿完全聽不到他說了些什麼,只是吶吶的重複著這個稱呼,這個稱謂恍如一個定時炸彈在她腦中炸開,熟悉程度讓她無法控制,卻硬是想不起來其中緣由。
遲漓宸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她真的對過去十分敏感,以至於當別人提及過去的事時才會出現頭痛的症狀。
他自認為自己的愛沒必要對第三個不相干的人做解釋,霸道的將阮思姿的腦袋摁進肩膀,讓她依靠,指腹輕輕在她的太陽穴輕輕揉按。
阮思姿為他的貼心而舒緩了疼痛,靠在他懷裡好像靠在了最安全最紮實的港灣。()
花羽謙當他們是在自己面前故意秀恩愛,帶著兒子離去,不願多看她一眼。
「大地,不和媽咪、爸爸道歉嗎?」霖兒被大地拉著走,有些奇怪的問。媽咪和大地這是怎麼了,好像在生氣喔?
「媽咪和爸爸在忙,你跟dad去玩。」花羽謙本想直接回句『沒必要』的,轉念一想兒子還這麼小,還是別讓他知道這麼骯髒的事才好。、
就這樣,霖兒一再回頭依依不捨的看著媽咪和自己越隔越遠,媽咪從頭到尾都不怎麼關心他,他好難過。媽咪是不是不喜歡霖兒了呢?
「過兩天我們去一趟法國。」見到秀眉終於舒展開,他停下手,擅自給她做了安排。
「去法國做什麼?」她剛從國外回來不久好不好,怎麼突然又要出國?
「我必須確定你的身體狀況!」他嚴肅著臉說道。
早在她出現的時候他就做這個打算了,拖到現在只是想抱著一絲希望,看看能否聯繫上那隻鬼,相信思姿的病情他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最清楚不過的了。
「我的身體很……很好啊!」阮思姿不敢直視他精銳的眼睛,上次不是被他押去醫院全身檢查了一番嗎?幹嘛還要去法國。
她也想身體好點啊,可是救命恩人說藥不能斷,不然小命休矣,她可不想死,她還有一對活寶要照顧呢。
「沒經過我確認就不作數。」他眸光一擰,語氣顯然提高。
「喂!你幹嘛這麼緊張我啊?幹嘛老是這不准那不准的,你是我的誰喔!別把你那道**的想法動在我身上,拜託啦!」阮思姿雙手合十做拜託狀,她真的怕了他的鴨霸,也不顧她的心思就擅自替她決定。
黑眸黯然一沉,定定的看著她,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魅影,送阮小姐回公司!」遲漓宸命令身後的魅影,眼神不再流轉在她身上,邁著惆悵的腳步走向了咖啡廳a區。
呃……又惹毛他了?
真是個怪人,陰晴不定不說,還很小氣,一句話不高興就開始擺臉色給人看了。
阮思姿嘟著嘴看著走向那個約她出來的女人,那個女人叫祝櫻黛,當聽到楊秘書說有位姓祝的小姐來找自己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當時待著也是無聊,所以就跟她出來喝咖啡了,那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實在詭異,實在讓人心底發毛。問她是否認識她的時候,那女人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終於說出是總裁大人的前女友。
既然是前女友,那麼也有舊情復燃的時候咯?
不知怎麼地,看到他坐在那個姓祝的女人對面,笑容可掬的樣子,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發酸,甚至有個衝動的念頭,想要過去拽著那個男人遠離姓祝的。
瘋了!
阮思姿被自己的佔有慾嚇到,轉身剛好對上魅影探索的眸光,狠瞪了他一眼,氣鼓鼓的踏出餐廳,魅影也緊跟在後。
「誒!木頭,你跟在那個男人身邊那麼久了不覺得他很討厭嗎?總是喜歡以命令的口吻對人。」阮思姿不知道在鬧什麼彆扭,總之不提他就是不行。
不苟言笑的魅影微微訝異了下,這是她回來後第一次叫他,一如既往的叫木頭。這是巧合還是……她根本就對他有印象?如果是,那麼為何對先生卻……
「發什麼愣,問你話呢?該不會連話也不會說吧。」她跟遲漓宸也有半把月了,卻很少看到這個所謂的高級特助開口說話,對遲漓宸唯命是從。哪怕是要他自殺,只怕他也毫不猶豫的抹脖子。
「先生永遠不會下錯誤的命令!除非有人能夠讓他失去理智。」魅影意有所指,臉色很快就多了不爽之色。
剛才在咖啡廳裡看到這個女人對遲漓宸那樣叫囂,他真有股衝動,上前一掌拍了她腦門,看她到底是不是真這麼能傷人。
先生剛才做出那樣的表情,無非是被傷到了,也只有被傷到了才會選擇轉身,不然以先生對她的寵溺程度,必然親自送她回公司才是。
這兩人到底誰在折磨誰?
過去,他看到先生對她百般折磨,現在,又輪到她讓先生承受著『明明深愛卻對面不相識』的痛楚,那種痛,只怕比穿心刺骨還要難熬吧。
有一次,先生突然對他說,「魅影,我寧願忍受那千萬隻螻蟻啃噬,也不願她忘記我。」
那是他第一次在先生的臉上看到挫敗的表情,一個睥睨天下的王者居然也會有挫敗無力的時候。
阮思姿敏感的發現這個魅影好似對她有一種敵意,不是因為她說了他老闆的壞話吧?而且他好像話裡有話,將矛頭指向自己呢?
汗噠噠……看來木頭也很犀利啊……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阮思姿撇撇嘴,無趣的繼續前行……
咖啡廳裡,遲漓宸翹著腿優雅的坐著,祝櫻黛目光未曾移開的投在他身上。對面這個男人即使只是一個不經意的喝咖啡的舉止也能魅力四射。
四年了,歲月非但沒在他臉上留下痕跡,眉宇間倒是多了一絲絲更有磁引力的滄桑。反倒是自己,來來回回了幾個四年,不但容貌退華了不少,就連心也跟著沉澱了。
「怎麼突然回來了?」遲漓宸放下咖啡,淡淡的問道。深邃的黑眸毫無閃爍的打量著她。這個女人看起來比以前平淡了許多,不錯,四年的時間,她似乎已經懂得斂起自己的鋒芒了。
「不願意見到我嗎?」祝櫻黛輕勾唇角,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混淆面前的卡布奇諾。
遲漓宸眸子微沉,沉默不語。
看出他的不悅,祝櫻黛輕笑出聲,「看來我連開玩笑的資格都沒有了。」
「我以為你變了,看來是我想太多了。」他以為她應該放下了的。
祝櫻黛笑著搖搖頭,「你放心,我和她沒說什麼。」
當她問她是誰時,她就知道這個女人已經忘記所有了,恍如一個初闖入這世界的佼佼者,正在努力熟悉一切。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遲漓宸斂起眉問。
「四年前。」祝櫻黛坦白道,「四年前我就知道了,沒有告訴你並不是因為我不甘,而是因為我欠她一個承諾。」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遲漓宸不覺得收緊了手指,想到當年那場爆炸,過去的所有回憶猶如走馬觀花般閃過腦海。
「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年當我知道水潔就是你母……」祝櫻黛注意了下他的臉色,改了稱謂,「當我知道水潔就是花夫人後急著想去告訴你,可是被人襲擊了。等我醒來時,看到的是阮思姿,還有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下令讓阮思姿殺我滅口,我當時並不知道這世上有兩個阮思姿,當我心驚膽顫,以為她肯定會伺機報復的時候,她卻悄悄把我帶出了那棟房子。」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我不會殺你,因為有一個人需要你照顧。
你是說遲漓宸?
對,拜託你以後好好照顧他,別讓他只顧工作不顧身體。還有,在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你不能對任何人說,尤其是遲漓宸,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
能答應我嗎
好,我答應你!
向來是世仇的兩個女人擊掌為盟。
也許,我知道我輸在哪了。在氣度上,她輸得徹底。
愛一個人沒有輸贏的。
你後悔愛他嗎?他那樣對你?那麼殘忍,那麼狠。
不曾,我只恨沒能幫他承擔一些痛。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