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沒有轉身,聲音淡淡的飄散在充滿血腥味的空中,她說:「不會……」
「這……」裴源瑾眼神中充滿了憂慮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還是不要逞一時之勇,意氣用事!」
「我的確是不會興兵佈陣之法,但是袁華會呀……」季絃歌看著潘朔甜甜地一笑。
「袁華?」潘朔驚了一下,「袁華在這裡?」
「月琴?」季絃歌並沒有回頭還是看著遠處的刀光劍影。
「稟袁大將軍,袁華就在這雲陽城之內,隨時可以帶兵出征……」月琴有禮的說道。
「這是再好不過的了……」潘朔鬆了一口氣但是隨之又擔憂起來,「只是這潘家軍已經有這麼寫日子不在袁華的手中了,再加上現在這麼個情況,確實也沒有多少可以調用的兵馬了……」
「潘大將軍,我什麼時候說是要用潘家軍了?」季絃歌淡淡的說道,「在京都的時候,我不是就和你說過的嗎,這袁華已經是我的人了,所以自然也應該調用的是我的兵馬……」
「這……」
「轟隆一聲炮響……」一個巨大的火球落在了城門的前面,親衛軍在蔡斌的帶領之下,在城門前面與大陳國的士兵抵抗著,但是已經不抵。
之間突然有一群蜂擁而至的老百姓,這些老百姓是附近的難民這幾日因為城門大鎖都沒有出路,今日城門打開,老百姓根本就不要命的往裡面擠著,這裡面還包括了一些前幾日村子的人們。
而這些老百姓在刀光火光之中,將兩軍的步伐打亂了,只見老百姓們在兩軍之間竄梭就僅僅是想要進入到城裡面尋求一點點的庇護。
季絃歌淡淡的看著下面的局,勢臉上沒有一點點的表情,也沒有一點點的舉動。
「既然你有人,為何不來幫忙?」裴源瑾看著下面一片的狼藉終於忍不住問道。
季絃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說話,女子的週遭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疏離之感,讓裴源瑾一時感覺不到女子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下面的參見聲音不絕於耳卻是一次次的刺激著他的心。
「潘大將軍,這……」裴源瑾開始在在潘朔的身上下功夫。
「如今潘家軍有一大部分在城中平衡城中的局勢,是沒有辦法出來作戰的,不然會給了大陳國可趁之機,現在,除了相信她我們別無他法……」潘朔說者手中拿著的是季絃歌曾經給過他的書信,那裡面有他心生女兒的情況,若是現在死在這雲陽自己是不是一生都見不到女兒了?
季絃歌轉過頭來的時候正好瞧見潘朔拿著信件的表情,道:「潘大將軍,若是逼不得已你會反嗎?像是朝中大臣上書的那一般?」
「胡鬧,老臣生是大燕的人,死是大燕的鬼,怎麼可能會反?」潘朔大聲的呵斥道。
季絃歌微微的點了點頭,燕寒秋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潘朔不會反,不管有沒有牽制著他的東西,比如他的親生女兒。
大燕國有這麼一位多疑的君主,就算是保住了這雲陽城,那其他的呢?
這時候城下面的蔡斌已經很是吃力了,但是卻是把主要的力量用在了攔截老百姓這邊,而在應對大陳國的軍隊上面有根本就是沒有抵擋的能力。
「潘大將軍,可否請蔡斌將百姓放進雲陽城之內?」季絃歌說道。
「這……若是其中有細作?」
「有細作又怎麼樣,如今的雲陽城還有什麼事值得被他人所窺探的嗎?」女子的聲音很清冷,但是在這喊殺聲音沖天的時候卻是格外的清晰。
「傳我命令,將百姓放進雲陽城內!」潘朔對著手下的一個親兵說道。
「大人,我們的人手下載恐怕沒有那麼多人可以用來疏散百姓!」親兵擔憂的說道。
「月琴,交代歡舞……」季絃歌說到歡舞的時候突然就頓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便是改了話語,「你去找夜西樓,他會辦的妥當的!」
「是。」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季絃歌會交代給夜西樓,而不是歡舞,但是月琴還是照辦。
而下面,蔡斌在調兵方面頻頻失策,是的軍隊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就在這個時候對方突然就打起了響徹戰天的戰鼓,只見從後方突然就騎出來一匹英姿健壯的戰馬。
而戰馬上的男子眼神淡然自傲目空一切,這一切好像似乎並不放在眼中,好像這一切的生生死死不過就是他在圍場打獵一般。
「蕭瑱!竟然是蕭瑱!」潘朔大聲地喊道,急匆匆地要下去但是因為牽扯到了舊傷猛烈的咳嗽。
「將軍!」身邊的士兵連忙扶住了潘朔。
「老夫要親自去阿,不然這雲陽城怕是要保證不住了!」潘朔說著一口血噴了出來。
「潘大將軍,你如今的狀況就算是親自去了怕是也保不住……」女子淡淡的說道。
「你……都已經這種局面了,為什麼還不出手?」裴源瑾看這潘朔無力掙扎的樣子走到了女子的身手說道。
「裴大人,你瞧,如今這場面蔡斌竟然還只顧著一味的廝殺,根本就沒有看到整個軍隊的情況,對於大局的審視有所不足,他這樣子要是普通的軍隊自然是沒有關係的,可惜這是大陳國戰陣的軍隊,這白旗飄渺陣是要從四個角的變換為切入點的,但是以蔡斌的攻敵之術看來他似乎並沒有發現這個戰法的關鍵之處……」季絃歌微微的說道。
「蔡斌是皇上的親衛軍,對於一般的軍隊還是可以應對的,但是說到戰場上的排兵佈陣到底是不行的……」潘朔在後面說道,「你會排兵之術?」
「不是說了,不會嗎……」季絃歌無奈的說道,「這陣法又不是排兵之術,這不過是將五行八卦加以自行更改,到底是和真正的白棋飄渺陣法有一些出入的……」
季絃歌這麼說著,但是思緒的關鍵卻並不是在這陣法之上,而是在蕭瑱身上,為什麼蕭瑱會親自出來?
是有要拿下這雲陽城的必要決心?
不得不承認那噴火龍,加上蕭瑱這個大陳國的軍隊,根本就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的!
趁著雲陽城內亂之際一舉攻城,真是萬無一失的方法,潘家軍最大的主力現在不在城內,更是沒有後顧之憂。
拿了大梁,以大梁為踏板,國內政局動盪的時候,還能這樣巧妙地攻克他國,季絃歌不得不說這個大陳國有這大燕國所不能比的能人,最起碼這大陳國的這些人可以人盡其用!
「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阻止?」潘朔身邊的小士兵說道。
季絃歌並沒有理會,只是托一把將長長的裙子撕破,在腰間綁上了一個大大的漂亮的花朵,而下身是早已經穿好的鑲金的流蘇馬靴。
女子將頭髮用一個紅色的絲帶高高的紮起,黑色的絲巾將半張臉蓋上,往城下走去在經過潘朔的時候道:「這後面就有勞潘大將軍了……」
潘朔在小士兵的攙扶下面單膝跪地道:「這是老臣分內之事!」
「將軍為什麼給他跪下啊,!」小士兵有些不情願!
「若是一開始就去,蔡斌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但是現在他已經被逼入絕境,相信他已經應該清楚自己錯在了那裡……」裴源瑾說道。
「那既然這樣可以好好說啊,平白死了這麼多人!」小士兵扶著潘朔有些憤憤不並。
「你也是應該瞭解蔡斌的,若是說的話,他會聽嗎?」潘朔嚴厲的說道。
小兵不說話了。
如此年輕的女子,竟然在這種危機緊張的時刻考慮得如此周全,蔡斌被替換下來以後,必然會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心裡有愧之際,必然會好好的守衛城裡,這樣城裡就暫時會安定一些。
而這個女子走的時候竟然將身邊的崔俊留了下來,讓他接應蔡斌。
如此考慮周全,讓人不得不另眼相看。
崔俊本來就是禁衛軍的人,再沒有人比他更加的合適了,但是這個女子這樣一來便是孤身進入了戰場,那個男子站在裡面都會渾身戰慄的地方。
潘朔在小士兵的攙扶之下走到了城牆的邊上,看著那個女子騎著馬從城門中走了出來,那些流民之中好像有人認識那個女子,本來亂哄哄的流民突然就有些安定了,不知道那個女子說了些什麼,那些流民竟然緩緩的往城裡面走去,那裡面有著接應他們的人!
而女子的被系成一朵大花的腰帶在風中飛舞,像是花蕊在風中搖擺。
場上的局面瞬間凝結了,並不不是因為這個女子的出現有多麼的震撼人心,嚇了大家一跳。
是因為伴隨著這個女子的出現,從四面八方竟然從敵軍的縫隙之中,湧出了不知名的軍隊,甚至有的士兵竟然身背著奇怪的東西從天而降,瞬間,懂得兵法的潘朔明白,這將蔡斌打的無力招架的白旗飄渺陣,已然被破解。
而這個女子的出現,使得,蕭瑱的長槍在距離蔡斌戰馬的一寸之地停住了。
蔡斌也因為這個不知道是蕭瑱故意還是大意的空隙中轉馬回測,離開蕭瑱的斬殺範圍,撿回了一條命,雖然不知道剛才蕭瑱有沒有準備要他的性命。
而在城牆上看著因為女子的出現,詭異的突然停止的火龍攻擊,再也沒有一點點的火星噴灑到城門方圓支內,送了了一口氣,道:「雲陽城,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