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有子瑞出事時候的衣物?!」這時候的呂昭容說話聲音是季絃歌第一次聽他正正經經的說話,但是卻是帶著比這冰雹還尖銳的寒冷。
「我有的還不止這些,只是你感興趣嗎?」季絃歌道。
誰知雉妖根本就不想要聽季絃歌說下去,這件東西觸及了雉妖最敏感的神經,雉妖的一時之間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而從那一根不停轉動的銀鴉槍,季絃歌可以感覺到雉妖紊亂的心緒。
雉妖竟然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之下向著季絃歌出招,大雨傾盆,冰雹夾雜著雨滴打在了兩個人的身上,兩個人的身影,在雨中看不分明,只能聽見銀鴉槍上面的鐵環撞擊發出來的聲音。
狂風暴雨並沒有停止的姿態,越來越大,而這兩個人在雨中的交手也越來越快速,季絃歌手中的雨傘儼然已經變成了武器,注入功力的雨傘竟然可以和銀鴉槍連連交手!
兩個人並不相互退讓,都步步逼近著,天空中陣陣的雷聲就像是天要塌下一般。
又是一道驚天的雷聲在天空中劃開了一道閃光,只見雉妖已經半跪在了地上,而季絃歌也站在雨中,渾身滴著水,看著那個男子的身影,手中的雨傘也不停地轉動著,而相對應的銀鴉槍已經停止了轉動,倒在了地上面,雉妖低著頭道:「沒想到不過一個月,你的武功進步如此之大!」
「現在你總該清醒了吧,該能聽進去我說的話了吧?」
「成王敗寇,就算是你殺了我,我又能怎麼說,怪只怪我太大意了,小看了你!」
「你不是問我怎麼會有你弟弟的衣物嗎,我現在告訴你,你弟弟所有的衣物都還留著,沒有一讓扔掉……」
「……」
「李茹茹將這些都保存的十分的完好!」
「什麼?她留著這些做什麼?」
「因為有朝一日你回來的時候,他希望將這些親自交給你!」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話阿,親自交給我做什麼,嘲笑我當日的無知嗎?」雉妖在大雨中狂笑起來,直到笑得喘不上起來方才停止。
「不錯,當日李茹茹的確是帶著目的接近你的,可是若非如此,你們也不會相識的不是嗎,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老天不是讓你們在一起嗎?不管是什麼情況,光憑這一點你就不應該如此做法!」
「你都知道了,果然啊,落紅齋沒有什麼查不出來的事情啊,那你也應該知道他害死了我的弟弟,她還那麼小,不應該捲進我們的是非恩怨之中來!」
「你只僅僅的看到了表面,當年李茹茹為了救你不得以相信了一個不應該相信的人,才害了你的弟弟,而你弟弟的一條人命也是他們對於李茹茹的警告,你覺得若是李茹茹真心想要害你,何苦為了你想孟梓祤求情?」
「……」
「是,他是騙了你,但是誰也不會想到結局會是這樣,他沒有想過會喜歡上你,我想當初的你同樣的也應該沒有想過你會喜歡他!兩個人彼此相處之間的那種感覺,你應該最清楚吧?是真是假,難道就是別人一句話的事情嗎?」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我知道當年的事情你很恨李茹茹,但是如果她願講出當年實施的所有真相,你會願意聽嗎?」
「哈哈哈哈哈哈,落主啊,季絃歌啊,你覺得我是傻子嗎,幾年前被他騙,幾年後還要被你們合夥欺騙嗎?」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季絃歌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香囊,扔在了雉妖的面洽的面前說道,「你當年扔到湖裡的玉珮李茹茹撈了上來,那湖水有多深,我想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你的事情李茹茹已經知道了,對於當年隱瞞真相也很是後悔……」
「哈哈哈,後悔……」雉妖狂笑了起來,直到笑的咳嗽,臉上臉上劃下來大雨的痕跡像這這天一樣的悲哀,可是他卻是癡癡的看著那一枚從香囊中滑露出一半的玉珮,臉上有一種回憶的氣息,好像在回憶關於這個玉珮的故事。
「雉妖,若是你還相信李茹茹的話,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話,你就去見見她……」
「笑話,我怎麼會去見那個賤人!你們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被他玩得團團轉的傻子嗎?」
「好,我今天出來的時候通知了李茹茹,他說,他今天會一直等著你,一直等,若是你今天不願意去見她的話,那麼既然你無法原諒她,那麼它會將這條命來抵償你所售的一切苦楚!」
「笑話,他那條賤命究竟能抵的了什麼?」
「這就是你們之間的交易了,不過我看李茹茹的樣子,若是你真的不去,或許你真的能大仇得報……」
雉妖在雨中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他說會在你們第一次定情的地方等著你,若是你不去,那麼他會用命來贖罪,希望你放開……」
「笑話,你以為輕易的死掉就可以瞭解我們之間的一切了嗎?真是太可笑的!」
「當年,李茹茹這兩年一直為你守身如玉,那麼深刻的愛一個人,為她嘗試了一切不會嘗試的東西,為他改變,那難道就是這麼膚淺的東西嗎?」
「你懂什麼,你知道那種一直相信一個人最後卻是一無所有的感覺嗎?我用了我所有的生命期相信他,最後只不過得到了一場騙局,一場騙局,家破人亡!」
季絃歌看著在雨中狂嘯的雉妖心中一顫,誰說他不知道的?
當她看著秦夢雪用劍刺進師父的胸口的時候,她又何嘗不是這種感覺,那時候她的世界中最信任的兩個人就是師父和秦夢雪了,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怎麼會不明白雉妖的想法?
但是正是因為明白,所以季絃歌很清楚這一場賭局她贏定了,自己如此理智尚且沒有辦法對秦夢雪下得去手,雉妖愛得如此瘋狂,如此歇斯底里,怎麼可能讓李茹茹去死?
果然在季絃歌沉默的空暇,天空中一聲驚雷,這一生雷像是劈中了雉妖一般,雉妖猛的站了起來,撿起了地上的玉珮,從季絃歌的身邊擦肩而過,踩著雨水的步伐辟里啪啦的漸漸遠去,只留下銀鴉槍到在於水質中顯示出了被拋棄的孤寂和可憐的感情。
只是頭頂上的雨滴突然就沒有了,可是外面還下著傾盆大雨,雖然沒有剛才冰雹的大動靜,但是也能聽到雨滴砸在雨傘上的聲音。
季絃歌抬起頭,看了看頭頂的雨傘,轉過了身子,男子溫柔的向自己彎起一個嘴角的幅度,男子的大半個身子已經被雨淋濕了,但是雨傘還是最大面積的遮擋在了自己的頭上。
男子向自己走進了一步,自己身上的水滴全數沾濕了男子的衣服,男子身上淡淡的藥草香味混合著著雨中泥土的清香,還有方才打鬥之中預留的血腥味道,有一種怪怪的味道但是卻是莫名的叫人留戀。
季絃歌有些木內的看著男子眼神有些飄忽,男子溫柔的一笑,好像這狂風暴雨都不足畏懼了,他將自己摟緊了懷裡,雖然衣服已經濕了但是懷抱依舊是溫暖的,溫暖到讓人不想要離去。
這個即使失去記憶,依舊固執地留在自己身邊的男子,真是沒有讓人不心動呢,有一個人不論什麼情況始終不離不棄的守在你的身邊,這樣的安全感正是季絃歌一直所需要的。
就算忘記了你,但是本能還是不會離開你,季絃歌不知道這是不是叫做情,往後的經年累月裡面,季絃歌也沒有什麼過多的時間去好好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有一點季絃歌是可以肯定的,這個男子自己是想要留在身邊的。
好像只要在她的身邊,自己那一顆冰冷的心就可以有一點點的溫暖。
好像像她這樣的人也是可以擁有幸福的!
「來了一陣子吧?」季絃歌在蒼藍的懷裡說道。
「嗯,你的武功倒是長進了不少,看來是學到好東西了……」
「嗯。」
「不過今日你打敗雉妖也不是完全靠的是實力,你從一開始就是攻心為上,雉妖在於你交手的時候被來就已經有所牽掛,所以你還是要好好的練功。」
「嗯。」季絃歌又往蒼藍溫暖的懷抱裡蹭了蹭。
關於自己和秦夢雪的事情,季絃歌其實無數次的想要提出來的,可是蒼藍總是有意無意的岔開了,季絃歌在這一刻突然明白,或許這個男子已經知道了,可是依舊選擇留在自己的身邊,這不能不說是感動的!
畢竟在這個時代有那個男子是不介意這些事情的呢?
「你知道到嗎?蒼藍,我問李茹茹若是只要不去見他,他會後悔自己曾經所做過的一切嗎?」季絃歌道,「他說,不悔,不過如今他很慶幸自己沒有輕易的放棄,因為不管是因為恨還是愛,她的昭容終究是回來了……」
「我們走吧,在這麼淋雨下去,會生病的……」
「你不覺得這樣很詩情畫意嗎?」
「不覺得,會生病的,走吧……」蒼藍摟著女子的肩膀,道。
「呵呵呵……」女子疲憊確實很悅耳的笑聲在巷子裡面夾雜著回聲迴盪著。
只不過季絃歌倒是沒有想到蒼藍竟然將她帶到了宗緹寺!
原來蒼藍這些日子都在宗緹寺裡面,管不得怎麼查都查不到,感情是有人存心隱瞞!
季絃歌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蒼藍也已經洗漱完畢了,正攪著一碗藥等著季絃歌呢。
「什麼東西啊,這麼香?」季絃歌一邊擦著頭髮坐了下來一邊說道。
「是防風寒的藥,趁熱喝了吧……」
「蒼藍,你可真不愧是神醫谷的人,你做的藥都是甜的哎!」季絃歌一邊嘖嘖讚歎,這一邊端起了藥碗慢慢喝藥。
蒼藍自然是不會告訴季絃歌,他為了讓這藥效不退,又去掉苦味,多少個夜裡,熬夜不停地配著合適的藥方。
而現在看著女子乖乖的將藥喝下去,好像那多少個沒有覺睡的夜晚都是甜的!
「對了,你怎麼會在宗緹寺?」
「四爹爹來了,他與世道禪師是舊識,似乎還有一些未了的事情,我們就暫時住到這裡了……」
「黃芪……這麼快已經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