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是在嘗藥,他真的只是想證實她剛才有沒有在說謊。難道他真的一點點,一點點的信任都不願意給她嗎?連這個都要親自證實。
不來由的,心頭又是空空的,好失落的感覺。
「那……謝謝你的照顧,我該回房了。」這裡是他的房間,她已經不配再待。
眼看她就要掀被下床,遲漓宸冷聲呵斥,「躺著!我照顧你是要索取代價的!」
「代價?什麼代價?」她愣愣不懂的看著他。
他緘默不答,只是看著她神秘勾唇。看他要離開的意思,阮思姿失望的垂下頭,就知道他不會告訴她的。
然而,在他走出房門前撂下話,「等你病好了就知道了。」
他沒有不理她!
這一發現無疑讓阮思姿心花怒放,可是……他所說的代價會是什麼呢?
會不會又要懲罰她身邊的人?他知道這個方法對她來說是最殘忍的啊!
阮思姿從被子縫隙裡偷偷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眼睛隨著臉上的黯然漸漸變得沉重,也許,她是真的很累,剛才是因為有他在而不覺得,對於她來說,他是她的光,可以照亮她的光芒,有他在,她隨時都可以活蹦亂跳。
他走了,她也隨之黯淡了……
一場病下來,阮思姿發覺一切都變了,她的房間變得更寬敞明亮,衣櫥裡掛滿了琳琅滿目的衣服,還有超級合腳的各種鞋子,以及……配套好的內衣,一應俱全。
她……是一夜被放出冷宮了嗎?為什麼突然來了這麼個天翻地覆的變化?
物質上是變了,可是,她和他的關係似乎還是那麼死氣沉沉,他每次見到她還是一副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然後又把她重組在狠狠捏在手心裡蹂躪一樣。
唯一不變的是,她的病早好了,卻一直被留在他的房間裡。
又是一個冬季的夜,阮思姿像以往一樣泡了熱水澡後,打算上前睡覺,然而,走出浴室,一個她盼著他出現又害怕他出現的男人就這麼坐在房間的單人沙發裡,穿著柔軟的浴袍,露出大片胸膛肌膚,燈光已然被調暗了。
他那浴袍這樣穿,露這麼多不冷嗎?又不是夏天!而且西方的氣候更冷的說。
「看來你很期待?」順著她的視線往下一撇,他邪氣的道,起身迎過去。
太過於專注他被抓了個正著,她深深低下頭,不敢直視他過於狂佞的眸光。
嬌容緋紅的臉色再加上剛沐浴完畢的馨香,對他無疑是一種挑戰,他大步上前,俯首輕輕撫弄她散落在臉上的髮絲,兩人的心跳和呼吸交織在一塊,清晰交錯。
「想知道我要索取的代價是什麼嗎?」嘶嘶啞啞的嗓音蠱惑人心的入耳,她全身不停的起顫慄,想到那天晚上粗暴野蠻的他,她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怔然的看著他,難言心中的惶恐。
她本能的心防加重讓遲漓宸懊惱,再一步試著逼近,她猛地像受驚的兔子,猛地後退,身子更加顫抖的看著他。
他知道她會設下這麼深的心防全是因為他,因為那天晚上他對她的羞辱和粗暴,就因為那樣子,她就怕了男歡女愛嗎?
「過來。」他溫和的說,朝她伸手。
阮思姿怯怯的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勇敢抬頭對上他那雙黑眸,眸子裡的色彩沒有她駭然的冷凝,不來由的,她放心的把手交到他手上,任由他拉到懷裡去。
柔嫩的小手有些粗糙了,氣候讓她的小手時刻冰涼,讓握著的大手不由得緊了再緊。
「我的病已經好了,這是你的房間,我想也該還給你了。」阮思姿斷斷續續才說完一番話,想要推開這能令人沉淪的懷抱,卻不得所願,知道她要掙脫,他又加把力將她按回懷裡。
「不急。我還沒索取到我想要的東西呢。」他的手貼在她唇上,冷魅的吐露唇語。
意思就是,他一旦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就把她趕走對嗎?
阮思姿直接扭曲了他的話,癡癡的看著多日未見的他,他好像瘦了,這些天他都忙些什麼了呢?是不是還是像以前那樣一旦忙起來就廢寢忘食?
不知不覺,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抬起,循著那稜角一絲絲劃過他的輪廓,目光心疼不已。
溫熱的感覺覆上來,她鄭愕的瞠目,手被他握住鉗制在她身後,他扣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不急不躁,反而柔柔的引誘著她。
酥麻的感官如電流般襲擊全身,阮思姿嗚鳴了聲,閉上眼感受他的柔情,張開嘴與他深深纏綿在一起。
那個溫柔的遲漓宸回來了嗎?是她的錯覺嗎?那個會照顧她的感受的男人回來了!
如果是錯覺,她寧願一直錯下去,永遠不要醒來也好。
冰涼的小手觸碰那滾燙似火的肌膚,他的身子赫然一僵,嚇得忘我的她趕緊回神,倉惶的收回了手,「對不起,我不是要脫你衣服。」
那天他說她不配和他坦誠相對了的。
對上他越來越黑的臉色,她猛然又想起什麼,趕緊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笨,又忘記了你不喜歡我說『對不起』你別生氣,我以後不會說了,對不起。」
「你已經一口氣說了四個『對不起』了。」遲漓宸不爽的道。明明知道她的笨拙只是一種假象,可他還是甘心情願的陷進去。
「對……」剛開口,對上他冷冰冰的眼神,她又連忙改了口,「我不是故意的,我……」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她,索性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的唇。可是,他怎麼沒反應?難道還在生氣嗎?
於是,她學著以往他吻她的樣子,努力的想要撬開他緊抿的唇瓣,可是,他的唇卻還是不動如山啊。
怎麼辦啦!
捕捉到她眼中的無助慌亂,遲漓宸暗咒一聲,一把扣住她的手放到胸口,另一隻手狠狠摁住她的後腦勺,決定接手主導權……
激烈的歡潮停止後,阮思姿看著他翻身而起,被調暗了的燈光下,她看到他背上新增了幾道抓痕,那是……她剛才在情潮中受不住他太激烈的掠奪而留下的。
天!她怎麼又讓他的身上多了新痕呢!
阮思姿,你怎麼這麼笨!
她突然有了自我厭惡的感覺。
想要觸碰那些傷痕,手卻僵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他不會願意讓她碰那些傷痕的,他會生氣。
她不想讓他生氣,她只希望他能再像以前那樣笑,雖然不是很明顯,但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每天都活在陰暗的世界裡。
想到剛才,他說的話,她很有自知之名的爬起來,他已經索取到想要的東西了,那她也該走了,等他開口趕的話只會讓心口更痛。
**的腳丫子踩在地板上,誰知,腰間忽然一緊,整個人被拽回去,厚厚的被褥蓋上來,他把嬌小的她困在懷裡,兩個人的姿勢就好像龐大的老虎把小白兔困在身下一樣。
「得到滿足了就想走?」他開口就是諷刺的話。
「不是的!我……以為你不喜歡看到我。」她後面那句話說得格外的低,卻讓他聽去了。
俯視懷裡僵直得不敢大聲呼吸的女人,他有些無奈,看來這些日子,他成功的完成了折磨她的任務,現在面對他都必須顫抖了,估計再逼她,可能她會憋氣憋到死也不一定。
「睡吧!」他放開她,懊惱的翻身而起,撿起浴袍穿上,走到那邊的沙發,拿起雪茄點燃了來抽。
煙霧裊裊,透過煙霧他恍如看到了過去那張純真燦爛的笑臉,那個肆意妄為,圓滑天真的女人。
再吐出一口,那殘忍的一幕幕,那狠毒的嘴臉又很快將那些甜美覆蓋了去。
原來,他也有這麼矛盾的一天,嘴上恨得很,可一旦碰上那副身軀,眷戀其中無法自拔,因為,那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心靈解脫的方法。
躲在被子裡的阮思姿透過縫隙看到滿是惆悵的他,心狠狠抽疼,以前,他從來不抽煙,只是點燃了放在指尖做做樣子,為什麼現在一根接一根,一口一口像上了隱似的呢?
終於再也看不過去,她掀開被子,撿起浴袍穿上,輕手輕腳的朝他走過去。
「我聽說男人抽煙一是為瞭解癮,二是為瞭解愁。」她走到他面前,支著下巴看著他。
「那你希望我是哪一種?」他冷淡挑眉,朝她吐出一口煙霧。
「我希望你兩種都不是。在我印象中,你是個自持的男人,不會借酒消愁,更不會借煙解愁。」她篤定的直視他毫無感情的眸光道。
「喔!你可真瞭解我!」他倏然將那沒燃完的雪茄扔到煙灰缸上,伸出長臂將她撈進懷裡,以滾燙的體溫煨暖她。隨即冷笑,「也是,不對我瞭解個通透又怎麼能把我搞垮呢,你說是吧?」
「我沒有!」又來了,說來說去,他們還是避不開那個敏感的話題。
「喝酒不會醉,煙只是一震轉瞬即逝的煙霧,蒙你關照,女人又讓我覺得噁心,你說我該拿什麼來麻痺自己?」他俯視躺在她懷裡的女人,手似有若無的劃過細嫩的臉蛋,冷絲絲的譏笑,好像當她是一隻小貓在玩。
他的話卻讓阮思姿聽得毛骨悚然,心裡直打顫。
「別這樣!答應我,永遠不要傷害自己。」她哽咽著,紅了眼眶,緊緊抓著他的領口,楚楚可憐的盼道。
「呵……怕我會自殘嗎?看來你還有一點沒瞭解到,我是那種沮喪到自殘的男人嗎?我會是那種遇到打擊就會自殘的男人嗎?不會!我就算殘盡身邊的人也不會虐待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