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阮思姿滿心期待的時候,只聽「啪啦!」一聲,緊接著,尖叫聲尾隨響起,「啊!!救命啊!!」
「櫻黛姐,你……」阮思姿愕然回過頭去,話到嘴邊,才知道原來她中計了,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變過,還是那麼狡猾,那麼陰險,懂得抓住她的弱點來算計她。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她逼近祝櫻黛,忿然怒吼。
「哼!只能怪你太笨了!」祝櫻黛得意的嘲笑道。
阮思姿走到她面前,怒不可謁的拿起她桌面上價值不菲的化妝品往地上砸,「需要招人來是嗎,我幫你!你知道一次次相信卻有換來一次次的失望是什麼滋味嗎?不知道吧!」
「我曾經說過,如果他選擇你的話那是因為他不屬於我!我只想把事情查清楚,還自己一個清白難道有錯嗎?」
「把一個人逼到絕路,你很得意是不是?」她不停的砸著一切觸手可及的東西,對她聲聲質問。
門,在那一刻被踹開來,率先進來的是魅影和兩個手下,緊接著,那高大的身影翩然而至。
「發生什麼事了?」他冷冷問道,等阮思姿緩緩回過身去,那道犀利的眸光瞬間冰冷如劍。
「漓宸,思姿她……我以為她是好意來找我聊天的,沒想到她威脅我要我幫她逃走。」祝櫻黛跌跌撞撞的朝聲音來源的方向撲過去。
阮思姿很好心的讓開了路,看著那雙不再信任的黑眸,只是淡淡一笑,不做任何解釋。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面臨這樣的事,而且,心還能如此平靜,恍如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爭了,心如死灰也就如此了吧。
「逃?哼!阮思姿,從認識我開始你就一直在逃,只要我不放手,你認為我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他把祝櫻黛推給身後的魅影照看,箭步上前,站在她面前,俯首狂妄的看著她道。
「我沒想過要逃,我只是想還自己一個清白!」阮思姿無畏的與他直視。
「清白?什麼清白?」他雙手環胸,那朵曾經為他綻放的紅花還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裡。
「如果把我說得這麼不堪能讓你舒服一點,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她露出苦澀的笑,心疼的看著他,想到那天在他身上所看到的那些傷痕,聽到他嘴裡含恨咬出的每一個字眼。
她不恨他,真的。
她真的不恨他。
她只恨自己,為什麼那時候不能陪在他身邊和他共患難。她只恨自己,為什麼在關鍵時刻看都幫不了他,還讓他受這麼深的傷害。
那抹淡淡的笑疼了誰的心?
腦海裡,千變萬化全是過去那一張張屬於她的笑臉。
曾經,俏皮燦爛的笑靨如今為什麼這麼淡,這麼苦了?
不!他不能心軟,不可以!
這只是她的另一面,她最擅長的不就是裝傻賣弄嘛!
他不會忘了那天,他滿心歡喜的要跟她正式成為夫妻時,她殘忍的背叛,他永遠忘不了她轉身前那抹把他當傻瓜一樣耍的冷蔑眼神。
即使是死他也忘不了她給他所帶來的傷痛!
終於
仇恨,徹底磨滅了他僅剩的一丁點柔情。
遲漓宸發狠的拉著她往外走去,冷冷撂下話給魅影,「給她換個女僕!」
換了衣服後的阮思姿被遲漓宸直接帶到紐約最大的冰雕展覽館裡,走進展覽館,包羅萬象的冰雕塑像讓她不由得眼前一亮。
太美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這麼壯觀的冰雕展覽館。
「好美!」她回眸一笑,由衷的讚道,恍如站在身邊的這個男人還是那個無限溫柔的他。
她的笑容讓他更加殘忍的勾起了唇,「很美吧?」
「嗯!」她看了他一眼,很認真的點頭,恨不得上前抱著那些冰雕拍照留念。
「你知道這麼美的冰雕出自誰的手嗎?」嘴邊的弧度加深了,他環胸問道。
他的話提醒了渾然忘我的阮思姿,她錯愕的抬眸,心,駭然怦怦跳。
以他現在對她的恨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帶她來欣賞冰雕藝術品的,所以……
在她忐忑的期待下,那張薄情的稜唇裡緩緩吐出三個字,「你媽媽!」
轟!
阮思姿只覺得腦子一記轟隆,臉色霎時蒼白如雪,激動的上前拽著他的衣服搖晃,「為什麼?為什麼你連我媽媽都不放過!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怎麼可以?」
她聲淚俱下,緩緩從他身上滑落,恨恨的捶著自己的胸口,豆大的眼淚滴落在地。
「噓!別哭,別人會以為我欺負你的。」他彎下身,以寬大的大衣包攬住她,往出口走去,他湊在她耳畔佞然道,「我帶你去見她。」
阮思姿看了他除了驚懼就是惶恐,現在的他無時無刻都給她毛骨悚然的感覺。
冰庫裡,阮思姿瑟瑟發抖的跟在遲漓宸身後,她不停的望著這四周,希望能盡快找到媽媽的身影。
待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媽媽怎麼受得了?
終於,在她惶急的尋找下,終於在某個角落裡看到了整整一個月沒見的媽媽。
「媽!」她心痛的喊,飛奔過去。
原本正努力對著大冰塊鑿刻的阮媽媽聽到女兒的聲音,駭然愣了下來,手裡的工具全部落地,不敢置信的回眸望去。
看著朝她飛奔而來的倩影正是自己的女兒,她喜極而泣,笑著張開雙臂上前抱住她。
「媽!你怎麼會在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阮思姿拿起媽媽的手,雖然媽媽已經戴了手套,但是媽媽的手在疼。她想要把那手套拿下來看傷勢,卻被媽媽躲開了。
「我當然是覺得冰雕好玩所以才拜託你男人帶我來玩一下咯!」阮媽媽以懇求的目光看向遲漓宸,希望他能替她圓這個謊。
「媽,你也別求他替你隱瞞了,是他帶我的。」阮思姿苦笑,輕輕的握著媽媽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疼了她。
「沒關係,思姿,沒關係,媽媽真的喜歡雕冰。」阮媽媽牽強的道,也不怨誰,只是很平靜的拍拍女兒的手。
「媽,快讓我看看你的手。」阮思姿硬要看一下媽媽的手才能放心。
「媽媽的玉手怎麼能隨便讓你看,快點走吧,你體質太寒涼,這裡不適合你。」阮媽媽打趣的道,急忙推著她走。
「我不走!」阮思姿執拗的停下腳步,然後冷然看向遲漓宸道,「我要在這裡陪我媽媽,你放心,我不會逃走的。」
「那可不行!我馬場裡的馬還需要人喂!」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也讓阮媽媽鬆了口氣。
如果女兒硬要留下來的話,那身體哪裡扛得住。
「我不管,我非留在這裡不可!」她鐵了心跟他槓到底。
她沒知道媽媽在這裡受苦還說得過去,現在她知道了,怎麼可以當做沒看到一樣。
週遭的的藝術工人漸漸停下了幹活的動作,紛紛將目光聚攏過來,遲漓宸冷光掃視全場,鏗鏗鏘鏘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上前把她扛到肩上就走。
「遲漓宸!你放開我!放我下來!我要留下來,我不走!媽……」阮思姿四肢揮舞,試圖想要掙脫開他的蠻力,回到媽媽身邊。
阮媽媽望著距離越來愈遠的女兒,給她一抹放心的笑容,揮手跟她道再見。
夜裡,阮思姿趁遲漓宸不在的時候,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憑著自己的意念,冒險闖出了城堡,這次,她是光明正大的走,那些保鏢被她撂倒了一地。
憑著過人的記憶力,阮思姿來到那天遲漓宸帶她來的冰庫,剛走進冰庫,那些藝術家們已經收工了,還有個別在裡面磨磨蹭蹭。
「那個中國女人聽說是得罪了老闆才被送到這裡來做冰雕的。」
「白天和老闆一起來的那個女孩是誰,是她的女兒嗎?」
「誰知道呢!要雕完一千個雕塑品可不容易啊,唉!」
從那兩個外國男人的言論中,阮思姿知道了怎麼回事。
原來遲漓宸居然要她的媽媽雕夠一千個冰雕才能重獲自由!
一千個怎麼可能?
媽媽是個弱質女流啊,每天承受這冰冷的氣流入體已經是一種折磨了,何況要用那些工具對著硬如石頭的冰塊敲敲打打,還要一千個雕塑品,而且他展覽的雕塑品全是那麼大型。
不一會兒,冰庫裡的人全都走光了,只剩下某個角落裡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阮思姿快步走過去。果然,還在忙碌著的人是她的媽媽。
「媽!」她心疼的跑過去,看著臉色蒼白的媽媽,趕緊脫下身上的長外套給媽媽披上,並且搶下了媽媽手裡的工具,「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受這樣的苦!」
「思姿,老媽沒事,你哭什麼呢,沒什麼值得哭的哈。」阮媽媽擦去女兒臉上的淚,慈祥的道。
阮思姿把媽媽扶到一旁坐下,看到媽媽發青的嘴唇,她又把圍在頸上的偎進給媽媽圍上。阮媽媽拒絕,她卻執意不依,「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遲漓宸怎麼會把你帶到這來的?」
「誒呀!你老媽我就是大意了點,美食專家犯了事,不想坐牢只能來玩冰雕了。」阮媽媽見瞞不過女兒的法眼,又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
「媽,你別瞞我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你已經瞞了我一輩子,難道還想什麼事都瞞著我嗎?」阮思姿強抑的道。
「唉!真拗不過你這丫頭!其實你去宴會以前,他派人來家裡了,告訴我,他要見我,我想你這麼想他,本來想先見了他再把他帶到你面前,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我看到的是他無窮的盛怒。我相信你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誤會,我不希望我的女兒的愛有任何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