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見了皇后,不該行禮嗎?這就是你們教的規矩?」燕寒秋冷冷的說道,卻是在整個花園之內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後知後覺的相繼喊道。
季絃歌沒有鬆開燕寒秋的胳膊,甜膩膩得靠在燕寒秋的肩膀之上說道:「皇上臣妾好久都沒有殺人了,這偏宮的人還是蠻多的,不如挑一兩個來殺著玩玩?」
燕寒秋沒有說話。
眾人屏氣凝神。
「皇上不說話,就當是皇上答應了喔……」
燕寒秋沒有說話。
眾人詫異。
「來人啊,給我……」季絃歌看了這一圈跪在地上密密麻麻的人,指著一個低著頭安靜的女子說道,「就她了,長得這麼漂亮,是存心和本宮來爭寵的嗎?」
被點到的女子不慌不忙的抬起了頭,看著季絃歌的眼中無波無瀾。
宮人們看皇上並不阻止,皇后又趾高氣昂的,只得猶豫不決的上前,這偏宮之中的女子各個也都不是簡單的人,自己這怎麼得罪得起嗎?
真是的!
「即使你是皇后娘娘,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害人吧?」這時一個梳著蓮花雙髻,的女子走了出來,女子的個頭倒是十分的嬌小在這麼多的秀女之中有點被淹沒了的感覺。
女子的眼睛很小,在那張小巧的臉上倒是也不顯得凹凸,不過眨巴眨巴的時候其實也和閉的時候不是很明顯的差別。
宮人們看著這個女子有些猶豫。
季絃歌仿若看出了宮人們的為難,笑著說道:「這是誰家的女兒啊!」
「啟稟皇后娘娘,這位是禮部參政家的小姐……」
「禮部參政……皇上,禮部參政叫什麼名字來著?」
眾人都以為這位冰塊似的主會繼續沉默沒想到他倒是應了一句:「曹興。」
「曹興啊!」季絃歌低沉了一句,「倒是有些耳熟,可是記不起來了……」
「前兩年華陽城大水的時候,曹興身為河道總監,有大功,被調進京城裡來的……」燕寒秋道。
「喔,原來就是那位河道總監啊……」季絃歌恍然想了起來,這位曹興曾經和秦夢雪還一起談論過呢,兩個人的結論就是,這個曹興的河道早不出問題晚不出問題,偏偏在燕寒秋要篡位的時候出了問題。
燕寒秋一上位,其中一件事情就是修建水道,而這個曹興便是連連的立功,很快就被調回了京師。
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到,曹興或許是燕寒秋一手培養起來的人。
這位曹興家的女兒,臉上帶著不卑不亢的氣魄,小小的眼睛倒是十分的有神,後宮這塊是非之地,她倒是還懂得幫別人出頭。
就是不知道,她幫的人領不領情了,不過一季絃歌的認知,這個女子應該不會是領情的,事情已經暴漏,她也沒有辦法留在宮中!
「曹小姐,你大概是沒有聽過本宮吧,本宮想要殺人沒有人能攔得住!你說是吧,皇上?」季絃歌討好的看了一眼燕寒秋。
燕寒秋沒有說話,但是眼睛卻是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個女子身上,看著燕寒秋看的方向,想必燕寒秋也是發現了這個女子的問題。
燕寒秋保持了他不說話的優良品格。
「皇上,我阿爹一直說皇上聖明,一直以來民間對於這位皇后娘娘的傳聞不是沒有,我一直覺得皇上自有定奪,現在皇上是要認她為無所欲為嗎?」曹家小姐如此敢於挑釁權威讓眾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曹小姐,你爹爹現在為禮部參政,那你可知本宮的爹爹是何職位?」季絃歌也不惱慢悠悠的問道。
「當朝左相,那又如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曹小姐義正言辭的說道。
嘖嘖嘖,瞧瞧,多天真的姑娘啊,在一個弒父殺兄的人面前,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真不知道該說她天真呢,還是天真呢!
果然季絃歌看到燕寒秋的眉頭微不可為的皺了一下,本自己培養出來的人的女兒這麼說,還真是,難堪呢……
「皇上,別忘了我們是來這裡做什麼的?」季絃歌的手蓋住了燕寒秋的手背,男子的手力度慢慢的鬆了下來,沒有說話。
周圍的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還愣著幹嘛,本宮要處理的人,就這麼放著嗎?」季絃歌冷冷的說道。
「皇上,請皇上放了玉纖姐姐!」曹家小姐直接跪在了燕寒秋的面前,道,「皇上是明君,一定不會縱容濫殺無辜的!」
「曹小姐還真是單純啊,曹小姐進宮前家裡的嬤嬤沒有教給曹小姐宮裡的事情嗎?皇上是明君沒錯,可是本宮不是賢後啊!」季絃歌是在是無意和這個曹小姐再耗時間下去,拉了拉燕寒秋的衣袖道,「皇上,臣妾累了,想要快點見到大公主呢……」
那位曹小姐還想要說什麼,只見燕寒秋說道:「不懂規矩的話,曹大人看來也不適合在京都任職!」
這是要卸了曹大人的官?
眾人皆是一驚,尤其是曹小姐,阿爹還不是說皇上對他們一家有恩,十分的重用他們嗎?
俺爹說,若是自己能在後宮穩住了位置,便是最曹家有極大的幫助的!
本來想著,憑著阿爹與皇上的交情,皇上定是不會叫自己難堪的,誰知?
「喔,對了,哎,你們,給我把這個什麼玉纖的處理了,別髒了這春天的花花草草!」季絃歌淡淡地說了一聲,這一句話季絃歌是背對著眾人說的,誰也不知打她是對誰說的,宮人都是一臉的迷茫,是對自己說的嗎?
可是,卻是有幾個身著黑衣的男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快速竄了出來,將跪在地上的女子迅速地架走,整個過程眾人甚至都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
就連曹小姐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聽前面的那個女子說道:「曹小姐,見義勇為是好事,但是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以及,對像值不值得幫助!」
眾人的驚愕之中,季絃歌挽了燕寒秋往內殿走去,直到確定周圍都沒有人跟著,季絃歌才緩緩的開口:「你覺得還會有別人嗎?」
「內侍局檢查嚴格,有一個已經算是失職了,不會再有。」
「皇上可真是自信,當初白芷不也是混進來了嗎?如今還位居高位呢,你說,這個玉纖會不會是來照應白芷的?」
燕寒秋沒有說話,面無表情。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白芷的事情。」
「嗯。」
「到底,你……」
「沒有。」
「哈?」季絃歌莫名其妙的看著燕寒秋,自己還沒有說話呢,他沒有什麼沒有啊!
不過看著燕寒秋這一張萬年的冰塊臉,季絃歌又不是善男信女,轉念一想,便是明白了燕寒秋說的是什麼。
「哈哈哈,燕寒秋,你可真有意思,我問的不是這樣個,你的冰雲梯還未大成,想也知道不能近女色,我又不是傻子!」季絃歌嬌笑著,出奇的,和旁邊已經微微開出粉紅色的小花的植物交相呼應,顯示出了別樣的美麗來。
「哎……」季絃歌看著燕寒秋難得的出神,在燕寒秋的眼前揮了揮手。
「說。」燕寒秋一點沒有慌亂,冷冰冰的突出了這麼一個字,好像方纔所謂的走神是季絃歌自己一個人的錯覺。
「我是想問,你覺得,白芷對你是不是真心的?」季絃歌認真的說道。
燕寒秋道:「皇后很在意這件事情?」
「哎,是啊……」
季絃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滿臉的憂鬱。
燕寒秋看著這樣惆悵的季絃歌,心情卻是出奇的好,不過,基本沒有什麼大的表示,季絃歌自然也不知道。
「我在想,要是白芷真的對你是真心的,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你將她留在宮中,也算是我們的助力,但是若是白芷有二心,實在是不妙,像剛才那樣的人什麼時候滲透,在什麼地方,我們都是無法預測的!」季絃歌還在認真地分析,絲毫沒有理會男子的態度。
哎,其實,真心不怪季絃歌,燕寒秋什麼態度都是一個樣子,久而久之,連猜都懶得猜了!
「季絃歌!」這次卻是出乎意料的,燕寒秋一把狠狠的抓住了季絃歌的手腕,用力之大,讓手腕處迅速的顯出了一塊紅印子。
「疼……」季絃歌這句疼說的輕飄飄的,沒有什麼力度,不是因為她不疼,而是因為她從燕寒秋的身後,看到了一個人。
出水芙蓉,青蓮百合,幽幽大氣,仿若仙子,這樣一個女子,就這麼活生生的出現在季絃歌的眼前。
季絃歌被這個女子吸引住,這個女子並沒有穿帶出多麼華貴的衣服,頭飾也很是簡單,但是卻是舉手投足之間顯示出了天生的皇家休養。
這種氣質是從小養大的,這是在顯赫的家族中培養出來的氣度,這是這一整個偏院的女子都沒有的風華。
也許是發現了季絃歌的不對勁,燕寒秋鬆開了季絃歌的手,轉過了身子,看見了那個站在走廊盡頭向他們點頭微笑的女子,一舉一動盡顯皇家儀態。