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到她跟那個z先生出現的時候,他也想騙自己看錯了,只是看錯了而已。當他懷著最後的希望看向她的右腿時,那道疤本來很淡,淡得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可在那時候卻是那般醒目,提醒著他,她背叛他背叛得有多徹底!
所以,怎麼可能會有錯!再相信她才是大錯特錯!
那時刻在腦海中迴繞的片段讓他的恨意燃到極致,猛然折回去,抓起她的右腿,以指按在那道疤上,嗤鼻一笑,「那時候,我也希望自己錯了,可是……這裡,可是我日以繼夜親吻過的地方,這裡可是為了我才烙印上的疤!你說我有可能看錯嗎!啊!!」
他幾乎是用盡力氣甩開她,再猛力抓起她的頭髮,往前一扯,陰鷙的說,「阮思姿,我遲漓宸再相信你的話,我親自把頭切下來讓你當球踢!!」
「我真的什麼也沒做。」阮思姿咬著牙,承受著他的折騰,**上的疼痛並不比她心裡的痛,他是讓她痛了,可是她知道他比她更痛。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她明明什麼也沒做,可是遲漓宸卻認定了是她,還以腿上那道疤當證據。
「如果有一天,真的錯了,請不要悲傷,我不怪你。真的,我永遠不會怪你。」她淒婉的看著他,毫無怨言,只是心疼他曾經遭遇過的一切,恨不得代他受過。
遲漓宸森冷的瞪著那張似假似真的表情,好一會,他無情譏笑,轉身離開。
阮思姿看著門落上,苦澀一笑,慌忙從熱水中起身,用浴巾包住自己,走出這浴室,走到隔壁相連的衣物間,打開他的衣櫥,卻找不到一件屬於女性的衣物。
無奈,她只能先取出他的襯衫套上。
走出他的房間,城堡裡來來往往的僕人見到她都不禁對她指指點點。
「哇!好大膽哦,她居然敢穿主人的衣服咧。」
「噓!小聲點,她不跟我們說話不代表她聽不懂咱們的話,說不定她以後成了咱們的女主人呢。」
「對對,那咱們以後是不是要伺候她?」
兩個端著茶具的女僕腳步一直不停的抬起放下,卻始終在原地踏步,指著阮思姿交頭接耳。
「你們在幹嘛?」魅影冷冰冰的質問讓兩個偷閒的女僕嚇了一跳,趕緊鞠了個躬,逃竄而去。
走在前面的阮思姿欣喜的回過身來,光著腳丫子小跑到他面前,抬起純真的眸問道,「魅影,我媽呢?她怎麼樣了?她在哪裡?」
魅影看也不看她一眼,昂高了下顎,雙手酷酷的環胸道,「你媽媽先生已經另作安排了,這是先生吩咐給你的,穿上它後馬上離開那間房間!以後沒有先生的吩咐再也不許踏入半步!!」
魅影身後的女僕把幾個裝有衣服的袋子交給她,阮思姿接過來,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魅影不耐煩的樣子,她知道問也是白問。拿起手上裝著衣服的幾個袋子折回他的房間。
奇怪了,就算他真的這麼恨她,這麼討厭她,也不至於連她換套衣服也派人在門口把守吧?
還是,他真的對她深惡痛絕到連讓她在他房間多待一刻的時間都不允許了?如果真是這樣,那當時為什麼抱著她回他的房間呢?
就在她心有疑慮的時候,視線落在了衣物間旁邊的另一扇門。她有些猶疑的走過去,心想:打開這扇門後的房間是不是跟這間是相連的呢?打開後,裡面會是通往哪裡?
帶著滿滿的困惑,帶著怯怯的心情,她走過去,鼓起勇氣毅然拉開了門把。
門,沒鎖!
古典的雕花門打開,裡面的房間堆滿了玩具熊,每一隻玩具上面都殘破不堪,好像是被人狠狠虐待過。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是遲漓宸不為人知的一面嗎?
難道這是遲漓宸每天晚上被噩夢纏身才會這麼偏激,把所有的恨發洩在這些泰迪熊身上嗎?
阮思姿一點點走近,再走近,直到最裡面的那個角落裡,憑著敏銳的觸覺,她看到那個被玩具熊堆得高高而淹沒的角落裡傳來動靜。
「有動靜!」她疾速跑上去,撥開那些玩具熊,接下來,淒厲的尖叫也在剎那響起,「不要過來!!走開!!」
猝及不防下,阮思姿不慎被鋒利的刀子劃破了手臂,讓她更震驚的是,眼前這個拿刀傷人的不是別人,而是連同遲漓宸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遲錦歡!
「歡歡?」她不敢置信的搖著頭,慢慢靠近她,試著輕輕喚了一聲。
「是你!我要殺死你!殺死你!!!」遲錦歡似乎聽到了她的傳喚,抬起頭一看到阮思姿,臉色變得更為陰狠,拿著刀朝她衝過來,嘴裡恨恨的嚷著非要殺死她不可。
遲錦歡畢竟也是從小就練武,身手雖然不及阮思姿,卻有了明顯的敏捷和準確度。
阮思姿眼睜睜的看著朝自己的腹部刺過來,看著眼前這個被恨意蒙蔽了理智的小女孩忘了該作何反應。
看著曾經笑靨如花,調皮搗蛋的鬼精靈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她的心好痛,痛得已經難以言喻。
到底是誰這麼殘忍?傷害了大人不說,就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她僅僅才十二歲啊!
「歡歡,住手!」在刀子快捅進阮思姿的身體時,門口響起嚴厲冰冷的聲音。遲錦歡果真停下了攻擊的手,呆呆的看著出現的人。
阮思姿淚眼裟裟的回過頭去,遲漓宸抱著一個完好無損的玩具熊迅步走來,粗魯的把擋道的她推到一旁,拿下歡歡手裡的刀,把完好的玩具熊塞給她,把她抱進懷裡,無聲的安撫。
遲錦歡見到遲漓宸好像所有的恨意都消失了,很平靜,很平靜的待在她叔叔的懷裡,抱著新的玩具熊。
看著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那無聲的沉默直讓人心疼,重重敲擊著阮思姿最柔軟的心,她捂著嘴不敢讓自己哭出聲。
歡歡!
那個總是拉著她的手跟在她身邊幫她出主意的小辣椒,那個總是在她身邊叨叨自己的叔叔可以嘮叨一整天的小女孩。
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老天,遲漓宸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懲罰他,懲罰他們?
如果真的有所謂的天災,那麼,讓我來替他承受好不好?
「收起你虛假的淚!」他回過頭來,冷若冰霜丟下一句話,他的眼神再次狠狠在阮思姿的心口上剜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她無聲的搖著頭,慌忙抹掉淚。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這樣想的啊。
「遲……」
「閉嘴!」他冷然喝住她,現在自己的名字從她嘴裡喊出來他都覺得很可笑。
「歡歡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放棄了喊他名字,以懇求的目光看著他。
音落,身後安靜下來的歡歡好像又受了刺激一樣,阮思姿看過去,那雙才十二歲大的眼睛裡迸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意。
「歡歡,沒事了,你乖乖的,別讓叔叔擔心好嗎?」遲漓宸又回過身去,安撫了她。遲錦歡乖巧的點點頭,蹲到角落裡縮著。
看到她沒事後,遲漓宸才鬆了口氣,粗暴的拽著還穿著他衣服的女人走出去!
「咚」的一聲,他將她狠狠摔在冰冷的地板上,隨後把手裡那把鋒利的水果刀扔到魅影面前,「查出這刀是誰遺漏的,讓她拿這把刀自行了斷!」
魅影蹲下身撿起刀子,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並且幫忙帶上門。
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阮思姿爬起來站定在他面前,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能不觸碰他的傷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能不讓他生氣。
「你想知道歡歡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嗎?」他冷瞪著她,一點點貼近她,陰鷙的臉瞬間凝成霜雪,手快如閃電的掐上那白皙纖細的脖子,咬牙切齒,低低沉沉的說,「你玩過跳跳板吧?我親眼看著歡歡被逼和一個超過她兩倍體重的熊貓玩跳跳板,就當著我的面,她的每次的垂死掙扎都深深印在這裡!」
遲漓宸猛力戳自己的腦門,「下面點著蠟燭,上面放著蜂窩,不管是上還是下,她都逃不掉那些痛苦,你沒聽過她淒厲的慘叫聲吧?」
「不要!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阮思姿捂著雙耳,搖著頭,不敢再聽下去。而他卻不願就這樣放過她,扳開她的雙手,湊近她耳畔,陰厲的道,「你聽著都怕,那麼歡歡呢?你騙她過來以前難道就沒想過歡歡也會怕嗎!啊!!」
他暴吼一聲,收緊手力,濕熱的舌冷冰冰的掃過她的脖頸,手冰涼的滑過她大腿的每一寸肌膚,深沉鬼魅的語氣再次揚起,「我好想就這麼掐死你!可是……這似乎太便宜你了,我要慢慢的,慢慢的折磨你,哪怕你體無完膚,我也絕不心軟!!」
他鬆開手,讓全身顫抖得她滑落在地,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的她,面無表情。
「我沒有……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過,遲漓宸,你相信我好不好?」她卑微的爬到他腳下,抓著他的褲腳,抬眸,懇求的盼著他相信。
「哼!」他一腳踹開她,「你那無辜的眼神再也迷惑不了我了!」
阮思姿無望的垂頭,難道一點點都不可以嗎?
阮思姿換好衣服出來,看著身上極為不合身的衣服,以及內衣,以及過小的鞋子,她覺得更加難受。
過去,她的衣服都是他為她添購的,每一件的尺寸都拿捏得很準,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穿什麼尺碼最合適,他卻能一一掌握。她的腳雖然很小,可是偏寬,所以鞋子需買大一號,有了他後,他一聲令下,就有廠家替她量身定做,再也不用擔心鞋子走起路來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